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屬球
這是一個渾圓的球體!
馬新濤將鏡頭對準它﹐拍了一個長長的特寫鏡頭。
球體呈銀白色﹐通體圓滑﹐沒有一絲縫隙﹐就如渾然天成的一般﹐像是金屬﹐卻是極輕﹐也不反光。易維開拿著放大鏡仔細地看了一遍﹐最后還是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老李等他看完﹐熟練地將球體裝進專用的透明塑料袋中﹐寫上編號。姬鳴謙自告奮勇地道︰“我送去歸檔!”從老李手中接過球體﹐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端詳著球體。
走著走著﹐姬鳴謙感覺球體好像動了一下﹐接著里面有光弱弱地閃了一閃。姬鳴謙吃了一驚﹐停下腳步﹐聚精會神地盯著它看﹐看了半天﹐球體卻沒有任何變化。姬鳴謙自言自語地道︰“難道是我眼花了?”
姬鳴謙揉揉眼睛﹐繼續往前走﹐來到一個四周有衛兵把守的帳篷前﹐帳篷里靠門邊有一張桌子﹐桌后坐著一個佩著少尉軍銜的檔案管理員。姬鳴謙填寫好表格﹐做好交接手續﹐將球體交給了管理員。
姬鳴謙回到挖掘現場﹐卞鼎豐正在那里向大伙說著什么﹐看到姬鳴謙走來﹐卞鼎豐道︰“大伙都回去吧﹐有什么新的指示﹐會立即通知大家。”
姬鳴謙問︰“卞叔叔﹐有什么事嗎?”
卞鼎豐道︰“鳴謙﹐我正要找你﹐走吧﹐你爸爸叫你呢。”
“哦!”姬鳴謙也不問為什么﹐跟著卞鼎豐﹐走了一段路﹐道︰“卞叔叔﹐剛才你跟大伙說什么呢?”
卞鼎豐道︰“你爸爸讓我通知大家﹐沒有命令不要再進行挖掘工作。”
姬鳴謙道︰“卞叔叔﹐那這次我算不算擅自行動?”
卞鼎豐笑笑道︰“不算吧。之前也沒有明確這一點。”
姬鳴謙不再說話﹐心中忐忑地默默跟著卞鼎豐進了一個帳篷里﹐父親姬天弢坐在一張桌子后面﹐看到他進來﹐臉上神色仍舊像平時一樣的冷靜﹑嚴肅。
姬鳴謙早就習慣了父親的神情模樣﹐上前叫了聲︰“爸爸。”
姬天弢道︰“謙兒﹐你今天怎么想到要去挖掘?又怎么發現那東西的?”
姬鳴謙道︰“爸爸﹐我沒有想去挖什么﹐就是覺得無聊﹐想到那里轉轉﹐然后心里覺得煩躁﹐就隨手將鐵筆往地下一插﹐誰知就碰到東西了。”
“哦?這么巧!”姬天弢道。
“可不是﹐無巧不成書嘛。”卞鼎豐接口道。
“鼎豐﹐你讓他說下去。”
“爸爸﹐真的﹐事情就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亂挖。”
“嗯﹐那天你們目擊了不明飛行物又是怎么回事?”姬天弢突然轉換了話題。
“啊!這事已向博士匯報過了﹐目擊報告也寫了。”姬鳴謙道。
“你說說經過。”姬天弢道。
姬鳴謙只好又將經過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了。”
“怎么這么巧?剛看到不明飛行物﹐不久你就發現了這個球體。”姬天弢像是問兒子﹐又像是問自己。
“對了﹐爸爸﹐這幾天我好像隱隱約約有什么感應似的。”姬鳴謙道。
“感應?”姬天弢問道。
“是!”姬鳴謙點點頭道。
姬天弢對“感應”的理解是深刻的。當年就因為他感應到了外星生物的死亡意念﹐才讓他先一步奔出那個殘骸﹐贏得了寶貴的數秒時間﹐在戰友的拼死掩護下撿了一條性命。后來﹐他又請來了圓慧禪師和大衍真人兩位玄學高人﹐對心靈感應進行深入的探討﹐并支持兩位大師對兒子進行訓練﹐因此﹐他深信兒子的感應﹐不是虛無之物。
沉默了一陣子﹐姬天弢道︰“過幾天你媽媽和你兩位師父也要到這里來。”
“真的嗎?”姬鳴謙高興地道。
“你爸爸帶來的藥物就快用完了﹐再說這么久沒做過身體檢查﹐你媽媽不放心﹐就自己趕過來了。”卞鼎豐解釋道。
“太好了!”姬鳴謙開心地道。
“嗯﹐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姬天弢道。
