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圣臨
“來吧。”
沈謹言張開雙臂,等待著這件神甲主動貼合。
可等了半晌,離上玄照絲毫沒有反應。
只是幽幽散發猩紅色光芒,無聲嘲諷。
難道要我一塊一塊自己穿上去?
啊這,未免太樓了些。
“破爛玩意兒...”
沈謹言惱羞成怒,主動上前幾步,將手搭在甲胄之上。
觸手冰涼,質地非鐵,也非一般的材質。
果真非同凡響...
他調動體內文氣,文河涌動,開始透過手掌源源不斷朝甲胄上輸注文氣。
可過了半晌,離上玄照卻毫無動靜。
文氣都毫無卵用?
“對了,信箋上,那老頭兒不是說過,扒這件甲胄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意外。”
好個小意外...他有理由相信,原先的甲胄自是神妙非凡,絕對不是如今這副破樣子。
怎么搞,難道真要把這件傳說中的離上玄照,當作一副肉盾甲胄?
暴殄天物,可恥!
那大祭酒給我這件甲胄的目的,就是簡單的想讓我多一個肉盾?
不對,有個問題我似乎忽略了...
沈謹言轉念一想,突然靈光一閃。
儒家之人,全憑一張嘴,幾乎不怎么會使用甲胄兵器。
甲胄使用最多的,當是武夫。
“對了,石胎氣機!”
大祭酒怎么也不會想到,他還有先天石胎這個掛!
想到這里,他眼睛一亮,當即調動石胎氣機,注入進甲胄之中。
突然間,接收到石胎氣機的離上玄照,開始產生變化。
甲胄之中,出現了一縷縷猩紅色的絲線,宛如一根根血管,全都扎進他的體內。
下一刻,絲線拉扯之下,毫無預兆地,甲胄憑空消失不見。
滔滔不絕的文河之上,一副散發著猩紅色光芒的鮮亮甲胄,懸浮于其上。
底下宛若礁石的先天石胎,唯一的竅穴正不斷地噴出氣機,全方位覆蓋甲胄。
突然,沈謹言似乎被拉到了一處幻境。
像是放電影一般,一幀一幀地出現在他的腦海。
可畫面轉動的實在太快,到最后,他只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哀嚎。
“誅離,你竟敢騙我,去死!!”
‘嘶~’
哀嚎聲震天,他識海都感到了一絲刺痛。
緊接著,畫面支離破碎,沈謹言也回到現實。
什么飛機?
怎么會突然出現幻覺?
對于那聲哀嚎,他心有余悸。
緊接著,他的識海中又接收到了一股信息流。
將信息整理一番后,沈謹言臉色鐵青。
好個大祭酒,當真是不當人子!
一點點小意外?
離上玄照的神韻都殘缺了八成,這還是小意外?
神甲若無神韻,還怎么配稱神甲?
嘛的,離了大譜!
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銀幣!
不過好在,神甲本身的材質,神異非凡,幾乎絲毫無損。
只是這神韻,可就難以恢復了。
“唉...”
這件傳說中的離上玄照,幾乎等于半廢。
“咦?不對!”
他突然注意到,在石胎氣機源源不斷的灌注下。
離上玄照的神韻,似乎有那么一絲絲的恢復,但是不太明顯,所以不敢確定。
但這一下,卻給了他極大的鼓舞。
沈謹言發狠,瘋狂調動文河中的文氣,注進石胎。
轉化出大量的氣機,盡數灌注進神甲之中。
這一波,很明顯的能感受到,神韻恢復了一些。
有效果!
他心中頓時振奮不已。
萬萬沒想到,石胎氣機竟還有奇效!
若是離上玄照徹底恢復原貌,那么這件傳說中的神甲,將成為他非常重要的存世之本。
既然有用,那就再來一波!
沈謹言發狠,今天主動打算把自己榨干。
可就在此時,異變驟生!
‘嗡~’
識海中,開始異常劇烈震動。
緊接著,文河也開始發生巨大變故。
河水倒流,河床異位。
似乎整個世界,即將崩塌。
沈謹言抱頭蹲在地上,痛苦呻吟,七竅流血不止。
強烈的沖撞感帶來的疼痛,近乎要讓他發狂。
文河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強忍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沈謹言凝聚心神,看向識海中的文河。
原本靜如礁石的先天石胎,此時瘋狂顫抖,以至于牽扯到整個腦海。
似有一道金光,在石胎內部,左突右突四下橫撞,想要沖出石胎。
那是...圣頁的力量?!
沈謹言大驚失色。
本以為圣頁已經被先天石胎吸收,卻沒想到,留下了如此之大的隱患。
他低估了圣人的力量,即便是面對圣人生前沾染圣意的紙張,如今的他,依舊是螻蟻。
同時,腦海中仿佛有一道來自遠古的虛影,身著古樸儒炮,緩緩從時間長河的另一頭走來。
巨大的虛影面無表情地淡淡開口。
“存天理,滅人欲。”
剎那間,沈謹言有片刻的失神。
還是識海即將垮塌的巨大痛苦,將他驚醒。
憑什么?
憑什么一張被人動過手腳的圣頁,就能致他于死地?
絕境之下,沈謹言觸底反彈,眼中露出瘋狂。
離上玄照首次自行覆蓋在他身上,猩紅色的光芒,映稱得他如同來自冥界的神將。
即便神韻大損,離上玄照仍舊有不俗的妙用。
其一,可增幅三倍氣機。
其二,有固身固神之效。
正是利用這兩點,沈謹言正式展開反擊!
通過神甲的妙用,識海逐漸得以穩固。
隨后,滔滔如流水般的文氣,瘋狂地灌注進石胎之內。
大量的氣機,盡數用以鎮壓圣頁的力量。
石胎氣機前赴后繼,鎮壓的同時,也不斷磨滅這道金光。
文氣急劇消耗,眼看著,文河逐漸干涸。
即便沈謹言此時七竅血崩,但仍舊不管不顧。
“滾出去!”
大量的石胎氣機,形成一個巨大的拳頭。
對著那道仿佛來自遠古的虛影,直直就是一拳!
‘轟~’
一聲巨響,虛影應聲而碎裂,化為虛無。
不多時,通過他一番置之死地的操作。
那道金光,足足被磨滅小了一圈,也總算再次被鎮壓。
這個識海,總算風平浪靜,無有波瀾。
好可怕!
圣人太可怕了!
不過是圣頁中遺留的一絲如塵埃般微不足道的靈光,都能讓我差點殞命...
當真是讓人絕望...
沈謹言臉色異常蒼白地躺在地上,七竅流出大量的鮮血。
渾身劇痛,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整個識海,也都支離破碎,一片狼藉。
文氣干涸,幾乎是一滴都不剩。
唯有先天石胎,依舊靜靜地佇立在文河之中,仿佛亙古不變。
感受著四面漏風的識海,他心中發苦。
搞成這個鬼樣子,基本上算是廢了一半。
正當他凄凄哀哀的時候,石胎上唯一的竅穴,突然噴發出一縷縷淡金色的光束。
這些光束先是在識海之中不斷游走,隨后像是個縫補匠。
不僅將識海逐步縫合,更是順便滋養著近乎于干涸的文河。
這是...圣頁的力量?
沈謹言內心歡呼雀躍,同時感慨。
“福兮禍兮,誰又能說得清楚。”
他終于可以放心地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