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明就
糖果罐里好多顏色
微笑卻不甜了
你的某些快樂
在沒有我的時刻
……
聽著王念的歌聲,我再次出了神。
想起當初跟桂鑫潔表白后,她在最后一學期對我說。
“喻銘陽,你可不可以好好學習跟我上同一所大學,我不想談異地戀。”
她是我第一個愛的姑娘,她的要求我怎么會拒絕,當時年級吊車尾的我聽到這句話,心里想著就算不為別人,就為了她我也要拼一把。
我沒日沒夜的刷題,當上小鎮做題家,半夜困的不行,就拔自己頭發,拼了命的學習就是為了能跟她上同一所大學。
別人都說我喻銘陽有那股韌勁,可我不覺得,我只想好好愛一個人,我答應了她要跟她上同一所大學,那我就應該說到做到。
想到這里,我笑著看著王念,一瓶酒一飲而下,吹了。
王念還在唱,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我又出了神。
想起了高考成績下來那一天,我緊張的等待著成績,等到成績公布,發現自己分數夠了,可以和桂鑫潔上同一所大學,高興的手舞足蹈。
也是那一天,我從學校將桂鑫潔帶走,進行了一次生命最初的探討。
直到現在我仍記得她當時委屈的表情,她蜷縮在雪白的被褥里哭著問我,會不會對她負責,我信誓旦旦的說道:“只要我喻銘陽還有一口氣,就會愛你到最后一刻!”
回過神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跟她說過很多事都沒辦到,自己曾經的誓言仿佛過往云煙。
我不禁在想,曾經那個信誓旦旦說要給桂鑫潔一輩子幸福的喻銘陽,到底是什么時候死了的呢?
想到這里,我不知不覺的流下了眼淚,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而此刻,王念也唱到了高潮。
明明就明明就他比較溫柔
也許他能給你更多
不用抉擇我會自動變朋友
……
伴隨著背景音樂,我笑了,可能是怕別人看見我的眼淚,我站起身子用牙打開一瓶啤酒,仰頭一飲而盡。
酒水順著我的喉嚨,沒流進我的肚子,而是跟著歌聲,流進了我的心里。
此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啊,桂鑫潔不是突然跟我提的分手,而是想了很久的結果,她給過我機會,只是我沒有把握住。
自從那次輸給資本后,我便一蹶不振,每天靠著她上班養活自己,自己除了在她勞累一天回到家里睡她,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然后就是吃她做的飯,除了這些,自己什么都沒給她,或許那些誓言在我心里都已經猶如放屁,早已不算數了。
一瓶酒下肚,我坐在凳子上傻笑。
“我真是個混蛋。”我罵了自己一句,算是替桂鑫潔罵的吧,我再次打開一瓶啤酒,準備繼續一飲而盡,王念卻抬手攔住了我。
只見他接過酒瓶隨后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啤酒,笑著說道:“別傷心,有哥們在呢。”
聽到王念安慰我的話,我點點頭,卻聽身后傳來剛剛點歌那名女性的聲音。
“再來一首,我想聽林俊杰的她說。”她平靜的對著王念說道。
王念點點頭,這次我也沒說什么,只見王念坐下來后,開始繼續唱了起來。
他靜悄悄地來過
他慢慢帶走沉默
只是最后的承諾
還是沒有帶走了寂寞
我們愛的沒有錯
……
不得不說,王念的歌聲真的很好聽,唱什么歌都很有代入感,我一個男人都聽的入迷,更何況周圍那群小姑娘。
周圍的小姑娘正在用癡情的眼神看著他,他卻總是笑瞇瞇的老好人表情看著所有人。
他是人間清醒的,最起碼我是這么認為的。
該死的人間清醒,想到這我在心里罵了他一句。
王念是屬于那種長相清秀的男子,他今天梳了個四六側背的發型,搭配他這人畜無害的臉,再加上這動人的歌聲,不知道在場又有多少小姑娘被他迷的神魂顛倒。
過了很長時間,我已經記不清王念到底唱了多少首歌,只知道我們兩個喝了兩箱啤酒,我喝了十八個,他因為唱歌只喝了六個。
“王念!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馬路上,我有些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我就這樣被王暮攙扶著往地下車庫走去。
聽到我的話,王念回道:“你就是你,能是誰,你是喻銘陽,是我王念的兄弟。”
我搖搖頭,指了指天醉醺醺的說道:“不不不,老天爺,你聽著,我是個混蛋!是個不信守承諾的混蛋!老天爺你要是覺得我該死,你現在就帶我走吧。”
說到最后,我流下了眼淚,王念沒有安慰我,只是安靜的聽著我在那胡說八道,在那里跟老天爺求死。
到了地下車庫,王念突然笑道:“你死了嗎喻銘陽?”
