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馨妍突然流下了眼淚,穆塵不明所以,安慰道:“馨妍,發生什么事了,你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到你?!?p> 趙馨妍只是看著穆塵,沒有說話。
穆塵心急如焚,尋思:
“難道是昨天我喝醉酒的時候,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有這個可能,早上我看那書桌上的毛筆都是隨意放在了那里,紙上也沒有寫幾行字,而且那些字寫得亂七八糟,完全不是她的水平。
難道是在她寫字的時候,我還在和她嬉戲打鬧,做出了一些傷害的她的事。
莫非……”
“啪、啪、啪!”穆塵連扇了自己幾個巴掌,在扇第四個巴掌的時候,被趙馨妍抓住了手腕。
趙馨妍帶著哭腔道:“你這是干嘛?”
穆塵道:“馨妍,對不起,昨天我喝多了,如果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
聽到這話,趙馨妍噗嗤一笑,她沒想到穆塵居然會這么想,原本還是梨花帶雨,立馬就轉變為了笑靨如花。
擦干了眼淚,柔聲道:“你給我說什么對不起啊,你又沒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p> 穆塵松了口氣,心想,還好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隨即又關切道:“那你為什么哭?”
趙馨妍柔聲道:“還不是因為你?!?p> 穆塵撓了撓頭,疑惑道:“因為我?因為我什么?”
趙馨妍道:“昨天我爹說,宗主要把明年的宗門考核提前到了今年中秋前夕舉行?!?p>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穆塵的腦海中響起,穆塵不解道:“為什么宗主要這樣做?”
趙馨妍氣憤道:“說什么擔心神器出現影響到宗門的考核,所以把它提前了一年,還說什么,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公平的,公平個…”
那“屁”字終歸還是沒有說出口,被她咽了下去。
穆塵現在明白了,趙馨妍之所以會哭,原來是擔心他,怕他到時候沒辦法通過宗門的考核。心道:“原來馨妍哭,是擔心我到時候沒辦法通過宗門考核。”
穆塵摸了摸趙馨妍的頭,輕松道:“傻瓜,不就是考核嗎?那就考唄。”
趙馨妍知道穆塵這是在故作輕松,為了不給穆塵增加壓力,轉而微笑道:
“對,昨天你都能夠打敗自在高階的黃浪,如果你能在宗門考核之前達到自在高階,到時候通過宗門考核肯定沒有問題?!?p> 趙馨妍并沒有把宗門考核的流程告訴穆塵,在她看來,只要穆塵能夠在宗門考核前,達到自在高階,通過宗門考核,應該就沒有問題。
通過以往的經驗來看,自在高階正好能夠壓線進入到正陽宗,雖然在自在高階的這群人中,通常會有一場比試,篩選掉多余的人。
但她相信,在同級修為中,沒有人能打敗穆塵。
穆塵笑道:“不就是自在高階嗎,這離宗門考核還有將近一個半月,我肯定能夠達到?!弊焐先缡钦f,心里卻在打鼓。
趙馨妍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相信你也肯定能夠達到?!?p> 同樣是嘴上給出積極的回應,心里卻沒有多少底氣,雖然穆塵的修為提升得很快,但進階這事沒有定數,一切都說不準。
而且還有一點,她非常擔心,那就是雖然時間被提前了一年,但從朔月峰的情況來看,這些人的實力不僅不比上一屆差,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自在高階的人還能不能壓著線通過考核,這就非常難說,但想讓穆塵在這一個半月就達到身蛻境,那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
穆塵并不知道宗門考核的流程,這沒有人告訴他,也不知道過往宗門考核的情況,更不知道他面對的對手比以往都更加優秀。
他只知道一件事,修煉,抓緊修煉,在這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里,盡量提升自己的修為。
他理了理思緒,拋開一切雜念,再次開始跳躍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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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完中飯,穆塵和趙馨妍正要一起去竹林,在門口遇到了趙瑾恒,雙方進行了簡單的問候。
趙瑾恒便徑直走到道莊子身前,躬身行禮道:
“道莊師伯,這次宗門考核的時間提前了,被放在了今年中秋前夕。
師尊讓我來通知您,并特地囑咐,如果穆塵師弟不愿意參加,也沒有關系,畢竟當初說好的是兩年之后,現在提前了一年,確實對他有些不公平。”
道莊子并沒有回答趙瑾恒,而是把問題甩給了穆塵,問道:“你去不去?”
從趙瑾恒的話語中,穆塵便知道,這不是來征詢意見,而是來通知。
經過佛剎寺之行,穆塵隱約感覺到師父和宗主之間有某種不可調和的矛盾,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矛盾,但他絕不能讓師父在這事上丟了面子。
穆塵看了一眼道莊子,見他正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斬釘截鐵道:“去!”
