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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來是晚飯時候，還是那樣迷糊的，衛生間洗了把臉，涂威站在門框邊上，“看情況而定，這兩天你的翻譯文章數量會減少。”

　　“那下樓呢？”宣嫆看著鏡子里的他。

　　“看情況，除了下雨天，每天上午都下去，下午再回來翻譯，至于點滴，我也沒法規定。”

　　宣嫆點頭。

　　走出衛生間，兩人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

　　“你倆來做什么？”程工賜把藥物在體內的反應傳給副院長和陳于林，看到兩人來，也沒躲著，等到發送成功，才關閉頁面。

　　“這點滴能不能放在晚飯時候？”宣嫆墻邊的沙發上，涂威坐在他對面問道。

　　“安排說說看。”

　　涂威將自己的安排大致的說了一遍，程工賜看了一眼他們發來的通知，并把他的安排傳送過去，得到那邊的允許，他也是點點頭。

　　“那行，走了。”

　　程工賜看著他就這么離開，喊住了宣嫆。

　　“每個星期三，兒科那邊現在這個時間點有禮物可以拿。”

　　宣嫆愣了一下，被涂威拉出辦公室。回到病房，“那個……今天星期幾？”

　　涂威知道她要做什么，“今天就是，要下樓去玩晚飯就沒了。”

　　“我減肥，不吃了。”沒管他究竟同沒同意，開門就要走，見他沒跟上來，又從門縫里探出個腦袋。“走啊！”

　　涂威點頭，跟上她的腳步。

　　眼見著她興奮到小跑到電梯廳，涂威也跑了幾步跟上她。一直到兒科樓層，她都有點焦急，要不是涂威壓制著，說不定都想直接走樓梯。

　　跑到護士站，趴在上邊，“護士姐姐，禮物哪里拿？”

　　護士站早就被程工賜和院長那邊下達了通知，“這個得你自己去找，每次派發禮物的人具體位置都是不確定的。”

　　宣嫆道了謝，對著涂威，“哥，幫個忙，你那邊，我這邊，然后手機聯系。”

　　說完就朝著自己地尋找方向走了過去，涂威看著她興奮，也沒說沒做什么，默默隨著她的意思做。

　　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熟人，是某次救災搶險中一起工作的醫生。

　　“涂威？”

　　涂威停下搜尋的腳步，看著喊自己名字的醫生好一會兒，“巧克力奶糖？”

　　醫生笑著點頭，“還記得我的外號呢，我記得我給過你名字啊，陳可奈。”

　　“那個比較好記。啊，對了，你們這邊送禮物的人在哪？”涂威沒忘了她的話。

　　“再往里走點，那個小丑就是。你這么大人了還要糖？”

　　“不是我，是我……”話沒說完，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誒，你不找在這……”宣嫆跑到他身邊，看著那名醫生。“泡妞？”

　　涂威朝她后腦勺來了一下，“什么泡妞，沒大沒小的，喊陳姐。”

　　宣嫆噘著嘴，向著陳可奈，“對不起陳姐。”

　　陳可奈沒說話，“這是女朋友？”

　　“不是，朋友的……女朋友，這兩天在7樓檢查身體，聽到程工賜醫生說這里有禮物可以拿，就下來了，護士站說是地點不定，所以就在這層樓找。”涂威和她解釋道。

　　陳可奈點頭，“我帶你們過去。”

　　三人一同過去，一個小丑被幾個孩子包圍，從口袋里拿出各式小玩意和零食。

　　涂威把她拉住，“只允許拿玩具和糖，其他的會沒收！”

　　宣嫆點頭，走過去，雙手捧著，小丑向陳可奈方向看了一眼，見她點頭，在口袋里摸索一番，拿出了幾顆奶糖。

　　“沒準備你這個年齡段小孩的禮物，下星期過來再給你。”

　　宣嫆道了謝，回到了他身邊，把一顆放入他的手里，“這個總不能收了吧。”

　　涂威點點頭，“行吧，一天只允許吃一顆。”

　　宣嫆點頭。

　　陳醫生收到科室的緊急任務，和兩人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人剛走，宣嫆就好奇的問道：“喜歡的人，還是喜歡你的人？”

　　“哪有，就上次出任務時候認識的，還有，我有喜歡的人了。”