“爸爸﹐我可以拿那個球體研究一下嗎?”姬鳴謙忽然道。
“為什么?”姬天弢道。
“我覺得它好像是……”姬鳴謙猶豫地說
“好像什么?”姬天弢問。
“像是活的……”姬鳴謙小聲地道。
“活的?!”姬天弢和卞鼎豐同時問。
“嗯!只是覺得……”
姬天弢想了一下﹐望了卞鼎豐一眼﹐道︰“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爸爸﹐你再考慮一下﹐讓我研究研究。”姬鳴謙不死心﹐臨走時還不忘重提這個要求。
姬天弢揮揮手﹐讓他出去。
姬鳴謙道︰“卞叔叔﹐我先走了。”說著﹐偷偷地向他眨眨眼。
卞鼎豐道︰“回去吧。”
姬鳴謙回到宿舍﹐斜靠在床上﹐想著那個球體﹐心中總是覺得球體里面有什么東西。
鄭卓然回來看到他的模樣﹐笑道︰“怎么?被訓了?”
姬鳴謙看了他一眼﹐雙眼望著帳篷頂﹐道︰“沒有。”
鄭卓然道︰“我看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沒有。”姬鳴謙還是那兩個字。
“沒有是什么意思?”鄭卓然問。
“沒意思。”姬鳴謙懶懶地答。
“你覺得這泥土之下﹐還有東西挖出來嗎?”鄭卓然問不出什么﹐就轉換了話題。
“這個天知道。”姬鳴謙還是沒有談興。
鄭卓然感覺到他沒有興趣聊天﹐就泡了一杯茶﹐靠在床上看起書來。
“你不覺得那個球很特別嗎?”姬鳴謙突然道。
“有什么特別?”鄭卓然呷了口茶﹐隨口答道。
“我覺得它特別的圓。”
鄭卓然差點把剛喝進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笑道︰“球體本來就是圓的﹐還能有比圓更圓的?”
“我覺得球體里面有什么東西。”姬鳴謙道。
“那個球不像是空心的﹐而且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怎么會有東西在里面?”鄭卓然反問。
姬鳴謙沒有回應。
鄭卓然望了他一眼﹐道︰“別悶著不開心了﹐咱們出去走走吧。”
“有什么好走的?除了雪還是雪。”姬鳴謙動都沒動一下。
“不是還有星星嗎?”鄭卓然道。
“你別說星星了﹐剛才又被問起那個不明飛行物的事﹐我又啰啰嗦嗦地復述了一遍。”姬鳴謙抱怨道。
“這不正常嗎?走吧﹐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再看到那個假扮星星的不明飛行物。”鄭卓然腦洞大開地道。
姬鳴謙被他央求不過﹐只得懶懶地站起來﹐說道︰“好好好﹐就出去走走吧。”
兩人相跟著出了營地﹐向著上次發現不明飛行物的地方走去﹐兩人不約而同地一齊向正北天空望去﹐天空烏云密布﹐別說不明飛行物﹐就連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姬鳴謙道︰“然哥﹐你還真以為不明飛行物是你們家的﹐想看見就看見。”
鄭卓然笑道︰“哈哈﹐不這樣說﹐怎么請得動你陪我出來散步?”
其實姬鳴謙也知道他故意這么說的用心﹐是不想自己悶著﹐要自己出來透透氣。嘴上卻說︰“原來然哥還會使詐!”俯身抄起一把雪﹐捏成一團﹐往鄭卓然身上砸去。
鄭卓然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馬上也抄起雪來﹐與姬鳴謙對打起來。
兩人雪仗打得起勁﹐最后竟然扭在一起﹐摔在雪地里﹐互相往衣領脖子里大把大把地塞雪團。
兩人玩累了﹐仰面躺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呼著氣;鄭卓然忽然咦了一聲﹐道︰“鳴謙快看!”把手直直地往天上一指。
姬鳴謙抬眼一看﹐烏云密布的天空﹐孤零零地懸著一顆桔紅色的星星。姬鳴謙一翻身爬了起來道︰“然哥﹐這不是星星吧!”
