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閑來無事,抱著覃月在院里曬太陽,小水進來,說沈祁來了
陸思思量片刻,將覃月放在軟塌上,囑咐小水陪著,自己起身去了前廳
“沈兄怎么突然來寒舍?也不提前差人說一聲,我好備酒”
“沈某不請自來打擾陸兄了”
“哎,不算打擾,正巧我現下閑來無事,沈兄來得巧,剛好趕上午飯”
“哈哈哈哈,那沈某就先行謝過了,不過沈某此次前來,實則有事想打聽一番”
“哦?沈兄但說無妨”
“陸兄可知秦安秦將軍?”
陸思擺茶的手未停
“自然,慶州鎮國大將軍嘛,大慶州誰人不識啊”
“秦將軍的三子秦珫在隨軍路上失蹤了”
“哦?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會突然失蹤?”
“這正是沈某來尋陸兄的目的”
“沈兄嘗嘗,這沉云香茶”
沈祁看了一眼陸思,端起面前的茶淺嘗一口,眉頭微皺,但片刻又松開了,眉毛一挑
“入口苦澀,入喉微甜,回味無窮,確實是好茶”
“哈哈哈,沈兄與前些日子的秦小姐,倒是頗有相似之處”
“陸兄知道”
“之前不知,前兩天才知,朝堂之事,真真假假,我們一介商賈,能維持生活已經是不錯了”
沈祁沒接話,陸思又開口
“我陸家在此地不過五年前后,一直風平浪靜,今年倒是多事之秋,我與沈兄投緣,說與沈兄知道也未嘗不可,只是那人一個月前已經被帶走了,具體帶去哪里,陸某是有心無力了”
“他人如何?”
“怕是兇多吉少”
沈祁臉色未變,伸手又端起茶杯
“今日多謝陸兄的好茶,明日沈某差人給陸兄送些陸兄感興趣的”
“哦?那我倒是期待起來了”
“既然如此,那沈某便不打擾陸兄了”
“請便”
沈祁走后,陸思久久未動,眼看目前局勢漸漸明了,怕是不會再太平多久了,可是覃月的病無藥可醫,只能靠著續命的血明草,血明草極難得,北方有冰山,名為西途,四季飄雪,天寒地凍,極深之地生長血明草,鮮紅似血,能續人命,但冰山之上無從攀爬,有好探險者能取得仙草,但回來便會分體而亡,甚至不會流血,因為身體內遍是冰塊,像是被冰封一樣,而陸思每年重金求好勇者,取仙草,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今年,卻無人敢去,因此當闕歌拿出血明草,他動搖了,沒有辦法,他不能失去覃月,所以,朝堂存亡和其他人的生死與覃月相比,不值一提,自古忠義難全,何況是他的心愛之人,其實他認得秦珫,少年白袍銀袖,肆意瀟灑,可惜后來鮮血淋漓,不知死活,少年是滿腔熱血的,可闕歌是陰暗狠毒的,陸思不知道他為何會被闕歌抓到,可是那般景象卻著實震驚了陸思,將門之后,身體里似乎流不盡的熱血,哪怕已無人樣,其實陸思想過救他出來,可少年卻說,不能連累無辜之人,若是他逃出去了,陸思與陸府該怎么辦,他生來受民世祿,絕不可食民之骨血,陸思垂眸感嘆,他偶爾還是會想起來少年,不知道少年如今怎么樣了,是否還存活于世,是否已逃出生天,命定緣數,無可逆天,自己又有何能力?
沈祁到晚間才回到客棧,秦映一直在等他回來,她近日總是不安,噩夢連連,導致她最近總是恍恍惚惚
“沈祁,怎么樣了?”
“阿映,秦珫已經不在二縣了”
“可有說去往了何處?”
“阿映,秦珫他,在闕歌手里”
“!三兄怎么會在固齒手里?”
秦映一陣恍惚,險些站不穩,肩頭開始一陣一陣疼起來,在固齒手里,在固齒手里,三兄到底為何擅自離隊?又為何在固齒人手里?現在,怎么樣了……她不敢再想,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找固齒王子,她要見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