　　宣嫆點點頭，“那地方的女生？”

　　涂威看著她：“要想明天還能下樓，就別打聽那么多，小小年紀，這么八卦，也不知道誰帶出來的。”

　　“明明就差幾個月，哪來的小！”

　　涂威看了她一眼，說道：“說吧，明天打算練習幾篇？”

　　宣嫆在嘴上用兩根食指比了一個X，拉上拉鏈的手勢。

　　“所以現在是要樓下去散步還是回到病房里？”

　　聽到能下樓，宣嫆又開心了起來。

　　“第一個！”

　　涂威點點頭：“那明天就七點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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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嫆思索一下，“好吧，那你喊我。”

　　涂威點了頭，得到回應，就陪著她一起下樓了。

　　這次沒繼續在走廊里散步，而是去了外邊，兩個馬路外的一條還沒完全通車的道上。

　　宣嫆深呼吸一口氣，“還是這里舒服。”

　　“那就多來幾次。”

　　宣嫆走著，涂威跟在她身后。看著她一會兒看著田里的莊稼，摘下一個剝了豆子，一丟一丟的，偶爾發現了一個西瓜蟲，蹲下玩弄一會兒。

　　“膽子挺大，不怕蟲子。”

　　“這個好像是所有蟲子里最安全的一種吧。”宣嫆把縮成一團的蟲子拿在手心里，等它展開身子，又碰了一下。

　　“回去找程工賜消毒。”

　　宣嫆點點頭，蟲子被她捏在手指間，一直到醫院門口兩百米處才放。

　　回到了樓層，涂威就直接把她帶到了程工賜辦公室，也沒敲門，直接打開。

　　“教她做一次七步洗手法，剛剛路上玩著一個西瓜蟲，到了醫院門口才丟。”

　　程工賜站起身，走到洗手池邊上，一步一步教她。

　　洗完，程工賜看了他一眼，見他點頭，才又回到自己位置上。

　　走之前，和宣嫆說了一句，“八點時候抽一管血。”

　　外邊的時間現在是七點半不到，兩人就回了病房，宣嫆找了幾樣水果，涂威接過，先去衛生間清洗，而后拿著工具坐在沙發邊上處理。處理完，剛好是抽血時間。

　　抽完血，一邊吃著水果，一只手被涂威按著出血點。

　　依舊是程工賜檢驗、出報告，最后把數據傳遞到那邊。

　　到了十點，宣嫆又被強制安排上床睡覺，全屋漆黑，只留下走廊燈亮著，也不算太黑，只是這樣的環境和那個地方好像。涂威剛要關門，被她喊住。

　　涂威站在門邊，“時間是你定的，不準……”聽到她的哭聲，涂威也是想到了什么，拿了茶幾上的紙巾，門大開，走到床邊，給她擦了眼淚。“想到了那邊？”

　　宣嫆沒有說話，身體蜷縮著發抖。

　　涂威給她蓋好被子，隔著被子輕拍著她，“沒事了，我陪著你，沒事。”

　　哭哭停停好一會兒，就睡著了，繼續輕拍著哄了她好一會兒，才出門，去了他的休息室。

　　這次倒是敲門了，得到他的回應，開門進入。

　　“是問她的檢驗報告的吧？還是一樣的，數據依舊差那么一點。”

　　涂威點頭，“剛剛把燈關了，就嚇得哭了好一會兒，要不要再治療？”

　　“不單單是那個時候的陰影，還有點其他問題，治療起來不是那么簡單的，更何況她本身都有點心理問題在。”程工賜把一份心理輔導的癥斷書翻到最后一頁拿給他。

　　看了診斷結果，“所以，要不要在這個期間進行治療？”

　　“我本來就是想在這個時間里給她進行生活里的治療，哪知道你讓她進行翻譯訓練，計劃打亂，只能你們先。”程工賜用自己的筆電調出本院心理科某醫生資料。

　　“最終解釋權歸我本人所有。”

　　程工賜笑了一下，“得得得，你就玩她吧。”

　　“所以今晚你在我這，還是回去打地鋪？”