鄭卓然道︰“當然不是!我看它就是上次看到的那個不明飛行物!”
兩人定睛觀察了一陣子﹐看到它一動不動地懸在天上﹐似乎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姬鳴謙道︰“然哥﹐你不是有天文望遠鏡嗎?咱們趕快回去﹐拿上望遠鏡再來觀察一下﹐不比肉眼看得更清嗎?”
姬鳴謙一句話提醒了鄭卓然﹐二話不說﹐拉著姬鳴謙往營地里就跑。兩人沖進自己的帳篷里﹐鄭卓然一把抄起放望遠鏡的背包﹐姬鳴謙則幫他拿著專門用于拍攝天文星象的照相機;兩人返身又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抬頭往天上望﹐這一望﹐兩人卻停下了腳步﹐原來﹐那顆桔紅色的“星”早已不知去向。
兩人呆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鄭卓然道︰“又失去一次機會!早知道帶上天文望遠鏡出去就好了!”
姬鳴謙道︰“早知道?你早知道它會出現?”
“就是不知道﹐也可以常備無懈的。”
“然哥﹐別灰心﹐總有一次讓我們抓拍到它!”
“鳴謙﹐你說這次目擊事件﹐要不要向所長匯報一下?”
“先不要匯報吧?我們只不過看了幾眼﹐什么動靜也沒有發現。”
“也是的﹐要匯報最多也就幾句話。”
“等下次我們拍下它的真容﹐然后圖文并茂地寫上一篇文章﹐豈不是好?”
兩人商量好﹐先不把這次目擊事件匯報上去。
當天晚上﹐姬鳴謙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知為什么﹐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那顆桔紅色的“星星”﹐迷糊之中﹐那顆“星星”越來越近﹐然后引導著他飄飛到星空之上;姬鳴謙大感新奇﹐在星空之中到處飄浮著﹐忽然遇見了好些不可言狀的怪物﹐圍繞著他亂舞;正當他驚慌失措的時候﹐又來了一個怪物﹐那個怪物把手一揮﹐所有圍著他亂舞的怪物都不見了;怪物給了他一顆藥丸﹐告訴他﹐吃了他的藥丸就能長生不老。姬鳴謙吞下藥丸﹐覺得自己的身體果然變輕了﹐就像神仙一樣可以踏著云彩飛行。他正要向怪物道謝﹐回頭不見了怪物的蹤影;突然周圍黑暗下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無邊的黑暗使他恐懼不已﹐他感到十分的孤獨﹐拼命地往前飛奔﹐跑著跑著﹐一片星空之下﹐出現了一個少女﹐他感覺到那個少女很美﹐可是沒法看清她的面目;少女對他說﹐她是他的妻子﹐在這里等他很久了。姬鳴謙果然就覺得自己是跟她結過婚的。他正要跟她說話﹐少女忽然不見了。姬鳴謙到處尋找那個少女﹐忽然眼前一亮﹐一個白發白須身著白袍的老者出現在他跟前﹐那老者額頭上竟然還有一只眼睛;姬鳴謙被老者額上眼睛射出的光罩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任由老者在他頭上安裝了一只眼睛。安好眼睛之后﹐老者讓他代替自己去辦一件大事﹐姬鳴謙還沒聽清老者講的是什么大事﹐就被老者一推﹐他毫無防備之下﹐從云端掉下來。姬鳴謙驚叫一聲﹐出了一身冷汗﹐睜開眼看時﹐天早已亮了﹐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姬鳴謙呆呆地躺在床上﹐腦中不停地回想夢中的細節;鄭卓然喊他﹐他也只是機械地應了一聲﹐然后就木然地去刷牙﹑洗臉﹑吃早餐。
一連兩﹑三天﹐姬鳴謙被那夢靨著了﹐顯得呆呆傻傻的﹐鄭卓然好幾次問他﹐他都是木然地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鄭卓然以為他在想著那個不明飛行物的事﹐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這天一早﹐接到通知﹐可以開展挖掘工作了。一有工作﹐姬鳴謙的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來﹐漸漸就把那夢境丟淡了。姬鳴謙這一隊是早班﹐整個白天﹐沒有發掘出任何東西。老李說﹐往往驚喜都是在不經意之間出現的﹐現在越是無聊﹐驚喜來得就越大!
