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干什么?你就想以這樣骯臟的身子入睡?”
詫異間,江柔驟然抬起眼眸,意味不明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里氤氳著復雜的情愫。
“我很干凈。”剛出口的江柔就又后悔了,她差點又忘了這個男人有著嚴重的潔癖,任何人在他可見的范圍內都必須保持干凈的面貌,不然在他的眼里就是一樣刺眼的垃圾。
江柔默然,她難以言喻自己痛苦的感覺,或許在江時澤的眼里自己也就是一樣可有可無的垃圾吧!
這樣的自己又有什么用呢?于他而言,毫無意義。
江時澤輕蔑地冷哼一聲,看在他的眼里江柔就是一個沒用的物件一樣,“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原來是她誤解了他的意思。
卑微地低下頭,江柔低著的頭很低很低,甚至是要低到塵埃里。
“澤少,你先。”
男人不再看她,大步從她的身邊跨過,而自始至終都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是只要碰了她就會有沾染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樣。
江柔癱坐在地,她環(huán)抱住了自己胳膊緊緊蜷縮在一起,頭埋在自己的臂彎中。
心口的苦澀在他走后被無限得拉扯大,大到溢滿了她整個心臟。
可能這場婚姻真的是江柔做錯了,也許一開始就不該遇上他,如果她的生命中沒有他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會不一樣。
可惜一切哪有重來的機會?
等到江易川出浴時就看到小小的一個她身軀一團是那么瘦弱,那么的瘦小。
他眉眼閃動了一下,站在她的身邊用腳踢了踢她,“死了嗎?”
江柔迅速抬頭眼底劃過一絲驚艷,繼而又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光彩。
這個男人太完美了,他穿著一件深灰的浴袍,襯得整個人更加的豐神俊朗,說不出的性感和魅力。
“我現(xiàn)在去洗。”
她暗暗壓下眼底對他的留戀,江柔怕她再多看幾眼就會忍不住自己的心,依舊這么地依戀他,哪怕是讓她遙遙相望也可以,只要能在他的身邊哪怕是付出一切。
江柔洗得很仔細,她知道那個男人愛干凈。
等她洗完澡吹干頭發(fā)后就看到正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翻閱著手中書頁,溫潤如玉的手指輕點著手中的紙張,皺緊的眉頭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這是江時澤睡前特有的習慣,看一小會的書。
基本上,男人的喜好和厭惡江柔都了然于心,怕是她比江時澤本人還要了解他,遠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他。
“澤少,我好了。”
江時澤看向她,眼眸里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幽深的黑眸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的發(fā)亮。
正對上他那雙眸子,江柔顯得手足無措,她再度低下頭絞著自己的衣角。
“嘭”的一聲,江時澤將手中的書隨意地丟在桌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他的腳步從容不迫地走向她,“很好,現(xiàn)在該睡覺了。”
寬大的浴袍微微敞開從江柔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江柔的臉上漸漸爬上了一層紅暈,男人清冷的氣息也在步步逼近著她。
“澤少,你......”江柔不禁臉紅心跳起來。
可眼前的男人卻是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夾雜著一絲打量看向她,“你以為我想做什么?”
“三年我都沒碰過你,你以為在我們快要離婚的時候我會碰你?
我說過,我對你沒有興趣。
哪怕你在我的面前脫光了在我眼里就是一潭死水,了然無味。”
江時澤的話冷冽如冰,刀刀致命。
殺人不過點頭地,而他,是誅心。
江柔無言,但她緊握的雙拳和褶皺的衣衫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猶如置身冰天寒窖,瞬間她的心涼了一個徹底。
江時澤從床上取過枕頭,轉身就走向沙發(fā),“今晚,我睡沙發(fā),床就留給你。”
“澤少,還是...我睡沙發(fā)吧。”江柔咬著下唇猶豫著說出了。
“不要再多說一句話,聒噪!你多說一個字都讓我厭煩。”
江柔的心本就涼如冰,現(xiàn)在看著男人越發(fā)涼薄的眼神喉頭上突然涌上了腥甜的鐵銹味,她迫不及待地沖進了洗手間,緊鎖著大門。
將水龍頭開到最大,胃里的翻涌讓她盡數(shù)吐了個干凈,在巨大的水流聲下正好完美的掩飾了她嘔吐的事實。
況且,門外的男人根本也不會在意她的死活,就算是她今天死在了里面,江時澤應該也不會有任何動容吧!
良久,等江柔打開門時沙發(fā)上的男人早已入睡,毫不在意她怎么了就像是對待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
昏暗的燈光下,江時澤沒有了往日的冷冽,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她的丈夫。
愛他十年,結婚三年。
三年里,江柔無數(shù)次幻想過這樣的畫面,她的丈夫能夠在夜晚陪伴著她。
可惜無數(shù)個夜晚,都是江柔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間,她的丈夫哪怕是一點點的憐惜也不曾給過她,可真的當她實現(xiàn)這樣的愿望的時候,他們之間卻要成為了彼此的陌路人。
她作為妻子真是失敗,
竟從未得到過丈夫的一絲愛。
江柔堅強地扯出一絲笑意,真是那笑竟然比哭還要難看,她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像是在嘲諷她這失敗的婚姻是如此得可笑。
這樣漫長的夜晚,江柔一夜無眠。
翌日。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他們,“時澤,柔柔,起來了嗎?不說話的話我就要進來了哦!”
方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江柔焦急得看向江時澤。
他們假結婚的事情家里人可都是不知道的,萬一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這婚到時候肯定就是離不成了。
相比江柔的神色慌張,江時澤倒顯得格外鎮(zhèn)定自若。
他一個箭步,迅速拉開被子的一角就穩(wěn)穩(wěn)得躺在了江柔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