　　涂威看了一眼，把他另一張床鋪直接卷起來，抬走。

　　程工賜看著他做，也沒阻止，還給他開了門。

　　床鋪放在里間，朝著窗戶那邊，離床近，她的睡姿同樣朝著那一邊。

　　半夜時候，隨著她下床時發出的動靜，涂威也醒了，只是眼神中帶了一點敵對，見到是在病房里，是她弄出的動靜，表情瞬間變化。問道，“怎么了？”

　　“上廁所，把你吵醒了？”

　　涂威起身給她開了燈，“沒有，只是習慣了，把這當作野外了，稍微一點風吹草動的，就容易醒來。”

　　宣嫆點頭，“繼續。”

　　“身份和職業的特殊性，我一直都這樣，嚇到你了？”

　　宣嫆搖搖頭，“那為什么他不會這樣？”

　　“他？”涂威想了會兒。“升哥？他的反應比任何人都敏捷，不會要么就是身心完全放松，要么就是沒展示出來。”

　　宣嫆點點頭，“我先上個廁所，回來繼續聊。”

　　涂威也沒拒絕，等著她上廁所回來。

　　匆匆進門，盤腿坐在床上，“繼續繼續。”

　　“現在是凌晨2點，你還有5個小時可以睡。”

　　宣嫆雙手撐開搭在腿上，看了他好一會兒，見他就只是閉眼平躺在床上，也自知無趣，索性蒙上被子，也沒關燈。

　　涂威起身就要關燈，宣嫆掀開被子又來了一句：“大哥，繼續講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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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點半？”涂威詢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宣嫆立馬蓋上被子，“拜拜。”

　　涂威把燈關了，回到自己的床上，繼續躺尸。五分鐘后，宣嫆刻意把動靜弄到最低，探出個腦袋看他。

　　“要不要直接別睡了，現在先來一篇？”

　　宣嫆鼓了腮幫子，縮回去。

　　十來分鐘又睡著了，涂威起身看了看，確定她真的熟睡后，才把走廊燈也給關了。到了早上6點，涂威醒了，起身收拾了床鋪，送到他地方，而后下樓買了早飯，選了幾樣，打包回到了樓上，正好是7點左右。

　　開門時候，聲音沒有刻意放輕，走到最里邊，把窗簾最大程度打開，再開了窗，開了床頭燈。

　　“7點到了，該起床了！是你自己選擇的，要不然今晚通宵翻譯一篇。”

　　宣嫆把自己完全蓋住，“哎呀，幾分鐘嘛，晚上通宵就通宵。”

　　涂威點頭，“可以，但是明早照樣七點起床。”

　　把她洗漱用品全部整理完畢，坐在茶幾邊，打開折疊小板凳，他還是習慣這種椅子，吃完了自己的早飯。

　　沒搭理她的賴床，只是在外邊用著筆電記錄了一下她的日常，發給谷南升。

　　谷南升回了一句，“別過了。”

　　涂威合上顯示屏，沒搭理他。起身去了程工賜辦公室，發現沒人，問了護士說是在查房，就麻煩護士讓他結束后找自己。

　　宣嫆一直都是醒著的，被吵的壓根就睡不著，只是懶得起來而已。她想過是生理期，只是現在迷糊的，忘了自己體內藥物的事，只以為是正常發懶而已。

　　等他回到辦公室，程工賜關門后直接問道，“說吧，哪件事？”

　　“心理的那個治療什么時候開始？”涂威也沒藏著掖著。

　　“你想什么時候？”程工賜把某一病人的情況輸入系統里。

　　“今天。”

　　程工賜看了他一眼，“過于心急了。”

　　涂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自我感覺沒有。”

　　“今天安排一次談話。”程工賜拿出手機聯系了某個人。“陳隊那邊也在安排，我們這邊是輔助。”

　　涂威點點頭，把杯子扔進垃圾桶里就走了。

　　人離開，程工賜給他發了信。

　　“引狼入室？”

　　那邊回答，“能把握好分寸，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得，皇上不急太監急。”程工賜自嘲一句。“他想盡快安排她的心理方面治療，你們那邊？”

　　那邊給他發了照片。

　　程工賜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

　　出了辦公室，到了病房，就聽到兩人在那亂鬧。

　　進門后，就有一個枕頭扔了過來，程工賜及時躲開。

　　“還帶有誤傷的？”