姬鳴謙半信半疑﹐只好耐著性子﹐慢慢地向下挖掘。
下班后﹐姬鳴謙偷偷地找卞鼎豐打聽﹐父親是否批準他研究那個球體。卞鼎豐沒有給他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復﹐只讓他耐心等待。
回到自己的帳篷﹐看到鄭卓然正在擺弄他那架天文望遠鏡﹐姬鳴謙問道︰“然哥﹐你這是要干什么?出去觀星嗎?”
鄭卓然道︰“鳴謙﹐觀星也不一定要出營外吧?咱們就在這里也可以觀星呀!”
姬鳴謙一拍前額﹐道︰“唉呀!我們還真是笨!然哥﹐以后咱們就在家門口天天觀察﹐豈不是方便很多?”
鄭卓然道︰“對!我就是這么想的。”
“然哥﹐你說說﹐觀星需要注意些什么?”
“鳴謙﹐觀星當然要先了解星空的星星分布了。不過這些不是一下子就能掌握的﹐我先說一些基本的東西。”鄭卓然從仰角﹑亮度等觀星的要點說起﹐教他一些基礎知識。
姬鳴謙聰敏過人﹐記心又好﹐很快就掌握了鄭卓然教的這些知識;自此﹐兩人一下班﹐就在自己的帳篷外觀起星來。
一連兩日﹐又向下挖了半米深﹐仍然沒有任何物體出土;姬鳴謙和鄭卓然下班后照舊在門前觀星﹐雖然云層很厚﹐沒有什么星可觀﹐但兩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看差不多到半夜了﹐兩人正準備收拾好之后睡覺;忽然營地里騷動起來﹐有人大聲道︰“有新物件出土了!”
姬鳴謙和鄭卓然一聽﹐顧不得收拾天文望遠鏡﹐就隨著人們奔向挖掘現場。現場早已密密麻麻圍滿了人;兩人擠到老李身邊﹐問道︰“挖出什么東西了?”
老李道︰“是一根管子﹐你看﹐老施現在手上拿著的就是。”
姬鳴謙向老施望去﹐看到他手中拿著一根通體黑色的約有小指粗細的管子一樣的東西﹐約有半米長短﹐兩端平整﹐不像是從什么物件上拆斷掉下來的﹐像是一根完整的物件。
老施舉起管子﹐讓攝影拍攝﹐然后裝進透明塑料袋子﹐編好號﹐交給一個同事送去歸檔。
眾人議論紛紛﹐不久就散了。
次日﹐召開了情況通報會﹐通報了那根管子的發現和挖掘過程;并通報了初步檢測的數據︰那根管子不是金屬﹐是未知材質制造﹐堅硬異常﹐其硬度超過了人類已知的任何物體的硬度﹐而且極輕﹐整根管子的重量不超過兩克。
出土了這么些東西﹐全都是人類科技無法理解和想像的﹐對此﹐姬鳴謙已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了;他對這根管子不感興趣﹐反而念念不忘那個金屬球體;吃過午飯后﹐他又向卞鼎豐打聽消息﹐卞鼎豐依然讓他耐心等待。
這晚﹐雪睛了﹐天上現出稀疏的星星﹐姬鳴謙和鄭卓然在門前觀星﹐滕文博忽然來了。姬鳴謙和鄭卓然連忙請他進帳篷里坐下﹐姬鳴謙問道︰“博士﹐這么晚了﹐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滕文博道︰“鳴謙﹐你一直要求研究那個球體﹐你真的發現它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姬鳴謙道︰“博士﹐上次我已說過﹐它好像是活的。”
“嗯﹐你說過﹐但你能不能說得詳細些?”
“我好像看見它發出過光。”
“發光?”滕文博和鄭卓然同時驚問。
“我不確定﹐所以沒有說出來。”
“這很重要!”滕文博道︰“你說的這些﹐我會再向上級匯報;但你不可以再向任何人說起。”
“是!”姬鳴謙道。
滕文博道︰“姬將軍判斷﹐我們這次挖掘的﹐應該是一處遠古時期﹐外星人墜機事件的遺址﹐所以我們要加強保密紀律。”
姬鳴謙和鄭卓然道︰“是!”
姬鳴謙問道︰“博士﹐以前發現過類似的事件嗎?”