趙瑾恒遲疑了片刻,輕聲道:“師尊還說,如果穆塵師弟決定參加考核,那一切都得按照考核的規則來辦?!?p> 道莊子依然沒有回答趙瑾恒,而是云淡風輕道:“你聽清楚了嗎?”
穆塵點了點頭,鄭重道:“師父,我聽清楚了?!彼缼煾覆粫匆娝c頭,他只是為了給自己增加決心。
穆塵說完,道莊子揮了揮手臂,慢悠悠道:“你走吧,把這一切告訴你師父?!?p> 趙瑾恒躬身行禮后,便退出了小屋,離開了萬松峰。
晚上,穆塵經過一天的高強度練習,依然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一直在想關于宗門考核的事,心想:
“宗門考核還有不到一個半月,自己必須達到自在高階。
按馨妍所說,達到自在高階,基本就能通過宗門的考核,那自己就可以永遠待在正陽宗。
這樣自己才能倚仗正陽宗的力量,去找到常在師父留在神器周圍的八句真言。
他說這真言有助于悟道,正好我現在一點門道都沒有,而且自在高階后,就只能靠自己悟道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那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通過這次宗門考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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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是洛神峰柯夢露和云霄峰李天成比試的日子,穆塵按照約定來到萬松峰腳下。
趙馨妍和李梓辰已經等候在了那里,李梓辰來得早,穆塵能夠想得通,但趙馨妍為什么也來得如此之早,這卻讓他琢磨不透。
三人沿著漢白玉石的小道翻過泰青峰,來到洛神峰山腳,再沿著青石板路來到云霄峰山腳。
接著,拾階而上,來到云霄峰的云霄石階,這石階已經不能用陡峭來形容,它幾乎與地面垂直。
在石階的兩邊由兩道鐵索,銹跡斑斑的外表說明已經很久沒人觸碰過它。
據說,在云霄峰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鐵索如枷鎖,借助鐵索登云霄梯的人,不會是真正的云霄人,他們最多在云霄峰呆六年?!?p> 當初的本意是用來激勵弟子,讓他們努力修煉,當他們的修為達到自在高階時,就能夠飛行,就能做到不借助鐵索通過云霄梯,也就意味著能夠通過宗門的考核。
但隨著歲月的流逝,時代的變遷,這句話的意思被歪曲成,只要登云霄梯抓過鐵索,鐵索就會成為他們的枷鎖,讓他們無法通過宗門的考核。
這就導致那些剛成為云霄峰弟子的新人,在登云霄梯時,死也不肯去抓那鐵索,是真的寧愿死也不去抓那鐵索,這樣的悲劇幾乎每隔六年都會上演。
即便是這樣,依然沒人愿意去抓那鐵索,云霄峰的歷任首座也從未正本清源。
現在,三人來到這云霄石階,李梓辰把那句流傳已久的話說了出來。
趙馨妍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李梓辰急忙改口道:“不過,這句話是說給他們云霄峰自己人聽的,我們不是云霄峰的人,跟我們沒有關系?!?p> 穆塵沒管這些,抓著鐵索,朗聲道:“既然這云霄石階配有鐵索,為什么不抓,我不僅上去要抓,下來我還要抓?!?p> 趙馨妍也抓著鐵索,微笑道:“我也抓,鐵索怎么會是枷鎖,所有的外物都不會是枷鎖,真正能成為我們自身枷鎖的永遠只有心魔?!?p> 李梓辰也應聲附和,但在攀登的過程中,他始終在穆塵和趙馨妍后面,沒有去抓那鐵索。
他有不抓鐵索的資本,因為他現在的修為是自在高階,可以進行短距離飛行。
這云霄石階約莫有兩里,三人經過一炷香的時間,才通過了這云霄石階,接著,是一條平坦的青石板路,沒走多久,就看到一潭泉水。
穆塵和趙馨妍不約而同地走向泉水,兩人相視一笑,來到泉邊,洗掉手上的鐵銹。
兩人洗好后,穆塵跟在趙馨妍身后,半握著拳頭,叫聲:“馨妍?!?p> 趙馨妍剛轉過頭來,還沒說話,穆塵雙手朝著她臉上一甩,半握的拳頭迅速張開。
頓時,趙馨妍臉上、發絲上多了幾滴小水珠,以她的實力,完全可以避開這些小水珠,但她為什么不呢?
為什么不呢?為了后面的歡聲笑語。
在穆塵惡作劇之后,就開始了他的逃亡生涯,他沿著石階不斷向上跑,趙馨妍則緊緊跟在他后面追,就是追不上,這就怪了,為什么會追不上呢?看官可否知道?