　　涂威的臉色異常難看。宣嫆也是，白的嚇人，甚至在眼神中，程工賜發覺了一點異樣。

　　把涂威的行為制止，讓他先到外間，自己則是關上門，和她聊了一會兒。等再出來，涂威要進去，被他攔住。

　　“睡著了。”

　　涂威一愣。

　　“你倆剛剛怎么了，居然出現了應激行為。”

　　涂威還是不解。

　　“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人，什么時候進行就不清楚了。你控制一下你的脾氣，她不是你們那的人！”

　　涂威點頭。

　　“行了，你老實等她醒來。”

　　涂威目送他離開，關上門，席地坐在墻邊，看著窗外，想著之前的事。

　　她只是不想起床，他吼了兩聲，把她嚇哭了，委屈的眼淚瞬間出來。他說了一句加練，她情緒爆發。

　　他發覺情況不對，上前一步卻被她亂丟東西擋在門口。他不知道怎么哄，她的哭泣聲很大，一直在喊叫著，不是小孩耍賴的那種，是發泄情緒。

　　他勸告和安慰的聲音很大，她知道這是讓自己聽見而已，可身體傳達的是他在指責自己，手微微發抖，身體也是，外邊的太陽照射進來，這間病房只要有人在，空調自動開啟，且24小時維持在最佳體感，不是冷的，是軀體化癥狀。

　　后邊就是程工賜進來，把他冷在了外間，讓她平息了情緒。

　　她醒來時，他還坐在那邊。宣嫆走過去，“我餓了，能不能吃過午飯再訓練啊？”

　　看著她乞求的小表情，涂威笑了下，點點頭。

　　“今天沒有訓練，上午外出遛人，下午有一個談話，程工賜安排的，具體什么內容我就不清楚了。”涂威微抬手，伸出食指，而后又縮回。拿了個橘子扒皮，宣嫆伸手去要，他拿遠了些，沒給。

　　“什么叫遛人？”

　　涂威站起身，看著她沒穿鞋就出來了，想著訓斥，但身體卻先一步邁向門口，給她拿了鞋襪。回答道，“你是人不是寵物，所以就遛人了。”

　　宣嫆抬腳輕踢了一下他的小腿，涂威沒躲，把她直接扛到沙發上，襪子扔給她，“快點，九點之前做完。”

　　也不知道現在八點多少了，反正他給的時間肯定不多，急匆匆穿好襪子，套上鞋，就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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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威看了一眼，“不錯，速度提高了，可以下樓。”

　　宣嫆得到允許，笑了下，又坐下，脫了鞋，把襪子調整好。涂威看著她做，居然沒有絲毫的脾氣在。

　　下了樓，只是買了一個包子和一杯豆漿，就還是去了之前的那條路上。被程工賜安撫了情緒，醒來后的她好像情緒很好，腳后跟就沒完全落地過。

　　他對這樣的行為本該有的那種脾氣，在腦海中循環程工賜的話后，平靜到唇角微微上揚。甚至在他的視線里，她的身形周圍是帶著一圈光的，不刺眼且柔和。

　　跟上她的腳步，一直走到了道路盡頭。宣嫆一屁股坐在石墩子上，捶著腿，“累死了。”

　　涂威坐在旁邊那一個，看著她捶腿，“累還走那么多路。”

　　“遠點可以晚點回去，醫院里消毒水味那么重，真不知道程醫生那么久了是怎么忍受的。”

　　“你不喜歡啊？”涂威站起身，走過去蹲下，拿起她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用著手法按著。

　　“嘶~誒誒誒，輕點，疼！”宣嫆齜牙咧嘴的受著。“你喜歡怪味？”

　　“不喜歡，但……”

　　“知道，職業需要。”宣嫆搶先回答。

　　涂威點頭。

　　“按摩手法，誒呦，嘶~不錯，以后這個不干了可以做按摩師。”宣嫆建議道。

　　涂威加重了點力道，“你去吧，我把手藝傳給你。”

　　“啊！”她發出一聲慘叫，直接縮回。

　　涂威起身，“行了。”

　　宣嫆伸出手，“剛剛按疼了，還有就是你說了今天沒有訓練任務，所以背我回去。”

　　“背你？不怕今晚給你安排三篇文章，還有明天的。”

　　宣嫆手指點地示意一下，“再說。”

