黑夜之下，血腥味在彌漫。
但所有人都面帶喜悅，根本沒有任何驚慌之色。
因為他們是勝者
同樣是夜襲，但兩次的結果卻是迥然。
韓成對此是高興的，因為他也站在勝利者這方，可以享受勝利之后的甜美果實。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孫老，走過去打招呼道：“孫老，今夜斬獲如何？”
“唉，不行啰，跟你們年輕人沒法比，我只殺掉了兩個整勁初期。”孫老唉聲嘆氣地搖頭道。
“不可能吧？”韓成不信道，“您可是整勁大成，就算實力有所衰微也能碾壓那些整勁小成，怎么可能只有這點收獲？”
“我沒找上整勁小成，而是一直找整勁初期做對手，并且始終收著三分力以便保全自身。”
孫老淡淡地解釋道，似乎非常平靜。
韓成頓時驚奇不已，心道：“這也太茍了吧，簡直跟我一樣！”
但話到嘴邊他卻痛心疾首道：“孫老，您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輩武者何惜一戰！”
‘呵，小年輕還是有些沖動！’
孫老輕蔑地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如果我跟整勁小成廝殺，萬一有人臨陣突破怎么辦？別說不可能，你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便會明白，什么都是假的，唯有自己活著才是真的。”
原來禍根還在我身上？
韓成先是驚訝，然后便忍俊不禁地笑了。
但他覺得孫老說得倒也沒錯，惜命無疑是正確的，他也是這么做的，否則萬一他不小心掛了，豈不是無法攀登到武道之巔，見一見那高處的風景？
大哥不說二哥，韓成決定放過這茬。
但孫老卻不依不饒道：“韓小子，你倒是說說自己斬獲如何，也好讓我看看你是否有資格評點江山。”
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韓成心中偷笑，接著如實答道：“三個整勁初期，一個整勁小成！”
“呔！兀那小子，速走速走，吾不與汝同趨也！”
孫老憤然，拂袖而去。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韓成連忙追上去安撫，三言兩語之后，兩人熱情地交談起來。
……
當天夜晚。
韓成陪著孫老熬了一個通宵，然后很不容易地理清了眾人的斬獲。
斬敵三十一，其中多為整勁初期，但卻鮮有整勁大成。
唯二的整勁大成還是被袁通大人干掉的。
也是由此觀之，韓成才明白極限態的強大：“原來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很難斬殺整勁大成。”
“這其中或許有不愿犯險的緣故，但更多的是無法形成碾壓，否則我可不信那些人如此高風亮節，竟然舍得唾手可得的功勛。”
除此之外，也有戰斗時間太短的緣故。
袁通斬殺敵方老大的速度太快，根本沒留下多少時間讓他們血拼，否則血拼到底也是能出結果的。
但這樣的想法也只能在腦子里想想，別說鐵衣幫了，恐怕連驚濤幫的人都要反對——
我好不容易修練到整勁大成，難道是來給你效死的嗎？
另外，關于功勛的各種扯皮也讓韓成眼界大開。
別的不說，反正韓成的斬獲變成了兩個整勁初期和一個整勁小成。
如果不是他斬殺那名野豬兄時，戰局已經接近尾聲，有很多停手的人親眼看到這一幕，恐怕連這個功勞都無法保住。
韓成看不上這點歪瓜裂棗，所以懶得去爭了，但其他人卻差點連狗腦子都打出來。
若非如此，區區一個清點工作也不會耗時一整晚。
還有折損十三人，其中四個重傷，九個死了。
如果不是戰斗迅速結束，那四個重傷的家伙也會嗝屁……在混戰中受傷，那幾乎就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所幸他們運氣不錯，不僅沒死，還混到一個浴血奮戰的功勞，如果能有所斬獲那便更賺了。
這一切來的快，去的也快。
當第二天醒來，鐵礦山已經洗去了昨晚的哀容，沉悶壓抑的氣氛隨之散去，轉而變得喜氣洋洋。
活下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收獲，能不高興嗎？
韓成跟孫老聊過，孫老說：“鐵礦山的糾紛可能要結束了，你們恐怕很快就能回去，到時候這里便不會這么熱鬧了。”
說這話時，孫老明顯情緒不高昂。
因為別人能走，但他卻要留下來，孤獨地守著這個破地方。
韓成安慰性地拍了拍他肩膀，沉默著沒有說話。
……
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間便到了論功行賞的日子。
韓成并沒有呆呆地等著，而是輕車熟路地走到孫老家里，以便獲取第一手情報。
孫老見到他來，似乎也不驚訝，先是揮手讓他自己找地方坐，然后說道：
“這次給你三個好處，一是你之前出賣假情報時從鐵衣幫賺到的三十枚氣血丸不用上交了，全部歸你。”
“二是你可以提前回去了，你原本還要在這里待兩個多月，但袁大人親自發話了，說免除你剩下兩個月的懲罰。”
“但袁大人也要給下令懲罰你的那位大人面子，所以你回去之后不要亂走，就待在家里，等時間到了再出來活動……另外，這里還會有一個‘韓成’苦苦勞作，以挖礦打鐵為主，但這便跟你無關了。”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委任你為金玉樓的管事，恭喜你，還是那個老地方！”
說完之后，孫老頓了一下，喝口茶潤潤嗓子，然后感嘆道：“說起來你在鐵礦山還沒待夠一個月，功勞卻撈到不少，知道的說你是來受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鍍金呢！”
韓成嘿嘿一笑，決定沉默以對，免得刺激到孫老。
真要說起來，他最大的收獲還揣在懷里呢！
那塊玄鐵石！
然后他便想到了新任命，心道：“袁大人還是很夠意思的，竟然把金玉樓管事之職給我留著。”
“據我所知，已經有不下五名整勁小成向袁大人求取這個位子，但他都沒有答應。”
“他將這塊肥肉丟給我，估計是因為這次假傳情報之事讓他確實很滿意吧！”
他心里的感激雖然有，但卻不多，因為這是他應得的。
鐵礦山的事情，幾乎就結束了。
緊接著。
幾乎是在獎勵下來的同一時間，鐵衣幫認栽的消息便傳來了。
鐵衣幫放棄了繼續找麻煩，所以就像孫老猜測的那樣，鐵礦山的糾紛徹底結束。
不結束也不行，袁通這次斬殺章問的過程太亮眼，贏得了驚濤幫中大佬們的一致認可，并將那副玄鐵拳套暫時交給袁通使用。
一旦袁通死去，或者他突破到武師境，那么這件玄鐵兵器就會被收回到幫中。
但在此期間，袁通絕對是武士境中的霸主，整個上元城也只有寥寥幾人能與之抗衡。
并且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件玄鐵兵器。
由此可見玄鐵之珍貴，而擁有玄鐵石的韓成無疑更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