滕文博想了一下﹐道︰“近似的就有。”
姬鳴謙道︰“博士﹐給我們說說?”
滕文博道︰“好!”
滕文博喝了一口鄭卓然端來的茶水﹐開始敘說起來︰
那是二十二世紀的事了﹐一名考古學博士帶領他的學生﹐在南美洲亞馬遜熱帶叢林里尋找古印第安人的遺跡。他們一行二十多人﹐帶著很多考古器材﹑通訊設備﹑帳篷﹑食物﹐深入叢林之中;他們每天都艱難地行進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就這樣﹐他們行走了快一個月了﹐還是一無所獲。
這天﹐一陣大雨過后﹐本來就沒有路的林中﹐十分濕滑難行;一個學生一不小心﹐掉進了一個七米多深的洞穴之中。那個洞穴又潮濕又黑暗﹐博士和學生們費了好大氣力才下到洞穴中救人。博士發現這個洞穴不但寬大﹐而且深不可測。在確定掉下來的學生沒有受傷之后﹐博士決定順便探查一下這個洞穴。他們一個跟著一個﹐試著往洞穴里面走﹐不久﹐找到一個巨大的密室﹐里面放滿了陶瓷器皿﹑珠寶首飾﹐更令人吃驚的是﹐他們發現了一些只有一點二米高的小人骷髏。
這些人的頭顱很大﹐雙眼距離比一般人寬一些﹐每只手只有四根手指﹐腳上也只有三個腳趾。博士以為找到了一個古老的印第安人部落遺址﹐看到這些遺骨后﹐才知道不是。
博士等人再度深入洞穴考察﹐發現這個地下洞穴曾經是個地下城市﹐起碼存在八千年之久了。
博士很是興奮﹐決定就地展開考古工作。隨著考古工作的開展﹐令他們驚訝的事情出現了﹐他們發現了一批儀器和疑似用于通訊的器材和工具﹐根據檢測鑒定﹐這些物件的歷史都在六千年以上。
博士將洞穴里發現的東西拍照﹑錄像﹐然后發到知名的地理雜志社去﹐這些圖片﹑影像一經發表﹐立即就轟動了世界。
博士和學生們大受鼓舞﹐干脆就在洞穴中扎下營來﹐以便更深入地探究洞中的秘密。
博士和眾學生越往深處走﹐發現的東西就越不可思議。這天﹐他們繼續往洞穴里面行進﹐走了約一個小時之后﹐他們發現洞穴里面竟然十分光亮﹐卻不知道光源從哪里發出。眾人正在驚愕之際﹐突然一陣怪聲從洞中傳出﹐令人毛骨聳然;隨著那陣怪聲越來越近﹐光線也越來越強;眾人不敢再往前走﹐商議著要退回去;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物體發出刺眼的強光﹐朝他們撲來﹐博士和一眾學生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那強光就消失了﹐洞中瞬間就陷入漆黑之中。一個叫艾力克的學生因為站在最后﹐巨大物體撲來的時候﹐他本能地躲在一塊大巖石后﹐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向前拉扯﹐他拼命地抓緊巖石﹐待得吸力消失之后﹐他試著低聲呼叫博士和同學﹐但沒有任何回應;艾力克嚇得不敢再停留﹐拼命地向洞口處狂奔﹐他逃出洞穴﹐在叢林中盲目地四處亂闖。
艾力克獲救后﹐已經是事發后的第十日了。經過全力搶救﹐艾力克恢復了神智﹐把事情講述出來﹐有關部門根據他的描述﹐前往事發地點﹐但是﹐再也找不到那個神秘的洞穴﹐而博士及一眾學生﹐就此人間蒸發﹐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再后來﹐艾力克受不了恐懼的折磨﹐終于瘋了﹐在一個晚上﹐跳樓自殺了。事件從此再沒有了目擊證人﹐也就成了懸案。
滕文博說完﹐呷了一口茶。
姬鳴謙道︰“他們就沒有將那些骸骨什么的﹐運一些出來?”
“沒有。”滕文博道。
“那有沒有檢測出來﹐那些骸骨是什么生命基?”鄭卓然問。
“也沒有﹐因為二十二世紀的技術﹐還不能對生命基進行測定。”滕文博道。
“難怪爸爸說﹐我們這次出土的﹐有可能會刷新我們對世界的認知﹐更將對我們研究未知的不明事物產生深遠的影響。”姬鳴謙道。
“你爸爸?”鄭卓然并不知道姬鳴謙父親就是姬天弢﹐問道︰“你爸爸也是個考古學家?”
