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光與晨曦者
剛推開房門的真定,一柄柄鋒利的長劍抵在他的脖頸。
那種鋒銳冰冷的感覺讓他精神緊繃,持劍的皆是一個個頭無定形的模糊人影。
真定咽了咽喉嚨,發怵道:“老頭,你什么意思?”
“大人,只要你治好我孫女的眼睛,我一定放過你。”
“我一定,我一定,那龍晶?”真定試探的問。
“龍晶也一并送給大人。”老人說。
真定本想糊弄的心瞬間認真起來,龍晶對他很重要。
“我必須借助龍晶的力量才能治好你孫女的眼睛。”真定身邊黑霧變化,憑空出現一個木箱。
他嫻熟的打開木箱,里面除了翻滾的黑霧什么也沒有,老人和真定似乎都未察覺,自顧自的對話。
“讓小蘭進來吧。”真定道。
房間內,劍影森森,真定手捧一團黑霧。
這黑霧應該就是曾經的龍晶,只是詭異顯化不出來。
小女孩懵懂地走進來,蒼白的瞳仁猶如死去的魚眼。
“爺爺。”小女孩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
老人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偷偷觀看的周羽和真定都微微一怔,他們察覺到小女孩的恐懼。
為什么小女孩會恐懼,看她的樣子似乎曾經經歷過。
莫名,兩人覺的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
老人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后,小女孩情緒穩定下來,似乎遺忘了什么,臉上甜甜笑著,只是身體本能的恐懼,或許她忘記什么,但是她的身體還殘留著記憶。
屋內,一柄柄長劍隱去,翻滾的黑霧中只有真定、小女孩、老人和暗中的周羽。
……
眼前的世界出現了一縷光,永久的黑染上一種未知姓名的顏色,或許這就是爹爹說的花的顏色,春天來臨的時候姹紫嫣紅,連風都是七彩的。
嗯,這是一種久違的顏色,似乎自己曾經見過。可是我什么時候見過啊,我一直見到的明明是七彩的黑。
痛,劇烈的痛,可是為了能夠看到這個世界,不管多痛我都要忍住,比起痛,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我真的害怕,真的很害怕。
潮水般蔓延的黑暗的天邊浮現一條血線,血線光般切割而來。
驀然出現的光為何沒有想象中的溫暖。
刺眼,眼角的是血嗎,好刺眼,好痛,好想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就會再次來到沒有光的世界,睜開,睜開,眼角好痛,有什么東西糊住我的眼睛,是我的血嗎?
眼皮好沉重,我想我要再次失去光了……
……
真定將黑霧放入木箱,他看著因為疼痛而顫抖的女孩,女孩牙齒咬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眼角凝固的血液看起來觸目驚心。
真定抱了抱女孩,這是曾經發生過的真正事情。
他本想拿了龍晶就走,可是看見這個女孩的懂事、堅定時,他的心也變軟了。
他憑借高超的醫術恢復了女孩眼睛的光明,只需要修養幾天就可以看見這個世界。
悄悄退去,真定和周羽坐在桌子前。
“這個詭異的故事核心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誰的執念。”真定有點疑惑不解。
這個詭異到現在還撲朔迷離,他感嘆道:“這個詭異有成為強大詭異的底蘊,或許在未來足夠漫長的時間中成為三品乃至二品詭異。”
周羽也皺眉,故事如果是老人的執念,治好小女孩的眼睛就算完成了,這樣也不存在什么執念。
執念是未完成的事情,是一種遺憾。
周羽忽然眼睛一亮,或許這個故事的執念不是老人的執念,而是小女孩的執念,只是藏得太深了,也許故事到這里才走了一半。
……
“巧兒,你真的要去找那個‘羽’?”
“這是我們晨曦堂存在的意義啊,守魔人鎮守魔窟,生死一線,我們晨曦堂就是為了他們而存在。”小巧將手中的令牌緊緊握住。
“你也真是的,這個‘羽’鎮守的魔窟甚至沒有名字,恐怕只是一個九品武徒,估計連你都打不過,而且你說那座荒城離上羽國國都不知道有多遠離?中間隔著大山大河,這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危險,如今亂世,白蓮教和匪徒占山為王,太危險了。”
“嗯。”吳巧兒點頭,眼睛卻亮晶晶,她手中捏著一枚玉佩,這是她的祖傳寶物,能夠蘊養精神。
“我從小就失去了爹娘,無親無故好不容易加入晨曦堂,卻一直沒有成為晨曦者的資格,這個羽,卷宗上記載的信息寥寥無幾,可是他才十八歲,只比我大兩歲。”吳巧兒腰間配著一柄劍。
她不再理會周圍勸說的女子,翻身上馬,向后招手道:“我走了,我一定會找到‘羽’的。”
“這個傻丫頭,哎。”
駕駕駕!
遙遠的地平線,一條筆直的光從詭譎橘黃的云朵迸射,一寸寸黑暗相連褪去,黑暗與晨曦的界限,棕黃色的馬兒露出腦袋。
馬上是一個橘黃色勁裝,頭發被束在一起藏在圓帽中的女扮男裝的消瘦身影。
一個十六歲女孩要跨越遙遠的山河。
若是以女兒身行走肯定會引來很多麻煩,女扮男裝能避免很多麻煩。
吳巧兒展開地圖,上面有一個個魔窟據點,她要前往的就是其中最小最偏僻的地方。
“朝著東南方向翻過三角山,跨入青山江,走過枯冢域,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正好當個歷練的機會。”吳巧兒無親無故,如果她死了甚至都沒人發現,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才不怕什么困難呢,反正這輩子人就活一次,沒有在乎的人,吳巧兒什么也不怕,心中有了一個目標,吳巧兒也什么都不怕。
“可不能還沒到那里就死在半路上。”吳巧兒莞爾,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駕。”駿馬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飛奔而去,那里一片光,風飛吹起她的衣角。
……
光,這就是光的顏色嘛。
咕嚕。
一雙眼珠子落入玉盒中,女孩滿頭汗水,嘴唇泛白沒有一點血色躺在床上。
老人鄭重地收起玉盒,面無表情地為女孩雙眼裝上瞳仁泛白的死人眼睛。
痛,好痛,可是,為什么又是一片黑暗。
……
周羽神色微凝,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引導他,他心中一動,知道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順從著這股力量,周羽起身來到后花園。
地面出現一條血液連成的線,沿著這條血線,周羽的視線被一扇木門擋住。
這是那個女孩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