直到穆塵眼前出現一片云海,他才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趙馨妍也來到他身邊,安靜地站著,陪著他看云,看海,看風起云涌,看云卷云舒。
李梓辰也在看,站在遠遠地看,生怕打擾到這兩位,他苦啊,跟了一路,不敢作聲。
并不是所有人都這么識趣,沒過多久,就有人打破了這里的美好,顯然,他們也是來看柯夢露和李梓辰比試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李梓辰才得以重回部隊,三人再走了一段路程,終于看到了恢宏的大殿以及成群的屋舍。
他們要去云霄峰的訓練場,在屋舍群的東南方向。三人沿著一條青磚路,朝著訓練場的方向走去。
在路過屋舍群時,看到上面云霄峰的弟子聚在屋舍中間的廣場上,嘰嘰喳喳喧嘩成一片,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反正情緒比較亢奮。
沒過多久,三人便來到了云霄峰的訓練場。
訓練場在一座單獨的山峰上面,四周便是云海,這山峰頂部地勢平坦,也不知道是人工所為,還是天然如此。
在這山峰和云霄峰主峰之間有一座玉白色的廊橋,這廊橋的材質不是木頭,也不是玉石,而是龍骨。
三人走過廊橋,進到訓練場。
此時,這里已經有四五千人在這里,大致分為兩堆,一堆站得比較整齊,她們是洛神峰的人,大概有兩千多人,另一堆則比較零散,是其他峰的弟子,大概也有兩千多人。
穆塵三人也找了一個位置站定,這個位置雖然相對靠后,但借助地理優勢,對于擂臺上的一切還是能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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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云霄峰的弟子還沒來,洛神峰的弟子則在嚴陣以待,看那些氣勢,勢要掀翻云霄峰不可。其他同門也異??簥^,各種歡聲笑語,議論紛紛。
穆塵在等待,等待那個人的出現,他要在今天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如果能有機會知道他的修為,那就更好了。
須臾,云霄峰的弟子蜂擁進入訓練場,看這人數,也有兩千多人。
突然,柯夢露身邊的一位女子指著云霄峰人群的方向,激動道:“師姐,李天成左邊那位就是慕容歡?!?p> 聽到這話,穆塵朝著人群中看去,但他并不認識李天成,于是問道:“馨妍,李天成是哪位?”
趙馨妍回道:“就是走在人群正中間,高出別人一個頭的那位。”
穆塵一眼就能識別這人,他身高六尺有余,面容清瘦。
但穆塵關注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那人,慕容歡。
如果給穆塵時間篩選,他也能夠從人群中篩選出慕容歡,因為他和慕容喜還是有幾分相像。
若他不是穆塵的仇人,穆塵也會夸他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但現在,他在穆塵眼里就是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
穆塵緊握著雙手,眼里一片血紅,心里暗道:“遲早有一天,在某個中秋,我會讓你家血債血償?!?p> 云霄峰的人剛來到擂臺邊,雙方的人就劍拔弩張,柯夢露和李天成都各自揮手示意稍安勿躁。
柯夢露對著身邊那女子朗聲道:“趙敏,你給大伙說說,那天那畜牲都說了些什么無恥、下流的話?!?p> 趙敏點了點頭,飛上擂臺,大聲道:
“諸位同門,為了求個公道,我也不怕大家笑話,接下來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捏造,我趙敏不得好死。
上月,在通天門,我和幾位師妹遇到了云霄峰慕容歡那幾個畜牲,這幾個畜牲朝我們迎面走來的時候,就是一副色瞇瞇的樣子。
走過之后,又在竊竊私語,說了一些難聽,下流的話,為了還原事實,我也不怕大家笑話,我把他們的話悉數還原出來。
他們說:‘哎,你們看到了嗎?那雙峰,夠巍峨挺拔吧。’
‘嘿嘿嘿…何止是巍峨挺拔啊,走起路來,還跌宕起伏呢?!?p> ‘你們說,那雙峰為什么能夠如此巍峨挺拔,傲視群雄?’
‘這還用說,肯定經常有五指山壓在上面?!?p> ‘那這五指山是天邊的,還是眼前的?’
‘都有吧,嘿嘿嘿…’
慕容歡,你們說,是不是說了這話。”
慕容歡面不改色道:“大致內容差不多吧,但具體什么我們也記不太清楚,畢竟我們當時聊得就是幾座山峰而已?!?p> 趙敏面紅耳赤道:“慕容歡,你不僅不要臉,而且還不是個男人,敢說不敢認。”
慕容歡不急不躁道:“趙敏,大家都是同門,有話好好說,不要人身攻擊。”
趙敏手按著劍柄,怒道:“好一個偽君子,敢不敢上來比試一場。”
慕容歡正色道:“今天是我師兄李天成和柯夢露師姐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