我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沒有,還活著。”
“那就對了。”王念突然說道:“老天爺沒讓你死,那就說明你還有活著的意義,說明你還會遇到很多人,經歷很多事,吃很多苦,這才是老天爺讓你現在活著的目的。”
聽著王念的話,我雖然喝多了,但卻很認同。
沒再多說什么,我們兩人上了車,現在是凌晨兩點半,這個時間沈城很少會有人查酒駕,王念也算是老司機了,也沒喝多,于是決定開車帶我去取行李。
到達我和桂鑫潔之前同居的地方,我看著那屋子沒有開燈,心里有些難過。
是啊,我在期盼些什么?她已經走了,不會回來了,你喻銘陽要變得更好!讓她后悔離開你!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開始和王念一起往車上搬行李,行李不多,我們一趟一趟的搬上王念這輛去年買的黑色的寶馬X5上。
在快搬完的時候,忽然聽見汽車駛來的聲音,我們尋聲看去,一輛橙色的奧迪R8停在了王念車的旁邊。
看著這輛豪車,我有些懵,卻見從那豪車上下來一位身穿黑色抹胸,下身是黑絲搭配牛仔褲的妹子走了出來,看見這個人我愣住了。
“是你?”我驚訝的抬起手指著她說道
她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隨后想了想好像是想起來了什么,開口說道:“啊,你是那個和七年女朋友分手的那個男的。”
聽到這個稱呼,我如遭雷擊,什么叫和七年女朋友分手的那個男的,我心里想著這姑娘說話可真耿直,卻面露笑容的問道:“你住在這里嗎?”
我自認為自己的笑容還是很善良的,但我從那妹子眼神里仿佛看出一絲猶豫和嫌棄的神情,便覺得自己可能做的有些不妥了。
她猶豫片刻,看了看我和王念正在搬的行李,開口問道:“你們今天搬家?”
王念笑著搖搖頭:“不是我們,是他,他剛從這里搬走。”
那妹子仿佛有些信任王念,是啊,誰不信任一個看起來文明善良,舉止言談都很端莊的人呢,那妹子點點頭說道:“我今天剛租下這里的一間房子,就是這棟樓的402。”
聽到這話王念和我都懵了,這么巧嗎?我詫異的詢問:“402?你確定是402?”
那妹子點點頭,給了我肯定的答復,我撇撇嘴罵了一句:“死老太婆,剛給我趕走就立馬租給別人,真是神經病,也不說給我點時間緩緩。”
那妹子聽到了我的話,聳了聳肩說道:“行了,不打擾你們搬家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和我們告別以后,我和王念也上了車,朝著王念租的房子駛去。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還是會偶爾出神,想起自己和桂鑫潔的點點滴滴,但很快就會搖搖頭,想要甩開這些回憶。
“開快一些老王,我想讓那悲傷的記憶追不上我。”我表情憂郁的說道。
“滾,想死自己去跳河別帶上我。”王念罵了我一句,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撇撇嘴覺得無趣,便不再跟他說話了。
我看著夜晚的沈城。
即便到了這個時間,仍舊燈紅酒綠,內心不乏想到,自己的未來,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我喻銘陽是明天,又會是什么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