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才異常艱難地合上了嘴巴,緩步移到了丁俊亦身邊,“哥,這咋整,這瓜有點大呀!”
丁俊亦也忍不住扶額,這小姑娘對自己也太狠了吧,這事兒也是能往外說的?不就是修危墻嗎?這犧牲有點兒大吧?
丁俊亦看著因為哭嚎聲引來的村民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低聲吩咐田有才去找方梨花,還要趕緊通知人家大師兄程銘,程銘有車,可以馬上送縣醫院。
這邊,楚佳柔罵完白雪后,就有種漸入佳境之感,真TM爽呀!
“賈一凡,你個渣男!哦,不!你連渣男都算不上,渣男好歹有房有車有存款,你呢?在古代,你就是個窮酸秀才,我當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你嘴上說什么要靠自己奮斗,為自己和家人撐出一片天,而你為了給家里貼補,拿著我辛苦打工的錢卻也沒見你有絲毫不好意思。在得知白雪家在學校里面有人后,你的不懼權勢變成了什么?啊?但凡給我的小心思小禮物,你還要找盡借口也給白雪整上一份!哼,去你的見者有份!嗚嗚……白雪還一副看不上的表情,嗚嗚……只把我當傻子耍!啊……”
“為了留校任職,你們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要臉到家了!我什么時候以死相逼,阻止你們真心的男盜女娼啦!?”
“我都躲都山溝溝啦,你們還不放過我,賈一凡你個假正經真淫賊,在我這你要守狗屁純潔,轉頭就以色相去服侍白雪那個賤人,一對狗男女,沒一個好東西!老天爺啊!怎么不一道雷把他們劈死!啊……”
“轟隆隆……”此時剛好一聲悶雷聲炸起,天空已經陰云密布了。
楚佳柔無語望天,知道今天有雷陣雨,不過這也太巧合了吧!她轉頭看向李大花,見她一臉驚嚇地也看著天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都是這個惡婆子,自己的美好形象這回是全掉地上了,摔了個稀碎!
她繼續哭嚎大業,“啊……現在,啊!”楚佳柔已經有些個哽咽了,不住地打嗝。“一個村婦也來欺負我,讓你盡快修理這個危墻,你偏不!明明一個破院墻,我們一和你提就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咋地?這是你家太歲頭上的土啊,還是你家老佛爺的眼珠子呀!今天要不是我動作快,被砸的就是你啦!沒準還真能要了你的命呢!嗚嗚……”
“如今,什么人都敢欺負我啦?我不管!今天不論你認不認我這個救命恩人,你,你們家,都得現在就給我個說法!不然,咱們沒完!”
“嗚嗚……”
“不活啦……”楚佳柔繼續拍地拍大腿。
早在楚佳柔坐在地上開始嚎哭時,丁俊亦幾人就默默向后躲遠了些。尤其是田有才,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跟對了女俠,終于可以跟著大佬橫行村里,可結果女俠轉身用現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田有才在楚佳柔仰天頓地淚涕橫飛時,偷偷看了一起跟來的哥幾個,大家的表情也都差不太多,恨不得即刻隱身消失。他又湊近丁俊亦開口問道:“俊子哥,這女俠,藏得夠深的呀,真沒想到,她還有潑婦罵街的技能?”
丁俊亦認真的思索后,非常謹慎的回答道:“據我觀察,她應當是現學現賣,她這演技,不當演員真太可惜了”
聞聲前來看熱鬧的村民,都恨不得搬出家里的桌子、椅子、瓜子、飲料、花生米。
之前劉村長帶人來時,他們可沒有膽子看村長的熱鬧,都是關著院門,扒著門縫偷偷瞧的。雖然沒看到李大花的傳統絕活兒,但今天突然換成個小姑娘當主演,竟然也能表演得十分精彩,仿佛李大花終于有了傳人,這女村官絕對演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真是人才呀,能文能武,唱念作打,全能型人才呀!村民越聚越多,但卻出奇自覺地遵守觀影秩序,就連大媽懷中抱著的小娃娃都安靜得似乎在睡覺。
此時,主演之一的李大花被嚇得不輕,雖然楚佳柔嚎唱了半天了,李大花卻依舊保持著撒潑的起始動作。她瞪大雙眼,慢慢放下高舉的雙手,她這輩子,自從被前夫拋棄后,就慢慢學會了這種撒潑打滾的絕技。時至今日,她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同樣的開頭,說的唱詞都一模一樣,為什么這小姑娘就唱得如此婉轉凄慘?同樣是痛罵負心人薄情郎,為什么這小姑娘能前因后果條理清晰娓娓道來?就連最后同樣定罪的“賤人”、“狗男女”都顯得量刑過輕,讓人覺得理當賜他個一丈紅方才解恨呢?
李大花聽著楚佳柔的痛訴,十分能感同身受,剛想上前抱著小姑娘一起痛哭,卻聽到楚佳柔最后的“給個說法”、“不然就沒完”,她神游的魂兒也終于歸了位,一臉警惕地接口問道:“你,你想要啥說法?”
楚佳柔面上仍保持受氣委屈的表情,心里卻十分看不上李大花的為人,好歹自己剛剛奮力救了她,看她沒有半分感激的語氣,原本自己利用她兒子設套挖坑的那點兒愧疚此時也消散殆盡。
楚佳柔剛想開口,就聽得身后一聲刺耳的急剎車,接著就見從車上跳下兩個人,撥開人群沖到楚佳柔身邊。
“佳柔,你這是怎么了?哎呀!你的腳!”方梨花心疼的瞬間便落下淚來,“怎么樣?還能動嗎?”
“方姨,好疼呀!嗚……”楚佳柔好像身體里住著十來個奧斯卡小金人,見是方姨和大師兄來了,更是演得起勁兒。
程銘抓住丁俊亦的胳膊,大聲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俊亦便簡略說了前因后果,還把剛才楚佳柔想要個說法的事說了。
程銘中氣十足的朝那地上的中年婦人吼道:“你家院墻砸傷了人,當然是拿錢醫治賠禮道歉!”
李大花被程銘吼得腦子一時短路,頓時習慣性的祭出自己的看家絕活,“哎呀,老天爺呀,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都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呀……”
程銘聽李大花這是要撒潑,加了些內力怒吼道:“現在受傷的是我小師妹!誰欺負誰?你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李大花的嚎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嚇得全身微抖,要不是一直坐在地上,怕是嚇得也要堆在地上。
盡管如此,李大花仍然憑借著過硬的心理素質不肯認慫,梗著脖子憋出一句十分霸氣的口號:“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程銘聽了這話都給氣笑了,“你這話當真?”
田有仁此時看熱鬧不嫌事大,在郭強身后用力地往前推了一把,“程哥,這是她兒子!母債子償!”
程銘眼疾手快一把扯過郭強的胳膊,“哼!說得好!我們小柔如何傷的,咱們就原樣給你兒子整一套,大家就算是扯平了!”
話音未落就聽李大花尖利的嗓音喊道:“別,別!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是犯罪!”
“犯罪?”程銘氣得瞇起了雙眼,“你們家明知危墻卻不修,我家師妹多次勸說卻不聽,現在搞個隨時斷裂的木頭吸引我家師妹又來勸,趁著師妹站于危墻之下,你們故意撞斷這木頭砸傷了人,你們家安得什么心?啊?你們這是謀殺!”
“這小子現在就跟我去公安局,小柔,我們這就去醫院驗傷!哼,非讓你兒子牢底坐穿不可!”
“走!”程銘拽著郭強就往越野車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