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兩位周天,黑袍人還在虎視眈眈,三位周天成犄角之勢,局面瞬間危急到了極點。
這新來的兩位周天,氣勢雄宏,真氣內斂,看樣子已達巔峰之境,似乎比黑袍人更強。
寧游心中苦澀彌漫,暗暗后悔。
“不該被水脈珠和劍訣迷了雙眼!”
“水府之事,我知之甚少,只有疤臉道人三言兩語的情報,怎么敢貿然奪寶的?!”
“說好了要學韓天尊,小心謹慎,怎么變成了莽金剛,糊涂啊糊涂!”
“天羅閣是什么家底,竟然直接派了三位周天,淦!怎么不派個煉氣化神過來!”
寧游一邊暗罵,一邊輕輕摸向腰間的劍袋。
三位周天,寧游實在不知如何逃跑了。
為今之計,他能依靠的,只有劍袋。
“劍袋啊劍袋,我可是寧家唯一后人了,別睡了,快起來救命了!”寧游搖晃劍袋,暗自祈求。
可劍袋毫無反應,靈光暗淡,紋絲不動。
就在寧游暗自叫苦的時候,河面之上,一道澎湃凝實,厚重無比,帶著恐怖神壓的氣息沖了下來。
此人也是一身金袍,鶴發童顏,面目嚴肅,雙目如電,袖口上同樣有一個小小的“天”字。
但氣息卻比剛剛的兩位周天恐怖了無數倍,金色的云氣縈繞其身,無需任何法器、丹藥,河水就迫不及待的躲避其人,生怕沾濕了對方。
煉氣化神!
天羅閣竟然真的派了個煉氣化神!
淦!
小學生打架,你初中大圓滿境界來干嘛啊!
扶河水府難道是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寶貝嗎?
為什么連煉氣化神的一宗之主都來了!
寧游人已經麻了,前世國粹瘋狂在腦海中輸出。
“閣主!”
“您怎么來了?!”
和寧游心情完全相反,黑袍人臉上露出了滿滿的笑意。
“三閣主,速速幫我擒下那個小子,赤霞血靈花在他手上,只要有赤霞血靈花,我就有機會突破煉氣化神,到時本門勢力又可大漲啊!”
見到來人,黑袍人長松了口氣。
平日里閣中爭斗不斷,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摒棄了內斗,竟然派出了一位閣主,助我搶奪赤霞血靈花。
這個恩情,等我突破了,一定會報答的!
黑袍人似乎已經看到了煉氣化神境在朝著自己招手。
“淦!”
寧游心中一驚,原來是為了讓門內弟子突破,搶奪赤霞血靈花。
這個理由,確實合情合理。
可三位周天還不夠嗎?還派出一個煉氣化神,大BOSS這么快出場,不符合修行定律啊!
我配嗎?
寧游腦中念頭紛飛,心亂如麻。
“現在道歉,還有用嗎?”
“小狐貍替死是怎么用的?能否助我逃出生天?”
可隨著各種古怪的想法涌出腦海,寧游突然發現了不對。
河水之下,一片寂靜,無任何事情發生。
“嗯?怎么沒對我對手?”
“什么情況?”
天羅閣三人入水后,就一直靜立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不僅對寧游不屑一顧,對黑袍人也視而不見。
“三閣主!”
“邵兄?張兄?”
黑袍人也發現了不對,一邊躲避碧水蟒的攻擊,一邊焦急的喊道。
就在此時,為首的老者眼中精光一閃,低聲道:“來了!”
“轟!”
恐怖的氣息瞬間席卷河底,凝實的法力如潮水沸騰,一道藍色的身影破空而來,如流星墜落,瞬息之間就來到了扶河水底。
來人一襲藍衫,身姿挺拔,面容普通,長相在人群中根本拿不出手。
可寧游卻仿佛見到了絕世美人。
“燕師兄~!”
寧游的聲音帶著顫音,像是被圍追堵截的小學生遇見了家長,找到了靠山。
“嗯?寧師弟!”
