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煙塵珠
柳盈盈給每個人都端上茶杯。
茶是上好的龍井,泡在杯里將水染成茶色。
人們沒有關注,注意力都在小倉山圖和張嶼那里。
張嶼最后看畫上的印章,嘀咕道:“看收藏轉手并不多。二位都是有名的大藏家,他們收藏的畫不會有假。”
“啊?”廖師傅失語,他說:“小張師傅,會不會是明代有人假托張岱所畫的畫?”
張嶼說:“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沒有證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只能相信畫里的信息。”
“這……”廖師傅瞬間傻眼。
劉明天看不懂,但大受震撼。作為一個商人,他敏瑞地意識到小倉山圖的價值。
他望向李超然,眼神中帶著震驚。他面前坐著個身家上億的年輕人。
張嶼扭頭打量李超然,心道,“難道是我之前看錯他?”
他好奇道:“小兄弟,你的運氣挺好,這幅圖是從哪里來的?”
從上次出租屋被盜后,李超然學得聰明。
沒有絕對實力之前,他必須保持低調。
李超然謙虛道:“這幅圖畫是我家傳的收藏。”
柳老和柳盈盈聽他說過這幅畫是在舊書店撿的。現在李超然說的跟之前講的不一致。
柳盈盈覺得奇怪,好奇地看一眼李超然,沒有拆穿他。
張嶼一反之前冷淡的態度,他語氣溫和,“若是家傳的東西,那你家一定有高人。”
李超然微笑道:“高人談不上,我自己也懂一點皮毛。”
柳老到底是個老江湖,察覺到李超然的意圖。他心道:“他跟小張師傅不熟,故意迷惑他的。”
場面上氣氛,變得溫和,柳老趁熱打鐵,“桌子上這幾個是我們收集的藏品,都有養氣健體的功效,您幫我看看。”
廖師傅仍然嘴硬,“就等您看了,我們這里還有人以為東西是假的。”
廖師傅不溫不火的說著,眼角余光,若有若無的看著李超然。
誰都知道,他是說李超然的。
剛才緩和的氣氛,又要變得僵硬。
柳老馬上出來解圍,“廖師傅也是癡迷文玩,小友別生氣。”
李超然冷笑兩下,只說:“那就讓小張師傅瞧瞧。”
“沒錯啦,我來替你們看看。”
張嶼認真地把每一個東西都拿起來,仔細打量,仔細觀察。
運用望聞問切,問廖師傅這些寶貝的來源。廖師傅一一對答。漢佩玉是南洋買的、綠心翡翠是西南貨,風水大師羅盤是從港島拍賣而來。
張嶼問羅盤拍賣的價錢。
廖師傅說話都哆嗦,“7萬。”
張嶼搖搖頭,“7萬貴了”
李超然面帶微笑,靠著沙發背靠,他沒放太多注意力在小張師傅那里,只是喝口茶。味道還不錯,估計很貴。
房間內的其他人卻盯著張嶼。
尤其是柳老,桌上的貨是柳家費盡千心在全國各地搜羅的。
他要靠著這些東西,給他自己續命。
張嶼賣個關子,他環顧眾人說:“羅盤大概值7千塊,如果故事講得好,也可以賣到一萬二。”
“什么?”廖師傅不可思議地說。
他吃驚地看向柳老,三個文玩是廖師傅跟柳老一手選的。花費的錢,就不說了,主要是寄托很多希望。
柳老差點沒忍住,晃動兩下,要癱倒在沙發上。嚇得柳盈盈連忙扶他。
柳老只覺得天旋地轉,借著柳盈盈的力量才能勉強保持平衡。眼下他的病情到晚期,自己兩個兒子為繼承財產的斗爭,將進入白熱化的地步。
他把最后幾根稻草都放在這幾個文玩上面。有病急亂投醫的意思,也正寄托希望。
他一輩子在文玩行業摸爬滾打,什么奇怪的傳聞都聽說過。到老了,眼看著時日無多,只好找找有靈性的寶貝。
三樣東西是他運用全部人脈搜羅而來,如果這三個沒有用,在國內就找不到其他好東西。
柳盈盈扶著柳老,連忙遞上一杯茶,半喂半灌給柳老喝下。
李超然笑道:“怎么樣廖師傅,之前我說是假的,你還不信?”
“你!”廖師傅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他不敢看李超然的目光。原來之前這個小年輕說的都是真的。自己實在過于托大,還以為李超然沒有真才實學。
無奈,他把臉埋到膝蓋上,用手緊緊地捂住。
劉明天認真打量李超然,眼神變得敬佩,原來李超然有兩把刷子。
此時,張嶼大聲道:“怎么你們個個垂頭喪氣,你們忘了,我也帶有寶貝。”
柳老定住心神,他說:“快拿給我看看。”
張嶼給旁邊端坐腰挺得筆直的年輕人使以眼神。
年輕人拎起放在腳邊的黑色手提箱,平放在茶幾上。
他按了一串密碼,通的一聲蓋子彈起。
黑色手提箱中填充的都是報紙,報紙圍著中間一個黑漆小木盒。
年輕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端出小木盒,好像生怕打壞里面的東西。
木盒外表非常樸素,沒有多余的花紋,只是涂著黑漆。
張嶼伸手打開,盒子里面,紅布正中央放著一個色彩斑斕的珠子。
他兩指捏住珠子,放在空中,展示給眾人。
“這是什么?”柳老奇怪道。
“這么好看?這就是小張師傅帶來的法器?”柳盈盈吃驚道。
她只覺得自己的思維和情緒忽然變得高昂起來,有點想放聲大笑。跟自己平時淑女的表現完全不同。
“怎么會這樣?”柳盈盈甩甩腦袋,克制住內心大笑的沖動。
在回望時,珠子似乎失去原先的光澤。
“不錯,這枚叫煙塵珠。”張嶼得意地笑了笑。
他扭頭看李超然,卻發現李超然絲毫不為所動。
他心中瞬間驚奇,“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這年輕人沒有反應?”
張嶼拿得是個法器。他們張家古早的時候,跟三教九流關系都非常好,尤其是佛道兩家,跟他們有很深的聯系。他們家族是接觸過很多奇特的文玩。
煙塵珠是個法器,普通人只要第一眼看到,都會被它吸引住,情緒隨之高昂,仿佛掉入漩渦之中,很久才能清醒。
像剛剛柳盈盈在瞬間清醒,實屬非常難得。而李超然怎么能完全不為所動?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