　　涂威點頭，蹲在她面前，她直接倒上。涂威把她背起，雙手緊握成拳頭，站起身來顛了一下，走回了醫院。

　　到了門口，宣嫆讓放，他卻不樂意了，直接進了里邊。

　　“誒，你！”

　　見有那么多人看著自己，宣嫆把臉擋住，隨著他。

　　他走的是醫護通道，也是程工賜讓的，電梯到了指定樓層，在治療室外才把她放下來，宣嫆臉頰緋紅，看著他。

　　“害羞了？你自己要我背你的。”

　　宣嫆抿了抿嘴，“在外邊都讓你放下來了。”

　　“做事要有始有終。”涂威解釋了一句，像是給自己解釋。

　　治療室內的醫生開門看到人來了，問了一句身份，又問了涂威要不要旁聽，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和宣嫆一起進到里邊。

　　涂威看了看周圍，斜對面有一個四座長椅，他走去那邊等候。

　　醫生把牌子翻了個面，“請勿打擾”那面朝外，關上門，讓宣嫆選擇了里或外。

　　“都可以。”

　　“那就在里邊吧，不受外界因素打擾，不過，自然因素無法避免，可以接受嗎？”醫生把外邊的門反鎖上。“喝點什么？”

　　醫生拿出了很多沖泡類飲品，沒有咖啡。宣嫆看了一圈，“果茶。”

　　“溫水還是熱水？”

　　“溫水。”宣嫆對答。

　　醫生自己也選了一個，兩杯沖泡好，端到里間，果茶放在她面前。

　　“試試甜度，不夠的話這里有蜂蜜，或者自行加水。”

　　宣嫆端起杯子，攪拌勺子攪動一下，然后勺子喝了一口，“剛好，謝謝。”

　　醫生點頭，“不客氣，問個私人話題，外邊那位是伴侶？”

　　宣嫆搖頭，“伴侶的……抱歉，不知道可不可以明說。”

　　醫生微笑：“我也是那個系統里的，只是我是醫生而已，所以你可以明說，而且是翻譯那處的現任院長和我們醫院院長安排我來和你聊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我目前還沒收到通知。今天就只是作為朋友的見面，可以嗎？”

　　宣嫆點頭，“他應該是屬于伴侶退隊前的下屬，具體關系實在講不清楚。”

　　醫生點頭，“剛剛在外邊很吵，是在做什么？”

　　聽到這話，宣嫆就找到了傾訴的人，“就這人，非要制定訓練計劃，然后今天說是沒訓練了，上午本就是要外出的，一激動，路走多了，累到了回不來了，就讓他背回來，誰叫是他制定的，還動不動就拿加練來當作懲罰，我就把這個當作懲罰還給他！”

　　醫生笑了下，“還挺記仇。”

　　宣嫆很傲嬌的揚起腦袋，“那當然。”

　　兩人在里邊交流著，程工賜結束了自己目前的工作，也走到那一樓層，坐在他的旁邊。

　　“聊多久了？”

　　涂威一直在發呆，他的詢問讓他回過神來，“沒看時間。”

　　“你還有發呆的時候，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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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工賜本是調侃，卻沒想到涂威真就點頭承認了。

　　“要不我也做個里邊那位，展開詳細說說？”

　　涂威搖頭，“算了吧，對你壓根就說不出話來。”

　　程工賜笑了下，點頭，“行。”話音剛落，手機提示音就響了一聲，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向他說了一句。“有情況了，我先回去了。”

　　他繼續在原地等候。最后是那位從話語中了解情況的醫生被主任叫走，兩人之間也就結束了這一場“交友”。

　　宣嫆跟著走出房間，醫生把門反鎖上，就離開了。

　　涂威見到開門，就起身走過去。

　　“結束了？”

　　“嗯，把你罵了一頓。”宣嫆小聲說道。

　　涂威看著她，沒說話，也當作沒聽見。

　　“問你話呢，這是結束了？”

　　宣嫆有點心虛，應了一聲，“啊，醫生有事，就先離開了，說是以后找時間再談。”

　　涂威點頭，“下樓，吃晚飯去。”

　　宣嫆“哦”一聲，還是她先一步，他跟在身后，通過醫護電梯，到了樓下，選了一家在幾百米外，商務酒店三樓的西餐廳，還是他主動提的。

　　“麻煩一份全外語菜單。”涂威坐下后主動和服務員要求道。

　　服務員回去，再回來，是一個外國女生，拿著兩份菜單，遞上。

　　“歡迎光臨巴拉沙西餐廳，今日的主廚推薦是……，簡單便餐有一份情侶套餐，今日有活動。”