來人回頭,目光的寒氣緩緩收起,露出了一貫的慵懶隨和,看著寧游,有些詫異。
此人正是巡天道觀,人間天天虛一脈,明月真人座下第七弟子,煉氣化神,月輪后期,燕安平。
也是寧游的七師兄。
“燕師兄,你來的正好,天羅閣的人一直在追殺我!”
寧游惡人先告狀,摸了摸身體,想要找出一個傷口將自己弄的悲慘些,可找了半天,渾身上下毫發無損,只能捂著胸口,催動真氣,強行讓臉色變的蒼白,“虛弱”的說道。
“什么人,敢追殺我巡天道觀的弟子?!”
燕安平乃是煉氣化神,目光何等敏銳,只是掃了水底一眼,就已經將局面猜了七七八八。
不外乎水府奪寶,彼此爭斗。
雖知道寧游并未吃虧,可燕安平依然扛起師兄職責,為他出頭。
目光如電,直指黑袍人。
法力凝聚,河水之中,已有雷霆之勢,蓄勢待發。
何為大派?
寧游為何跨山渡河,千里迢迢,前來天運山?
大樹底下好乘涼!
外面犯事有人扛!
偷偷欺負下也就罷了,可在煉氣化神面前,想欺負巡天道觀的弟子,妄想!
大派的地位和威風,不是修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轟!”
法力激發,恐怖的電光瞬息間就沖向了黑袍人,河水之中,雷霆彌漫,攝人心神。
燕安平眼中雷霆閃爍,長發飛舞,殺氣驚人,哪還有一絲在道觀的慵懶和藹。
山門搖椅之上的青年,是壽達三百,煉氣化神的真正高手。
“不,不是我,我沒有!”
黑袍人當時追殺寧游有多霸氣,現在就有多恐慌。
不入月輪,永遠無法體會煉氣化神的力量。
龐大的神識壓制而來,心神瞬間就被沖散,連真氣都無法凝聚,如何對敵?
“三閣主,救我!”
危機之下,黑袍人恐懼不已,只能開口求救。
他萬萬沒想到,這通脈境的小子竟然是巡天道觀的弟子,為何不早說?
你師兄是練氣化神,為何不喊?
你喊了,我就算追你,也不會殺你啊!
還有這巡天道觀的人,如此霸道,見面就動手?
三閣主在干嘛,你也是煉氣化神的前輩,就這樣容他放肆?!
黑袍人在心中怒吼。
可眼看雷霆即將到來,他臉上露出絕望之色。
“砰!”
金色的法力從一旁涌出,天羅閣的老者還是出手了,擋下了燕安平的攻擊。
“燕道友,還請息怒!”老者沉聲說道。
他雖然也是煉氣化神,實力并不弱于燕安平,可人家身后還有師父,還有長老,還有觀主。
自己呢?
只有自己!
沒有大樹遮天蔽日,就得忍氣吞聲。
一個外門弟子,若是不被發現,手腳干凈利落也就算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干戈。
可周天對通脈,沒有快速擊殺,還被人當場捉住,也只能自認倒霉。
雖對黑袍人沒多大感情,雙方并非一派,但終究是同閣之人,不能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
“水府爭寶,有一二爭斗,不過稀疏平常,不至于此。”老者說道。
“若有本事,就自行搶先奪寶,我巡天道觀弟子,即已奪寶成功,為何追殺不休?莫非欺我道觀無人?!”燕安平并不滿意,身上氣勢澎湃不休。
老者眉頭一皺,看向寧游,又掃了一眼黑袍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燕道友,神府即將現世,就不必追著不放了。”
“我看寧小友也并未受傷,這樣吧,舟上那副陣旗,乃是七品幻靈陣,就送給小友,以作補償,如何?”
燕安平眉頭一皺,還有些不滿意:“陣旗本就被我師弟所奪,雖然此人未死,不便祭煉,但若我出手,可強行抹去其人精血,這豈能算是補償?”
“燕道友何必咄咄逼人,強行祭煉,會損傷陣旗品質,降為八品,哪有主動斷開心神,重新祭煉來的好。”
“也罷,將赤霞血靈花的花瓣一起交過來,解開陣旗祭煉,這事就算過了。”燕安平雙手負后,語氣淡然,卻透著難言的霸道。
一旁的寧游,已經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