“不是﹐他不過是個平凡的老頭。”姬鳴謙隨口應付道﹐為防他追問﹐立即又向滕文博問道︰“博士﹐再講講其他的事件好嗎?”
滕文博道︰“有一個案件就比較離奇﹐親歷者接觸的不是未知生物﹐而是我們人類。”
“這有什么離奇?”姬鳴謙忍不住問道。
“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滕文博開始講述︰
七十多年前﹐一名南極探險隊員維克多從基地前往觀測點例行檢查設備;他駕著一輛輕型冰上摩托雪橇車﹐在茫茫的雪地上飛馳著﹐一不小心就掉進了一個冰洞里。幸好冰洞不太深﹐他沒有受傷。
維克多打量著冰洞﹐思考著怎樣才能爬出冰洞。他看到冰洞里有一條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不知通往何處;出于好奇﹐他竟然大著膽子鉆進縫隙里﹐向里面爬行了五﹑六米﹐盡頭處別有洞天﹐是一個方圓十多平方米的冰室;令他吃驚的是﹐冰室的正中有一個透明的箱子﹐里面躺著一個物體。
維克多毫不猶豫地走到箱子跟前﹐往里面一看﹐原來箱子里面躺著的是一個全身赤祼的男子﹐全身上下連著許多管線。那個男子的相貌像是歐洲人﹐肌膚豐潤﹐看起來一點也不僵硬;維克多判斷他應該還活著。
維克多試圖打開箱子﹐將男子救出來﹐但是他將箱子上上下下摸了個遍﹐也找不到打開箱子的按鈕機關;那個箱子就像渾然天成的一樣。
維克多尋思﹐既然這個男子被安置在這里﹐就一定有出口通往外面。等出去之后﹐叫上同事們一起回到這里﹐再把這個人救出去。想到這里﹐維克多立即就開始尋找出口。他在冰室里仔細地觀察著﹐但是整個冰室除了他剛才進來的那條縫隙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出口的痕跡﹐就連一條裂縫也沒有。而那個箱子就像是這個冰室里長出來的一樣。
維克多大感疑惑﹐這個冰室看起來十分平整光滑﹐怎么也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冰洞;而且﹐這個人是怎么進來的呢?他總不能挖個洞鉆進來﹐然后把洞口封了﹐再把自己封在這個箱子里吧?
找不到出口﹐維克多只好再從來時的縫隙中爬回先前那個冰洞里﹐拆掉雪橇車上的雪橇﹐在冰墻上挖了好些洞﹐手腳并用地爬出了冰洞。他用定位儀測定了冰洞的位置﹐又將雪橇插在冰洞旁邊作標記﹐這才返身往基地方向走。
雪地很滑﹐十分難行﹐他花了兩個小時才回到基地﹐同事們正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維克多簡單扼要地說了自己出事的經過﹐然后說發現一個赤裸的男子﹐在一個冰室里面。同事們聽后覺得他的發現不可思議﹐立即就傾巢出動﹐帶上工具﹐駕著雪地汽車﹑起重車﹐在維克多的帶領下﹐往那個冰洞所在的位置駛去。
當大伙抵達定位儀顯示的地點時﹐卻找不到維克多所說的冰洞﹐就連他插在冰洞旁的雪橇也不見了蹤影;大伙找了又找﹐用定位儀核實再核實﹐地點是沒錯﹐但那個冰洞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至于那個透明的箱子和里面的男子更是無從說起。
回到基地﹐大伙議論紛紛﹐有人認為是維克多撒了謊﹐根本就不存在這么一個冰洞﹐更沒有什么透明箱子和赤裸男子。而維克多堅稱自己所說的全是事實。
后來維克多離開南極考察站回國﹐接受了心理學家的測謊檢測﹐結果顯示﹐維克多并沒有撒謊。由于沒有證人﹐又沒有實物證據﹐有關部門要求他寫一份目擊報告﹐事件就這樣不了了之。
滕文博剛一說完﹐鄭卓然就道︰“所長﹐會不會在極度低溫的情況下﹐維克多失溫之后產生幻覺?”