　　涂威翻看著菜單，問她：“主廚推薦、自選還是套餐？”

　　宣嫆用著對她來講有更多知識儲備量的德語向服務員說道：“菲力，7分，我不喜歡有血水，麻煩廚師注意一點。創意甜品陀螺塔半熟芝士，上面的點綴就不用了。還有一杯無酒精雞尾酒。軟曲奇，蔓越莓顆粒，小份的海鮮意面。”

　　涂威聽著她下單，有點想笑，某篇翻譯文章的點單內容直接照搬，這里居然還都有！

　　“西冷，也是7分。一杯威士忌，一顆圓形冰。海鮮意面和小食拼盤。就先這樣。”

　　服務員記錄了他們的要求，離開了。

　　等人離開，涂威才笑出了聲，“2月15號的文章？”

　　宣嫆點頭，“主要是那個陀螺塔半熟芝士，它的來源是‘舌頭上的奇跡’你說一個俄羅斯的壯漢，看這個配著朗姆，真不知道這是用酒填飽肚子還是干啥。”

　　涂威點頭，“德語這個語種你學的挺快啊，學校還是那邊學的？”

　　“網課，再加上教學方式是趣味授課，把詞拆解成日常行為或是諧音，記憶點很多，所以這英語還沒能寫一篇職業文章呢，德語就先能行了。”

　　涂威點頭。

　　服務員在外敲了敲門，推著餐車，進入房間，放下餐食，一個廚師模樣的中年男子站在一邊向兩人介紹。

　　只是她聽不懂俄語，表情有點不善。涂威發現了，抬手制止，還是用德語向廚師表達，在服務員的一番翻譯過后，向兩人用蹩腳的德語說了一個道歉的詞。等他離開不多久，經理進來端著一份蔬菜沙拉，作為餐廳的歉意。

　　他刻意放慢用餐速度，一頓飯，花了半小時，當然，這其中包括兩人的交流，針對德語的。

　　最后結賬，是用著谷南升給她的副卡，通過卡背后儲存的信息，經理在兩人出餐廳之前又喊住了兩人。

　　這次，用的是中文。

　　“先生，女士，請留步。這兩份禮品是為感謝您光臨本店，也為之前廚師對您做出的打擾行為道歉！”

　　涂威先一步轉過身，宣嫆沒有，默默的背朝他們聽著話，等結束，才慢悠悠轉身，淡淡地點頭，經理招呼一下服務員，將兩份禮品遞上。

　　宣嫆示意她們給涂威，涂威把兩份都接過，道了謝。

　　“走了。”說完就轉身離開。

　　經理站在門口，目送兩人到十字路口轉彎。

　　宣嫆也知道這個位置他們除非跟上來不然看不見他們的行為，長舒了口氣，捂著胸口，“第一次正式在陌生人展出這個，差點沒腿軟。”

　　涂威想了會兒，問道：“暴發戶？”

　　“這難道不是千金大小姐？”

　　涂威打開袋子看里面的禮物，只有一個禮品盒子，不大，下邊有一份信，是邀請函，再是一張鉆石會員卡，涂威拿出會員卡，對著宣嫆回答。

　　“小說的刁蠻任性假千金可以，但現實里，都是以禮待人，至于高傲，有是有，但不是仰著頭鼻孔朝天的。要真想變成那種，查百度可以，或者讓升哥給你報個班，但小說的大小姐，你就算了吧，那些個媽要么是上位，要么本身就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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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玩意還有班？”宣嫆看了女士的禮品袋，把那禮品盒打開，一小塊甜品，菜單上的主廚推薦。“盒子不錯，可以收藏，蛋糕給你了。”把蛋糕扔進他的那份里，盒子又蓋好，放回。

　　“我上過，吃不飽，還憋得慌。”

　　宣嫆看著他，笑著說，“糙漢子上這個課，確實。”

　　“上完后我就被院長安排執行了一次任務，也幸虧上過，要不然那次就直接碎了。”涂威想著那次的任務，還是有點后怕。

　　“女生的食物應該會更少，更吃不飽。要不，一起？”

