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海是四川成都某綜合類職業學院大三的學生,他所在的宿舍住了8個人。按照學校方面大體的分宿舍原則是根據所在班級和專業進行分配,基本上一個宿舍的人都是同一個班級或者同一個院系同一個專業的學生。
不過他所在的宿舍在入學分配時有缺額,便造成了這個宿舍8個人,有學醫衛的,有學機電的,有學商貿的,張小海是建筑工程系。
不同專業的幾個室友平時很難有共同交流的話題,宿舍里只有朱大毛和他是一個系,二人關系相較其他人更親密一些。
朱大毛體格健壯,性格開朗,喜歡體育運動。張小海則完全相反,他很瘦弱,內向又自卑,面對各種社團活動內心是十分抗拒的。
朱大毛家庭條件比張小海好很多,家里有錢的孩子從小都很自信。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成為好朋友,二人學習、吃飯、睡覺都在一起。往往朱大毛是大哥,張小海是小弟,大哥讓小弟去買煙買酒跑個腿啥的,小弟都會乖乖聽話。
張小海處處聽從朱大毛的各種指派,是個忠實的小跟班。當然朱大毛也待他小弟不薄,外出吃喝玩耍一律是大哥付賬,即便使喚小海跑個腿還能得小費。
朱大毛有時和女友外出吃飯也會帶上小海。大學三年,怯懦自卑的小海至今還沒有交到女朋友。
張小海常常會說:“我在學校的生活僅僅能做的三件事,看學霸秀成績,看情侶秀恩愛,看土豪炫富。”
這天晚上,兩人正躺在宿舍,此時剛過九點。其他室友都還沒回來。
朱大毛說:“小海,去樓下超市買包華子,老規矩,剩的錢自己拿著。”說著給小海轉賬100塊。
張小海說:“毛哥,過一會兒其他人都回來了,他們不是說了好幾次不想聞見煙味嘛!人家都要學習的,要不咱出去吧,別影響人家。”
朱大毛嘆口氣,說:“我突然想出去吃燒烤了,我喊安安一起去。”
張小海問:“安安是誰?”
朱大毛說:“我才交的女朋友,前天才確定關系。帶你認識認識?”
張小海說:“隨便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吃你狗糧了。咱倆認識三年,你交過多少女朋友啦?”
朱大毛搖搖頭:“我承認我對感情不專一,但過錯不能只算我頭上,我也遇到過渣女。我記得在大一下學期時,那會兒我經常去打籃球,有個大四的學姐主動接近我,常常給我送飲料。我莫名其妙,但是很感動,于是就在一起了,為她買飯,陪她散步,我甚至動了真感情。事實證明是我太單純了,其實經常和我一起打籃球的學長是她前男友,她接近我,就是想給那個把她拋棄的前男友看。她對我不是真愛,只是想讓我做她報復前男友的犧牲品。后來她很快就畢業了,就沒再主動聯系我……當我忍不住給她發信息時,發現她已經把我刪了。媽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我刪了。”
張小海說:“不管怎么說,我還是很羨慕你的,你的大學生活比我豐富多了。”
朱大毛說:“參加社團競賽、表演,我每次約好女孩子叫你你都不來!”
張小海說:“你看我,沒錢沒顏,我哪有勇氣找女孩玩呢?”
看朱大毛正專心摳著手機,像是在發短信。張小海催道:“毛哥,你說帶你新交的女朋友,咱仨一起去吃燒烤的,她怎么說?”
朱大毛盯著手機有些頹喪:“媽的,這女的挺能裝啊,我發信息她半天都不回!回不回全憑心情。”
張小海笑了:“不回消息正常,你見哪個美女不忙的?”
朱大毛怒了:“對我愛理不理,難道我是她備胎?”
張小海說:“你手機里不也存了好多女生微信嘛!”