滕文博道︰“不可能!以維克多能夠自行脫困的情況來看﹐他并沒有失溫。”
姬鳴謙道︰“確實不可思議﹐那個男子在這么低溫度下的冰洞中﹐全身赤裸而沒有被凍僵﹐這是什么道理呢?”
鄭卓然道︰“也許那個箱子是恒溫的呢?”
“問題是﹐那個箱子要產生恒溫﹐能源又從何而來?”姬鳴謙反問。
滕文博贊許道︰“好!鳴謙這個問題問得好!”
姬鳴謙道︰“假設維克多所見皆為真實的﹐那么﹐又是誰修建了那個冰洞?誰將男子放到箱子里?”
“呵呵呵﹐鳴謙這一連串的問題恐怕沒有人可以回答你了。”滕文博道︰“好了﹐也不早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姬鳴謙和鄭卓然站起來﹐將滕文博送出門口﹐互道晚安后就分手了。姬鳴謙和鄭卓然回到帳篷里﹐仍然為剛才問題辯論不休。
第二天一早﹐姬鳴謙剛剛醒來﹐就聽帳篷外有人叫道︰“鳴謙。”
姬鳴謙一聽﹐認得是卞鼎豐的聲音﹐心中一喜﹐從床上一躍而起﹐跑出帳外﹐叫道︰“卞叔叔﹐批準了?”
卞鼎豐點點頭﹐道︰“就你機靈﹐一猜就中。”
“卞叔叔出馬﹐沒有不成功的道理。”姬鳴謙黠笑道。
卞鼎豐道︰“我哪有這么大的本事?這可是滕所長向你父親請求﹐你父親才批準的。”
“哦?難怪博士昨晚來找我問了幾句。”姬鳴謙道。
“拿著!”卞鼎豐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張紙﹐正是姬天弢簽發的手令﹐一邊遞給姬鳴謙﹐一邊道︰“你只可以在檔案室里研究﹐不可將那球體拿出外面來;還有﹐除了那個球﹐室內其它東西一律不許接觸。”
“是!遵命!”姬鳴謙高興地道。
“你慢慢研究吧﹐有什么發現立即告訴我。我先回去了。”
“卞叔叔慢走。”
姬鳴謙送走卞鼎豐﹐將手令貼身收好﹐然后哼著歌兒往檔案室走去。到了門前﹐衛兵檢查了手令﹐放他進去。看到管理員;姬鳴謙再次出示手令﹐管理員讓他填了表格﹐簽了名﹐然后把他帶到一個架子前﹐指著一個木盒子道︰“在里面呢﹐你自己看。”
姬鳴謙道︰“謝謝!”
管理員點點頭﹐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姬鳴謙打開盒子﹐拿起那個球﹐透過透明塑料袋﹐仔細端詳起來。看了許久﹐球體毫無異樣﹐姬鳴謙有點失望﹐只得將它放回盒子里﹐然后向管理員打了招呼﹐走出帳篷。
回到宿舍里﹐鄭卓然不知去了哪里﹐姬鳴謙獨自斜靠在床上﹐將雙腳擱在床邊的凳子上﹐呆呆地想著什么。
下班后﹐姬鳴謙又到檔案室里﹐取出球體來觀察。這次﹐他帶了個高倍放大鏡﹐對球體反反復復地看了不知多少遍﹐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一連數日﹐對球體的研究毫無進展﹐姬鳴謙覺得有點氣餒。
這日晚飯后﹐姬鳴謙又到檔案室﹐拿起球體觀察起來﹐突然﹐他發現球面上有一點異樣﹐拿放大鏡一看﹐球面上隱約有些不起眼的痕跡﹐有點像是頭尾相連的三只蝌蚪。姬鳴謙大感驚奇﹐忖道︰怎么前些日子就沒有發現這些痕跡?
