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賽當天。
風和日麗的周五,學校里籃球場歡聲雷動,人聲鼎沸。
“哈哈哈哈哈!”
許鵬岳敞開雙手,擁住盛夏的氣息。
“這才是青春該有的樣子嘛!”
“所以,我的水呢?”
許叡搭上他的肩膀,氣喘吁吁道。
許鵬岳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旁邊的許叡,“班長那。”
“你手上這個給我不就好了嗎?”
“這個不是給你的,你找班長拿去。”
說著,撇下他不管,往陳凜烽的方向奔去。
快速擰開瓶蓋遞出去,“烽哥烽哥,待會對上隔壁班了,準備用什么戰術?”
“啥戰術?”
陳凜烽接過水,“冰的?”
“對啊。冰的喝起來才爽啊!但這不是重點……”
沒等許鵬岳繼續問,便將手里的水擰好還了回去,“運動過后不能喝冰水,你自己以后也注意點。”
說罷,朝秦愐的方向走去。
陳凜烽大步流星地來到秦愐面前,開心道:“我剛剛那球打得怎么樣?厲害吧?”
“厲害。”
說著,將一旁放著的水壺打開遞給他。
“下面和隔壁班不要打得太激進了,注意不要受傷。”
“好好好,聽我們愐愐的!”
聽見許叡的叫喚聲,趕忙應了聲,“愐愐,那我先去了!”
“等等。”
聞聲,立馬剎住腳,“怎么了?”
“我待會要先走,可能沒辦法看完全場,你加油!”
陳凜烽眼中立馬有了失落,但又立馬想到秦至偉的事,又有了些擔心,“那個人,是今天?”
“嗯。”
“要不我陪你?”
秦愐看著他那擔心的神情,緩緩搖頭,“不用,我可以。你繼續比賽吧!這么久沒打球了,就好好玩玩吧!”
見陳凜烽遲遲不走,而許叡又在那邊催促,繼續道:“放心,我要是有事立馬告訴你。”
“好,你說的,有事立馬給我打電話,不能瞞著我。有我在,你不要總一個人扛。”
秦愐看著他那赤誠的眼眸,淺淺地笑著點頭,“去吧。”
陳凜烽回到球場,想了想,立馬跑到班長那。
“陳凜烽同學,你是需要水還是毛巾?”
顏綺看著一臉嚴肅的陳凜烽,弱弱問道。
“班長,你幫我個忙吧!”
“什,什么忙?”
“幫我看一下手機,要是有愐愐的電話來,你就立馬告訴我。還有不管我在干什么,就算在比賽也一定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可以嗎?”
顏綺松了口氣,微笑著應道:“好的,我一定!”
“多謝!”
說罷,又立馬離開了。
這一幕恰好被季銘凡盡收眼底。
季銘凡放下懷里的兩箱礦泉水,看向觀眾席的秦愐。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能讓陳凜烽突然間這么要求的,答案也就那么簡單直接。
拿了瓶水,往秦愐緩緩走來。
“同桌,給你。”
季銘凡笑著遞給她,“待會有什么安排嗎?”
接過水,放在了一旁,“有點事需要去處理。怎么了?有題目不會做嗎?”
“那倒不是,剛剛許鵬岳說要是贏了比賽,大家一塊聚餐慶祝來著,而且他要請大家喝飲料。”
秦愐沒有反應,默默看著比賽。
“你說我可以不必活得太看重別人的臉色心情,所以我最近在看我自己的臉色。晚上要真有慶功宴,我不想去。”
季銘凡也不藏著掖著,直接看著她,問道:“所以,你待會要去做什么事?能帶上我嗎?”
秦愐瞥了一眼他,“你剛剛在那,聽到陳凜烽叫班長幫忙看著電話了吧。”
聞言,季銘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向班長那邊,很清楚地看到那里的一切。
“本來還想著拿陳凜烽來忽悠你帶著我,看來行不通咯!”
說罷,有些可惜地看著她。
“真不能帶上我?我可以給你保駕護航啊!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
“如果我說不可以,你就不會跟著?就像那回跟著我到了武館一樣。所以——”
沒等話說完,季銘凡立馬接道:“所以你休想再故意甩掉我!”
秦愐輕笑了一聲,“你說錯了,我不打算甩掉你。”
“哈?”
“你就跟著吧。但要像那回一樣,保持一定的距離,我也會控制步伐,讓你能趕上。”
季銘凡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是秦愐吧?你就這么答應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
雖然依舊不相信秦愐居然就這樣答應了自己,而這個原因更是無法全然信服,但朋友不就是這樣互幫互助的嘛。
這,也是季銘凡在她身上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
朋友,就是要堅定地幫助對方,不必要求付出對等,也不必在相處中失去自我,只需真心交往,用心對待。
跟著秦愐出了校門,并肩而行。
突然,秦愐停下腳步。
“怎么了?”
“現在開始保持距離。還有,不管待會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都不要上前來。”
“好。”
“如果突然發生爭執,立馬報警,原地等警察,不要沖動,不要上前。就像我救你那樣。記住,輕舉妄動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可——”
“如果你不答應又或者佯裝答應,我可以立馬甩掉你離開。我們是朋友,你可以幫我,我也可以幫你,但僅僅限于你能力范圍內。”
季銘凡立馬激動反駁道:“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受欺負!我不可能,也不會,只是簡單地打個電話就束手旁觀!”
“你先不要激動。”
心臟如有驚雷作響,無法平復。
怎么可能不激動?
秦愐啊秦愐,你都不會知道,你在我心里早就不是簡單的朋友了。我心中因你有了真正地、愉快地跳動,你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那昏暗的世界。
季銘凡心中已經無法想象,如果看著那道光隕滅在眼前,他該有多么撕心裂肺,又該陷入怎么樣的黑暗?
我已經失去過一道光,又怎么可能讓你陷入危險!
秦愐見他神色有些不對勁了,按住他激動的雙手,“那只是最壞的設想,你不用這么當真。不會出事的,頂多有些口角。”
季銘凡依舊不相信,擔心地激動問著:“真的?”
“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人?”
秦愐看他神色有所好轉,不自覺皺著的眉頭也有所松懈。
“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