朱大毛只好說:“算了,愛來不來,咱倆先去外面點好燒烤啤酒再說。”
這時其他幾個室友也回來了,朱大毛邀請大家一起去吃燒烤。
室友們都知道朱大毛家里是開工廠的,有錢,出手大方。每次外出聚餐都是他買單,跟著毛哥混吃混喝,大家都樂在其中。
大家來到校外二百米的“老地方燒烤店”坐下來。
一個同學起哄說:“毛哥,你新交的女朋友沒來呀?”
“等著,我現在喊她過來。”朱大毛邊說摳著手機,罵道,“靠!她去和幾個閨蜜蹦迪了!”
朱大毛打電話也不接,然后就是對著手機發語音:“安安,我不許你去那種地方,限你半個小時之內來校外燒烤店找我,否則分手!”
半天沒回應,再發信息直接被拉黑。
平時總愛在大家面前炫耀撩妹技巧,這次朱大毛當場出糗,同學們都在憋笑。
另一同學說:“別傷心了,不值,這個舔不動再換一個好了。”大家終于大笑起來。
張小海拿起啤酒給大家倒上,叫道:“別侃毛哥了,今晚我們慶祝毛哥重回單身,大家干杯!”
這時,有四個女生走進燒烤店。
朱大毛瞄了一眼,對室友們說:“快看,是咱們學校的,你看你們認識不?”
一個同學說:“我認識,她們都是旅游管理系的。”
朱大毛說:“喊她們過來拼一桌呀!”
大家都說:“好主意!”
張小海小聲對大家說:“毛哥又要開啟撩騷模式了。”
為首的一個女生爽快地接受了男同學們的邀請。其余兩個女生也只好同意,只有一個女生扭扭捏捏的,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張小海第一次注意到這個扭捏的女生,他仔細觀察,這個女生長的白白凈凈的,很斯文的樣子,一眼看去五官很精致,算是這幾個女孩中顏值最高的。
幾個同學在燒烤店伙計的協助下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大家坐下來互相自我介紹。當這個扭捏的女生介紹自己名叫裴晶晶時,男同學們紛紛點頭,還有人殷勤地送上杯子。
朱大毛說:“今天你們隨便點,我買單。”儼然一個老大哥的作派,他心想:在女同學面前,這幾個渣渣誰也別想搶我風頭。
“對!今晚全場朱公子買單!”男同學們喊道。
女同學們都說:“喝完酒記得多吃菜,免得說胡話。點這么多菜花不少錢呢,都是窮學生,咱們AA制。”
男同學們說:“真的,沒說胡話,朱大毛家很有錢,他是富二代。”
只見朱大毛突然對裴晶晶說:“姐姐,我今天發現一個島,叫為你神魂顛倒。請問,能加你微信不?”
裴晶晶當場愣住了。
張小海說:“毛哥,別撩了,我尷尬癌都犯了。”
朱大毛搶在室友前面問裴晶晶要微信,似乎在宣誓:這是我的菜!
一個男同學提醒道:“毛哥,你才分手不到十分鐘呢,又開始亂加女生微信了。能不能象征性傷心幾天呀!你變臉變得太快了吧!”
一個女生說:“說點正事吧,從下個月開始,學校要安排我們去酒店實習六個月,而且是強制性的。我準備考研呢,這么關鍵的時期白白浪費在實習上。”
朱大毛氣憤地說:“學校和酒店都有合作,把四川盆地的學生打包去北上廣深,包吃住5000一個月,干六個月,都是做廉價勞動力,學校拿抽成。有同學嫌太遠不想去的,就發配成都歡樂谷扮鬼。”
那個女生說:“明天就有萬豪和碧桂園到學校選人。萬豪主要把人送到上海,碧桂園主要送人去武漢。”
張小海說:“我無所謂啦,反正能出去掙點錢也行。前幾天我媽打電話說我妹妹住院了,我給妹妹回電話,她說她特別想要一個平板,可我也沒錢啊。我承諾出去實習幾個月買一臺送她當禮物,她開心的不得了。”
沒想到,第二天的招聘會,萬豪和碧桂園都沒看上張小海,另外兩個人,朱大毛、裴晶晶也被篩掉了。
張小海疑惑地問:“毛哥,人家招聘員說我形象不好,不要我。你形象不差啊,怎么也下來了。”
朱大毛說:“他們嫌我說話太吊,不好管理。”
張小海:“晶晶也沒通過?”
