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人收拾好東西就進了電梯,只有開始行動才能獲得更多信息。我們按下了一樓,電梯開始下行。我凝視著那瓶速效救心丸,半晌,嘆了一口氣,把它放回了包里。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迎面走進來幾個壯漢,墨鏡、花臂,人均一根雪茄,黑社會元素一個沒少,就差幾把霰彈槍和AK47了,可能系統不給帶吧,鬼知道呢。
電梯關閉,繼續向下。
“叮——”
這次進來的是個女孩,穿著華麗的紅色洋裝,扎著雙馬尾,踩著一雙紅色厚底皮鞋,手里還握著一把精致的紅色小洋傘,舉手投足都透露著教養,散發著活潑卻又不失優雅的韻味。
她一進來就看到了被擠在角落的我,她想過來,那幾個壯漢卻把路堵得嚴嚴實實的,她瞪了他們一眼,眼神中隱隱釋放出一絲威壓,只是一瞬,她又收起了眼神,那幾個壯漢竟不住地縮了一下脖子。“幾位叔叔,能不能稍微讓我過去一下呢?”她微笑著,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在幾個大塊頭的襯托下更顯嬌小可愛了。壯漢們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給她讓了路,只不過發紅的耳朵無情地戳穿了他們拙劣的演技。
“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她說。
我低頭,正好對上了她直勾勾的眼神。啊,果然小女孩子都喜歡這種長相的小白臉啊。不過,她多半是......
“能和你一起組隊嗎?”
我就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拉幫結伙是明智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比賽的規則,估計是看我弱不禁風,就算隊內反戈也能毫不費力地滅了我(指不定在那之前我就被心臟病弄死了),剩下個老家伙,也基本上沒法對她構成什么威脅。真是聰明又狡詐的小姑娘啊。
等等,這樣一來,這個隊伍的戰斗力不就幾乎為零了嗎?!難道這小姑娘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她總不能是單純看臉吧?!
“額......這......”
“叮——”一樓到了。
“啊,到了。我們走吧。”她挽起我的手臂往外走,從壯漢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莫名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一樓是酒店大堂,和一般的大堂布局無異,中央的室內噴泉以及天花板中心的水晶吊燈則顯示出酒店星級之高。
我們一行人穿過大堂,來到門口,我,小姑娘,老家伙,后面還跟著一群壯漢,一個個兇神惡煞,他們直勾勾的眼神就像是在警告我,只要我落單了就絕對會被他們撕碎了吃了。這一行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但是又達到了一種莫名的平衡。我苦笑一聲,往外望去。
酒店外面的空地上竟停了幾十輛越野車,每一輛都是一樣的款式,一樣的配置,并且車牌都是黑色的,沒有號碼,他們整整齊齊地排成了幾列,就像是批量打印出來的一樣。不遠處還停著幾輛裝甲車,也都是一模一樣,毫無疑問,過一會,它們絕對是最搶手的。
我試著推了推門,果然,被鎖上了。
“哥哥,這些車都長得一樣,待會怎么區分啊?”女孩把手放在眉骨上擋光,貼在玻璃門上往外瞅,大眼睛眨呀眨。
“等拿到車鑰匙,應該會有區分的辦法。”我回應著。
又或許......根本沒有區分的必要。
女孩聞言,轉過頭來,沖我綻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那一會就靠你啦。”
她笑得人畜無害,可那樣純凈的一張笑臉竟隱隱地讓人感到一絲寒意,只有不遠處的幾個一根筋的壯漢被這笑臉迷得神魂顛倒,進而幾簇憤恨、妒忌的目光齊刷刷地凌厲地刺向我。
我額角凝出汗滴,禮貌地微笑了一下。
......
走回大堂,選手們陸陸續續地來了,人來人往,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和蒸騰上升的熱氣充斥著大廳,好不喧嘩,此刻偌大的大廳卻顯得小了許多,中央的噴泉也無法將燥熱的空氣冷卻一星半點。
“請各位選手到酒店前臺領取車鑰匙以及身份證,聽到‘比賽開始’提示音后才可離開酒店。”酒店的廣播響起。
“那我要是不聽呢?”一個花臂刺頭的墨鏡哥自顧自地走向旋轉門,推了好一陣子,“切,鎖死了。”
方才轉向他看熱鬧的頭齊刷刷地又轉了回來,還伴著幾聲嘆息和哂笑。墨鏡哥丟了顏面,瞬時火氣上了臉,大步流星地往人群中來。人流此時正往酒店前臺涌,并沒有人注意到他,他氣急敗壞地扒拉開邊緣的幾個人,直直地向人群沖撞。被扯到地上的幾個人罵了幾句,趕緊爬起來擠進人堆里,生怕一開始就落了后。
“砰!”一聲槍響震碎了眾人頭頂的空氣,所有人都凍在了原地,大堂霎時間歸于寂靜。
開槍的那人竟是先前那幾個壯漢中的一個,身邊還跟著好幾個同他裝扮相似的人,那人穿了件搖滾夾克皮衣,皮衣敞開著,胸膛上盤踞了一條青龍紋身,所露肌膚皆被密密麻麻的藏青色紋身所覆蓋,墨鏡在眉眼處投下了一片陰翳,使人難以看出他情緒的變化。其余幾人裸露著上半身,身上也刻著不盡相同的的紋身,戴著墨鏡,但周身的氣場明顯被那第一個人比下去一截,顯而易見,穿皮衣那位應該是這伙人的領袖人物。
方才槍聲促然,人們一時沒反應過來,嘴先閉上了,后知后覺之時,幾個婦女和老人家捂著心口軟軟地飄到了地上,幾個孩子啜泣起來,還有幾個不爭氣的濕了褲子。
和我一起的那老頭早就坐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一動也不敢動。我這副孱弱的身體竟沒什么反應,真是感天動地,保住了我的一絲體面。不過......我扭頭瞟了一眼身旁的小丫頭,她冷眼盯著那群壯漢手里的槍,大眼睛一眨不眨,左手扶著小洋傘,背挺得筆直,精致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簡直像個櫥窗里的娃娃,華麗、優雅卻又散發出詭異的氣息,讓人感受到一種超越年齡的怪異和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