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宏山木黑寨
匆匆趕到現場的白玉質問道。
“如何?”
一番詢問,讓冷印有些愧疚。
“公子,我們來晚了一步,公主殿下已被轉移。”
“轉移?宏山的路口不都封鎖了嗎?”
冷印面露難色、雙膝跪地,拱手抱拳。
“末將無能,沒能查清木黑寨情況,我等趕到時,何臏已經通過密道轉移了公主殿下。”
何臏二字讓白玉有些詫異。
“何臏?難道是…”
“不錯,就是逆臣之子何臏。”
冷印趕忙從懷中掏出密樞司的青奏,遞向白玉。
“這是密樞司不久前剛傳來的,木黑寨的頭目正是何臏本人。”
巡文二十七年,何甄父子毒殺太子,伺機竊國,直到白玉討賊,才結束叛亂,何氏一族牽扯作亂的都被斬殺,唯有何甄之子何臏逃過一劫,至今流亡在外。
“想必皇姑母被抓,也是何臏故意為之,傳令青龍衛,即刻追捕何臏,確保殿下的安全。”
冷印似乎有難處,片刻才言。
“公子,宏山七個山寨均被剿滅,抓捕的山賊就不下千人,憑我們僅剩的青龍衛,恐怕無余力擴大追捕范圍…”
此刻,白玉身體開始出現異樣,感覺有些眩暈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扶在樹干上。
這可把冷印嚇壞了。
“公子!您沒事!公子…”
白玉喘著粗氣,半天才緩過神。
“無礙,速速傳旨,讓玄武盾指揮使陳嘯,攜圣旨調派三千青龍衛以宏山為起點,擴大搜索范圍。”
“末將聽旨。”
“那…便好…”
話音未落,白玉微微閉上了眼睛,嘣的一聲,倒地不起。
“公子!!公子?來人,速速回宮!!”
在冷印的一聲聲嘶吼下,白玉被連夜送回金陽城……
韻朝皇宮,養心殿。
白玉昏睡在龍榻上,他臉色蠟黃,沒有一點血色,慘白的嘴唇已經出現干裂的皮層。
龍榻四周全是聽候差遣的宮女宦官。
“林文,皇上情況如何?”
龍榻前,跪著一個二十歲的太醫,他眼中的瞳孔非常清澈,飽和的臉龐卻不顯胖,整張臉干凈整潔、極為清秀。
正搭脈的林文先是眉頭一皺,而后又舒展開來。
“冷指揮,皇上只是勞累過度,多注意休息就好…”
林文欲言又止,眼神環顧四周,似有難處。
“其他人都下去吧,皇上需要靜養,用不著那么多人伺候。”
片刻,全部宮女宦官都被支走,整個殿中,只剩林文、冷印和白玉三人。
“林文,我從小看你給皇上治傷,從未見你有過這種表情,告訴我,陛下到底怎么了?”
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出,打斷了兩人談話。
“你們在說什么?”
冷印和林文尋聲望去,見白玉醒了,都激動的紛紛湊上前。
“皇上,您醒了…”
白玉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坐起,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林御醫,朕的身體到底如何?”
林文仰天長嘆,有恃無恐的話語中還有些氣憤。
“皇上啊皇上,您怎么就不聽勸呢!臣說過,皇上年少時打仗所受的傷可能會影響到往后的生活,不管是情緒上,還是身體上都需要靜養,否則舊疾一旦發作,我也無能為力……”
白玉似乎很清楚自己的情況,直言道。
“朕,還有多久時日?”
林文微閉雙眼,眼角掛起了淚珠,語氣停頓又沉重。
“少則…兩月,最多半年!皇上莫要失望,臣不能治,總會有人治……”
“不用了!”
白玉突然打斷道。
“兩月,足夠朕為韻朝另尋新君。”
在一旁的冷印很是揪心,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亥時,太尉府后院。
因為陳柳氏的到來,陳處大擺家宴,陳氏族人紛紛到訪,全府上下燈火通明。
“小陳偉見過祖母,給祖母請安!”
“喲~小陳偉也來了。”
陳柳氏一臉幸福的抱起眼前這個僅十歲的小孩,很是開心。
“陳熙見過祖母,見過陳雪堂妹。”
“陳熙來了,這回,雪丫頭也終于有了個說話的去處,今天府上有許多客人,你們別圍著我這個老太婆了,也去玩吧!”
“那我就和陳雪堂妹去玩了!小符,你留下陪祖母,我帶你家小姐去去就回!”
陳熙笑著牽著陳雪來到了一處石桌旁,陳雪有懵。
“堂姊,這里是客人家眷呆的地方,你帶我來這做甚?”
“初雪,現在又沒外人,你還像往年一樣,叫我名就行,你再等會兒,我給你準備的好戲馬上開始。”
陳熙,機靈活潑,常常以捉弄別人為樂,妥妥的搗蛋鬼一個,就因為如此,幼時沒什么朋友的她遇到了被孤立的陳雪,兩人一拍即合,成了彼此最好的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