姬鳴謙干脆從塑料袋中將球取出﹐托在掌中﹐用手指輕輕摸著那像蝌蚪的痕跡﹐摸著摸著﹐突然球內閃出光來﹐先是綠光一閃﹐然后是黃光﹐再是藍光﹐綠黃藍光閃過后﹐球內竟然發出幾聲短促的極細微的像是電波的聲音。
姬鳴謙大吃一驚﹐接著便是興奮莫名。正要再仔細地看看﹑聽聽﹐球體已然回歸沉寂﹐就像剛才的一切從沒發生一樣。
姬鳴謙垂著頭想了一陣子﹐又用手指去摸那幾個蝌蚪﹐但這次無論怎么摸﹐球體再無反應。
姬鳴謙掏出一個很薄﹐只有巴掌大小的半透明的物體﹐這是研究所配備的微型掌上電腦﹐被所里的同事們戲稱為“長老”﹐因為與“掌腦”同音——飛快地將過程記錄下來。心中卻是懊惱︰剛才怎么就不知道把這過程錄制下來?
記錄完畢﹐姬鳴謙跑到門邊﹐對管理員道︰“快!快請滕文博博士和卞鼎豐上校來這里。”
管理員立即通過便攜式通話器向上級報告了姬鳴謙的請求﹐不大一會兒﹐滕文博和卞鼎豐幾乎同時來到檔案室﹐不約而同地問道︰“發現什么了嗎?”
姬鳴謙將他們帶到球體前﹐把放大鏡遞給滕文博﹐指著上面的蝌蚪痕跡﹐道︰“快看!”
滕文博和卞鼎豐輪流用放大鏡看了一遍﹐道︰“這果然是出土時沒有的痕跡!”
姬鳴謙接著把剛才的發現以及球體發光發聲的異常情況說了一遍﹐卞鼎豐和滕文博聽了﹐一臉驚愕的神色。
卞鼎豐掏出一個紅色的通話器﹐那是他與姬天弢專用的保密通話器。卞鼎豐對著通話器道︰“將軍﹐請你過來一下。”
約過了十分鐘﹐姬天弢坐在輪椅上﹐由一個士兵推著﹐出現在門口﹐衛兵舉手敬禮。卞鼎豐走了出去﹐替下士兵﹐將姬天弢推了進來﹐直到球體前停下。
姬天弢看著兒子﹐道︰“有發現嗎?”
姬鳴謙將“長老”遞給他﹐道︰“爸爸﹐你先看記錄。”
姬天弢接過﹐迅速地看完﹐道︰“你說它能發光發聲?”
“是!”
“你具體形容一下是怎樣的聲音?”
“像是無線電的滴嗒聲﹐但又不太像是無線電的聲音……”
“到底像還是不像?”
“不像!反正這種聲音沒聽過。”
“聲音有節奏嗎?”
“聽不出節奏﹐只是很短促地響了幾下。”
姬天弢沉思了一會兒﹐道︰“鼎豐﹐你立即去安排一下﹐將這個球體單獨保管﹐派專人二十四小時看管﹐隨時向我匯報。”看了一眼兒子﹐又道︰“鳴謙可以隨時觀察研究﹐其余人等﹐不得靠近。”
“是!我立即安排。”
球體被重新安置到一頂較小的帳篷里﹐四個衛兵在外四面值守﹐帳篷里又有兩名士兵值守﹐又安裝了全息攝錄儀﹐二十四小時盯著那個球體﹐隨時記錄球體的任何情況。
一連數日﹐球體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姬鳴謙除了睡覺﹑吃飯﹐幾乎一刻也不離開那個球體。
這晚﹐姬鳴謙在帳篷里觀察著那個球體﹐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待他從睡夢中醒來﹐一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多了。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正想找點水喝﹐突然﹐心中一動﹐一個莫名的感覺涌起﹐耳中聽得一串很有節奏的輕微嘀嗒聲傳來﹐他急急奔回球體跟前﹐看見球體內發出綠黃藍的光﹐不停閃動﹐而那嘀嗒聲就越來越清晰﹐節奏感越來越強。
姬鳴謙大喜﹐迅速掏出“長老”﹐對著球體攝錄起來﹐過了五﹑六分鐘﹐姬鳴謙想起必須立即通知父親或卞鼎豐﹐從桌上抓起通話器﹐按下通話開關﹐奇怪的是﹐通話器竟然沒有訊號。
姬鳴謙想請衛兵前去通知﹐抬眼一看﹐這才發現﹐整個帳篷光如白日。那光從帳篷頂上透入﹐整個帳篷像是透明的一般;更讓姬鳴謙驚奇的是﹐帳內的兩個士兵都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正驚愕之間﹐一道熾烈的白光從空中照射下來﹐將他罩住﹐姬鳴謙雙目一眩﹐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