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螓和莉莉絲都不是矯情的性子。

　　揭過女鬼的話題后，兩人旁敲側擊地向喬冕打探提伯斯的來歷，以及他的師承。

　　喬冕以“夢中得道”搪塞過去。

　　“喬先生那種須彌納芥子的法術也是夢中得來的？”姜螓問。

　　“當然。”喬冕點頭。

　　“那能否給我們表演一下？”姜螓笑道，“若是不便就算了。”

　　喬冕伸手：“給我一塊銀元。”

　　姜螓拿出一枚，放入他的掌心。

　　喚出盲盒商城，喬冕選擇充值。

　　幾人眼睜睜看著銀元消失。

　　“厲害！”莉莉絲驚嘆。

　　姜螓美眸閃了閃，感到不可思議。

　　她正想開口將銀元要回來，卻聽喬冕問：“你們呢？”

　　“我家自有法術傳承。”姜螓微笑說。

　　喬冕看向張世奇。

　　正啃著一塊肘子的張世奇含糊不清道：“你不會沒聽過姜家吧？”

　　姜家？

　　難道很有名？

　　他又看向莉莉絲。

　　莉莉絲笑瞇瞇道：“我來自教會，喬先生有興趣加入嗎？”

　　“耶教？”喬冕試探問。

　　莉莉絲搖頭：“真理教！”

　　沒聽過。

　　喬冕遺憾地搖頭道：“不好意思。”

　　他還想再問，卻見吃完東西的張世奇抹了把嘴，沖著他開口：“喬兄弟，你跟我參軍吧！”

　　喬冕想也不想地便要拒絕。

　　他一個穿越客，對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多少歸屬感。

　　西北軍團的素質，他更是有所耳聞。

　　打了勝仗還好，幾次敗仗后潰散的士兵比土匪還惡劣。

　　他可沒興趣在這樣的軍隊中效力。

　　張世奇沒看喬冕的舉動，興奮道：“我舅舅已經同意了，讓我從基層干起。”

　　喬冕來了興趣：“基層？”

　　張世奇點頭：“他說我沒有指揮經驗，讓我先帶一個團。”

　　喬冕目瞪口呆：“這叫基層？”

　　“不然呢？”張世奇失落道，“我本來想去司令部……”

　　“你今年多大？”喬冕打斷。

　　“二十三。”張世奇振振有詞，“我已經上了八年學，軍校就讀了三年，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喬冕腹誹：你舅舅是黃其中，老師敢給你打低分嗎？

　　“所以你沒有實戰經驗？”他問。

　　“近兩年我都有去前線觀摩，常跟舅舅商討戰局。”張世奇得意昂首。

　　他沖著喬冕道：“怎么樣，你干不干？”

　　一個初出茅廬的家伙就敢帶一個團，喬冕覺得黃其中腦子有病。

　　姜螓看了眼二人，輕描淡寫道：“他是團長，但是指揮權并不在他手中。”

　　喬冕微怔。

　　張世奇的腦袋立即低垂下去，喪氣道：“南邊來了幾個建業軍校的高材生，這次指揮權暫且交給他們。”

　　可很快，他又興致勃勃地對喬冕道：“待他一走，你就是我的參謀長，咱們兄弟二人，定能橫掃戰場，殺他們個人仰狗翻！”

　　莉莉絲安靜喝著茶。

　　姜螓暗暗翻了個白眼。

　　“謝謝你的好意，我沒有經驗，也沒有興趣。”喬冕婉拒。

　　跟張世奇接觸多了，他發現這個家伙有點二。

　　和這樣的指揮官去打仗，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嫌命太長了。

　　張世奇遺憾道：“還真被我姐猜中了。”

　　喬冕瞟了眼姜螓。

　　姜螓舉著筷子的手輕輕放下，將垂在眉梢的發絲攏起。

　　她眉目如黛，讓喬冕恍惚了剎那。

　　“你肯定會后悔的！”張世奇仍是不平。

　　“那輛車開得怎么樣，還順手吧？”喬冕暗示。

　　張世奇哈哈大笑：“你從哪里搞來的，簡直太厲害了！”

