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曉的時候,一切塵埃落定。
被子彈掃過的場地一片狼藉,有鮮血浸染了冒尖的草地。
一陣肅穆的忙碌后,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略沉凝的氣氛。
“頭兒,這次行動共收繳冰粉六千克,半成品十九千克。”匯報的刑警臉上揚起笑臉,盡管除夕是趕不回陪家人了,但他們這次行動阻止了那么多毒品留入市場,守護住了更多的家庭。
“頭兒,這次行動我方共三人重傷,十七人輕傷,無人員犧牲!罪犯有十一人輕傷,五人當場死亡,現已安排醫護人員救治并送往醫院。”又有一名年輕的刑警眼睛紅紅的上前匯報。
墨原聞言,蹙起的眉宇松了松,下達命令說:“盡快提審,揪出冰粉產業上下線。”
“是!”
*
“就送到這里吧!薇薇姨。”林妄拉了拉行李桿,朝尚薇薇禮貌地說。
尚薇薇點點頭:“好好照顧自己,跟雨瀾說我下個月會去看她。”
林妄點點頭,應完尚薇薇后,彎下腰,不舍地揉了揉還趴在行李箱上的小布偶,一雙墨眸染著淺淺的溫柔:“我會回來接你的,希望你到時候可不要忘了我這個鏟屎官。”
明殊聽了林小妄的話,認為鏟屎官在質疑自己的智商,一掃不舍的心情,一爪子拍了一下去。
爪子剛拍到了林妄的手,就被某人抓住捏了捏。
對于這樣的結果,明殊很是不滿地甩了甩尾巴,長長的尾巴掃過林妄的臂膀,勾得人心癢癢的。
林妄邊給小主順毛邊安撫道:“乖,別讓薇薇姨久等了。我下飛機后會與你通話的。”
明殊這才回頭看了看尚薇薇,在尚薇薇的招呼下改投她懷。
林妄看了看投入他人懷抱之后就不肯分他一個眼神的某只小貓,頓時哭笑不得,他想:回去后,小乖就會發現他在明家留給她的禮物了,那樣,小乖興許就會不生他的氣了。
等私人飛機人轟鳴聲炸起的時候,一直嘔氣的明殊還是沒忍住回頭盯著飛機看。
只見飛機快速起飛,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
一抹愁悵悄然滋生。
回去的路上,明殊趴在車窗邊,透過玻璃看著后置的景色,心思卻飄向了那不知名的遠方。整只貓看著就沒精打采得很。
紅燈時,尚薇薇趁著等綠燈的功燈夫去取水,一低頭就看到了小布偶蔫蔫的模樣,不忍讓它繼續低落下去,便估作打趣:“就這么舍不得他?”
“喵!”
本喵才沒有不舍得那個沒良心的鏟屎官呢!
明殊高傲地挺了挺身體,腦袋昂得高高的,一雙耳朵也隨之撇到腦后,一幅不屑一顧的模樣,來以此表現自己對某人的毫不留戀。
尚薇薇微微一笑,取出礦泉水喝了一口,不再說話,只是摸了摸某只貓的小腦袋,復而又握住方向盤。
明殊本以為自己經蒙/萌混過關了,正準備松一口氣時,就聽到母上大人幽幽地說:“小乖,其實有時候,掩飾就代表在意。當你在意的時候,無論你如何掩藏、否定,你心意總會在一舉一動中泄露出來。”
明殊心里一跳,忍不住看了母上大人一眼。
卻見尚薇薇已然沒有再看她,而是盯著正在倒數的紅綠燈。
明殊心的心跳有些快,因為她不知道媽媽是否查覺到了她的異常。
或許,媽媽只是對她過于人性化而有所懷疑而已,但畢竟這世上聰明又黏人的貓咪也不少,所以,這份懷疑應該不多。
明殊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裝傻,假裝自己聽不懂尚薇薇的試探。
這時候就不得不慶幸布偶貓有一張天生的無辜臉了。
就在明殊偽裝的時候,綠燈便亮了起來,車子很快就馳入車流中。
*
“老伏,你說為什么有的人就是有路不走非要尋死路呢?。”昏暗中,有火星忽明忽暗。
坐在旁邊的瘦高個聽了這話冷汗直流:“是弟兄們不懂事,讓老大操心了。”
“我操什么心,死人不會讓我操心。”一句話,便定下了別人的生死。
老伏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閉著眼說道:“我明白了,我一定做的干干凈凈。”
“不要怨我,我給過他機會了。”老伏走到門口時就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
“咔嚓——”門被打開,大片光鋪入,可老伏卻感受不到一絲輕松。
因為,他馬上要向自己結交多年的兄弟下手了,就像他當初將曲鳳滅口一樣,他會干得毫不手軟的,拿怕對方是他弟兄。
停車的小弟一見他出來,立刻迎上來:“伏哥,有什么吩咐?”
老伏正想說些什么,余光就看到了一個人,這讓他眉頭一皺:“你怎么在這里!”
那人恭敬地說:“老大讓我過來。”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老伏不用想也知道他這時候出現在這里是為什么。
還能是為什么?老大剛讓他鏟除了老肖,這人就被老大叫來這里……
看來老大并沒有讓自己接手老肖勢力的打算,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接手老肖勢力與地盤的,會是這個并不起眼的人。
思及此,老伏瞇了瞇眼,一雙鷹隼似的眼犀利地盯著眼前這個看似乖順的人:“你叫什么?”
“官臻。”對方面不改色地說。
“很好!最好別讓我發現這事與你有關,不然,小心你的小命。”老伏落下狠話就帶著小弟離開。
官臻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之后便大步走向別墅,絲毫不見乖覺的模樣。只是,若認真看他走路的姿勢,便不難發現對方有點坡腳。
長長的小巷被兩旁的墻高高圍起,圍得不見天光。
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無數細菌發酵,腐爛的汁水被滲入了鮮血,那鮮血汩汩淌下,令人觸目驚心。
“老伏!你居然偷襲我?”大塊頭一手捂住被刀劃傷的腰腹,被幾個圍著他的人逼到了墻角。
墻上很快就被他印出了一個血印子。
“我也不想的,可誰讓有的人總不聽話呢?”老伏垂眸,掩了掩復雜的神色,用一種無所謂的口吻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