　　涂威立馬搖頭拒絕，“你饒過我吧，同意的話明天不管有沒有那個醫生的聊天，都只給你布置一篇。”

　　“成交，回去了。”

　　涂威把東西收好，跟上。

　　到了病房，程工賜還是給了那份檢查結果的單子，宣嫆癱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著某一頻道最新播放的商戰劇。

　　看完一集，涂威才回來。看著她的姿勢，無奈的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把氣憋了回去。

　　“我好像是個正常的男人吧？”

　　“什么？”宣嫆只是聽著聲音，并沒把話入耳。

　　涂威更無奈了，索性不管，把自己的外套給她蓋上，“我是個異性，懂了？”

　　宣嫆點點頭。

　　就這么坐在沙發另一邊，陪著她看劇，三集連播，最后的結束是在夜晚11點多，涂威等字幕出來，看了一眼旁邊的宣嫆，見她早已睡著，倒是滿意的點頭。只要別太興奮就行。

　　把她放到病床上，程工賜早就和他說過，等她睡著后要進行輸液，沒按鈴，直接和他發了個信。

　　弄好吊瓶，只是小小的兩瓶，涂威還是把床鋪打開攤在那一邊，注意著點滴量和她的情況，檢測儀上的數據一直都很平靜。

　　還是凌晨，宣嫆迷糊著醒來，涂威從她輸液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休息，見她睜眼，連忙詢問，“怎么了？”

　　“上廁所。”

　　“程工賜安排了護工給你換了尿不濕，下邊還墊了一張護理墊，直接排泄就行。”他回答。

　　宣嫆點頭，發呆了好一會兒，“那你出去。”

　　涂威知道什么意思，點點頭，“十五分鐘后我再回來，這期間有問題就按鈴，鈴在枕頭那一邊。”

　　宣嫆朝那邊看去，看到了，點點頭。

　　他出門了，只是坐在沙發上，等了她二十分鐘，再推門進入，她已經睡著了。

　　跟程工賜說了一下，那個護工再次過來，收拾了一下。

　　再次醒來，是早上的八點多，涂威沒有喊她早起，藥物的作用可以讓她短則三至五小時，長達十多個小時的睡眠甚至是中度昏迷。這是這批特效藥的副作用，為了她還能夠活著，即使再傷也得用下去。

　　醒后，她就和正常人一樣，急匆匆的換上衣服，進了衛生間，再出來，是九點左右了。

　　出門就向涂威詢問，“所以昨晚說的今天只有一篇翻譯任務算數嗎？”

　　涂威嘆了口氣，點頭。

　　“那就好，走，遛人！”

　　宣嫆穿好鞋，涂威才起身，沒再坐醫護的，下樓還是一樣的包子和豆漿，吃完再回到長廊里曬太陽。

　　午飯只有涂威吃了，她則是繼續在那個醫生的治療室里，兩人封閉起來，交流很多，大都是醫生引導著她把自己的實際表達出來。

　　下午三點左右，涂威從附近的健身房回到醫院，直接去了那一樓層，接了她一起到了兒科住院部，今天那位陳可奈醫生也在，也同樣遇到。

　　“你們是不是醫院里有人啊，怎么今天沒對外通知的DIY氣球造型也來。”

　　涂威點頭，“12樓，程工賜。”

　　陳可奈點頭，“地方特護，所以是這位小妹妹？”

　　涂威應了一聲，就跟著她過去了。

　　宣嫆是被額外喊來的，兩人一個制作臺，涂威看著那些制作的孩子，再看她，“這里的除了家長和醫護，都能喊你阿姨了，有這么好玩嗎？”

　　“好不好玩不知道，反正我是覺得不錯。”

　　涂威笑著點頭，“那就你繼續，我先給那邊發點東西。”

　　宣嫆點頭，兩人自顧自做著事，等到晚飯了，兩人才結束，東西就留在了這邊。

　　到了樓上，兩人吃過飯，宣嫆就說是有點累，想睡覺了。

　　涂威正在找一篇合適的文章，沒搭理她，等他找到那一篇全德語，再看宣嫆時，她早已經睡著。

　　沒喊醒她，抱到床上，問了程工賜，說是可能生理期快到了，要么就是藥物的效果減退了，具體原因暫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