　　姜螓輕輕扶額。

　　張世奇興奮道：“城主府的墻都被我拆了一截！”

　　“噗”的一聲，莉莉絲口中的茶噴在桌上。

　　三人望去。

　　“你們繼續。”莉莉絲憋著笑。

　　張世奇眉飛色舞地說著他開著軍用多功能工程車搞出來的壯舉。

　　“這個張大炮！”

　　姜螓覺得自己的臉都被這個蠢弟弟丟光了。

　　她偏頭道：“那輛車從哪里得到的？”

　　喬冕神秘一笑，并不回答。

　　姜螓只是為了轉移話題，并未追究。

　　張世奇則是自口袋中摸出一摞紙，擺在桌上道：“喬兄弟，你看看這些抵作車錢如何？”

　　喬冕狐疑地抓起那些紙。

　　細看之下，他方才發現這都是房契。

　　“你們那條街半數鋪子都被我買下來了，日后都是你的。”張世奇大氣道。

　　喬冕瞠目結舌。

　　這個手筆未免太大了。

　　可就是……

　　他斟酌著問道：“他們都愿意賣嗎？”

　　姜螓與莉莉絲對視，又齊齊看他。

　　張世奇本想說話，姜螓卻先一步開口道：“那些鋪子本就屬于總督府，之前的住戶都是租來的。”

　　“對，”張世奇道，“原本想把剩下的都買來，可那些人不知我的身份，都不情愿，我姐不讓強買，這倒是委屈喬兄弟，日后我……”

　　喬冕忙道：“這些綽綽有余。”

　　張世奇撓頭，不好意思：“這次是我占了便宜，原本我想帶你去軍中當做補償，但你不情愿……”

　　他悄悄指了指姜螓，沖喬冕眨眼道：“我從別的方面補償你。”

　　喬冕意會，哭笑不得。

　　姜螓面無表情地抓著筷子。

　　銀質筷子竟有些彎曲。

　　喬冕收好房契。

　　席間的氣氛愈加融洽。

　　幾人閑聊著，天南地北地說。

　　莉莉絲提及家鄉時，表情黯然。

　　聽喬冕說起那些鱗次櫛比的高樓，乃至電梯等物，她的郁氣立即被好奇取代。

　　眼見氣氛熱切，張世奇要了壺黃酒。

　　喬冕帶著微醺從酒樓離開。

　　臨走時他不忘要了一只燒雞。

　　懷揣房契，他感到下午的日光都明媚不少。

　　只是恍惚間，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么事。

　　……

　　另一邊。

　　姜螓與莉莉絲轉身進了一間茶樓。

　　茶水的裊裊煙氣在二人之間盤旋，令得她們的面色忽明忽暗。

　　“怎么樣？”姜螓開口。

　　莉莉絲纖細的手指擺弄著翡翠色的茶杯，說道：“我們之前調查到的信息有誤。”

　　姜螓頷首：“他對燕京了解不多，反而對西洋頗熟。”

　　“還有鬼妻……”

　　莉莉絲剛開口，就被姜螓打斷：“這種胡扯的事你還真信了？”

　　莉莉絲訕然一笑：“開個玩笑嘛。”

　　“品行倒是不差。”姜螓忽然道，“編的故事也有很有趣。”

　　莉莉絲認可點頭：“溫柔善良的紳士，你弟弟的建議不考慮下？”

　　姜螓沒好氣道：“你可以去試試，金發碧眼的西洋女子，他肯定不會拒絕。”

　　“那可未必……”

　　“好了，你的意見呢？”姜螓忽然道。

　　“我同意。”莉莉絲鄭重道。

　　姜螓沉吟了下，終是搖頭：“他身上迷霧重重，我的意見是繼續觀察。”

　　莉莉絲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