朱大毛說:“面試官說她總是冷著臉不會笑,所以不給過。”
校招企業展臺邊仍然聚集了大量的學生,大家都在尋找自己心儀的工作。
張小海、朱大毛、裴晶晶三人也在猶豫著投哪家好。
這時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瘦高男人(王傳君客串)沖他們招手:“同學們,來這里看看!有高薪工作!”
(此處應還原王傳君在《孤注一擲》里的角色形象)
張小海等三人湊過來,只見這家企業展板上寫著:“騰龍勞務:境外高薪工作、日薪過萬、工作簡單、會電腦打字即可!”
張小海說:“日薪過萬?真的嗎?會不會還有其它嚴苛的要求呢?”
這個男人正是這家企業的面試官(王傳君客串),他說:“如果你有一對健康的小腰子,我會優先考慮。”
張小海拉著朱大毛和裴晶晶,說:“我們身體絕對很健康。”
面試官(王傳君客串)盯著裴晶晶說:“女孩子會安排更高薪的工作,就看她放不放的開了。”說著企圖去摸裴晶晶的手。
“干什么!”朱大毛朝面試官胸口捶了一拳。
面試官(王傳君客串)惱羞成怒:“你小子想不想要工作了!”
朱大毛:“調戲女學生就是你的不對!”
隨后朱大毛和面試官發生了肢體沖突。有同學見狀急忙報了警。
警察很快趕來,將涉事人員帶走詢問。
到了下午,兩名警察來到學校,還帶了一面錦旗,上面印著“反詐小能手”“贈朱大毛同學”。以表彰朱大毛間接幫助警方抓獲了一批潛伏內地專門誘拐人口到境外從事非法活動的犯罪嫌疑人。
這時學校吳老師過來對他們三個說:“同學,不要灰心。下午還有一場招聘會,是海底撈公司。你們要認真對待校園招聘,這是唯一一場不要求你工作經驗的面試,實習是一段非常不錯的經歷,它能讓你真正把理論知識和實踐結合起來。”
等到下午兩點,張小海、朱大毛、裴晶晶三人結伴來到招聘區,有三名招聘員坐在那里。
其中一個女招聘員招呼他們坐下,說:“同學們,都是來找兼職的吧。我們是海底撈公司的,我們的工資待遇比碧桂園高多了,碧桂園給5000塊/月,我們海底撈給8000塊/月。我聽說你們早上被涮下來了,你們不該感到慶幸嘛!”
朱大毛說:“沒什么慶幸的,我做兼職不是為了掙錢,我對錢沒有興趣。”
女招聘員說:“不多掙點錢怎么交到漂亮女朋友?”
朱大毛看一眼裴晶晶,說:“我根本分不清女孩子漂不漂亮,我臉盲。”
女招聘員搖搖頭,說:“這孩子年紀輕輕就得了大佬的病。今后到公司怎么和同事們相處?”
朱大毛說:“我這個人很好相處,處不好你自己找原因。”
女招聘員說:“說話很吊嘛!雖然你們屬于是臨時工,我現在還是要對你們做一個簡單面試。你們先填表吧,回去等通知,明天還有一輪面試。”
朱大毛、張小海、裴晶晶各自回到宿舍。
第二天一早,宿舍只有朱大毛、張小海還在被窩里,手機響了。
朱大毛懶懶地張開口:“喂?”
“朱同學,方便面是嗎?”
朱大毛以為惡作劇,回道,“什么方便面?再來根火腿腸吧。”
掛斷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頭說的是“方便面試嗎?”
朱大毛急忙從床上跳起來,揪住張小海就奔向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