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笑，他向皇上行禮道：“父皇，這蕓嘉公主真是長情之人。只是，兒臣怎么也想不到，就因為兒時的一句玩話讓公主惦念至今。可父皇了解兒臣，兒臣著實配不上公主，還是二皇兄更配得上公主尊貴的身份。”

　　“晉王，既然公主選了你，便是你的福氣。啰嗦什么？”皇上已經有些慍怒。

　　江慕言知道皇上對他的怒氣由來已久，可這個公主，他無論如何不能要。

　　“父皇，兒臣已有王妃！”

　　“不過是小門小戶的小姐，做個妾也不委屈。”

　　“可她是兒臣認定的王妃，兒臣此生不會再娶。”

　　“放肆！”皇上摔杯大怒，“你私自離開封地，朕還沒治你的罪，現在竟還敢在朕的面前當眾拒婚？”

　　“父皇若要治罪，兒臣悉聽尊便。可與蕓嘉公主成婚一事，兒臣寧死不屈。況且，在兒臣眼中，除了本王的王妃，這世間女子都和青樓姑娘無異。”

　　“你......”蕓嘉公主看他如此羞辱她，委屈落淚。

　　皇后看皇上發怒，沖江慕言道：“晉王糊涂，你怎能如此頂撞你父皇。縱然你專寵王妃，也不能如此輕視岐國公主，你貴為皇子，更是理應從大局考慮。況且，你看上的王妃應該識大體，若是她在場，想必也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這時順王站了起來，“父皇母后息怒。你們有所不知，這四弟的王妃在我們回來的途中遭遇刺客被劫走了，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想必四弟是憂心王妃，才如此抗旨不遵。”

　　“原來王妃已然遭遇不測。”皇上甚至有一絲幸災樂禍，“既如此，蕓嘉公主嫁過去正好做晉王妃，若日后王妃找到了，再接回來做妾室。”

　　江慕言這才跪下道：“父皇，蕓嘉公主天之嬌女，身份尊貴，兒臣幼時喪母，中年克妻，命中充滿煞氣，實非公主良配！還請父皇收回成命，兒臣只想在偏遠的封地聊以度日，望父皇成全。”

　　聽到江慕言的話，皇上臉色稍有異樣。

　　一般的女子若是聽到他是這樣的命格，恐怕早就躲得遠遠的，可蕓嘉公主卻不怕，她跪在江慕言的身邊道：“皇上，蕓嘉什么都不怕，此生也非慕言哥哥不嫁，還請皇上成全。”

　　太子看著這場你推我搡的鬧劇，心中竟有些賞識這位蕓嘉公主。

　　皇上的情緒突然低落了許多，看著江慕言，他讓太監擬旨：“岐國公主蕓嘉，仙姿玉色，秀麗端莊，賜予晉王江慕言為妻，另擇良辰吉日成婚，欽此。”

　　說完，他揮了揮手，“今日宴會就到這兒吧，朕乏了，先回宮歇息去了。”

　　江慕言已經無力回天，圣旨已下，他若是再說下去就是抗旨不遵。他受罰沒什么，若是牽連到菱兒，他該有多心痛。

　　眼下也只能先領旨，后面再慢慢想辦法，讓蕓嘉公主主動退婚便是。

　　順王路過他的身邊之時道了句：“恭喜四弟，折了一個王妃，又得了蕓嘉公主這樣的美人。”

　　江慕言手中拿著圣旨，看了一眼因得逞面露喜色的蕓嘉公主，搖了搖頭。

　　“哎呀公主啊，本王福薄，實在無法消瘦你這份執著，為了你的人身安全，本王勸你還是趁早找父皇退了這門親吧。”

　　秦冰正焦急的在外面走來走去，等江慕言回來，手中握著被他揉成紙團的書信，他的眼中似是有些淚光。

　　江慕言看到他，搖了搖頭，“秦冰啊，你爺我算是倒了霉了！看你的樣子是有事，希望你能給說點好事。”說著，他已經走到正廳拿起杯水喝了。

　　齊王跟在他身后，一直在問他娶了王妃之事是否是真的。

　　秦冰走進來，低沉著聲音道：“爺，飛鷹剛才來過，說你交代他的事情已經辦妥。屬下打探到裴大人那邊，也已經從趙有慶廢棄建筑里面搜出了五千萬兩白銀，還有五千萬兩不知去向。”

　　“王杰的下落呢，裴光這邊有線索嗎？”

　　“還沒有。”

　　“這個狡猾的老狐貍，想要抓住他，看來還頗費些時日。現在本王身在宮中，趙有慶的罪證雖已坐實，但裴光沒有結案，方縣令和趙有慶那邊只能等本王回去了再做處理。”

　　秦冰點了點頭，站在那兒似是一根樹樁。江慕言看他這樣，問了句，“還有事嗎？”

　　“王爺，”秦冰的手已經被他攥出了青筋，“收到宋若的書信了。”

　　江慕言一聽興奮不已，“是嗎，看來王妃已經安全回府了。”隨即一想，他又愁容滿面，“看來本王要趕緊想辦法，讓這蕓嘉公主退婚，不然，沒法跟菱兒交代了。”

　　“皇兄，看來你娶了王妃是真的，那山兒什么時候能見見四嫂？”

　　“肯定有機會的。下次帶你出去歷練歷練，到我的封地，你自然就能見到你四嫂了。”江慕言打趣著齊王，打開扇子搖著，臉上卻掛著微笑。

　　秦冰低下頭，他多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王爺，可是這事兒又怎么瞞得住。

　　“王爺，王妃她，墜崖了！”

　　江慕言聽到這話，表情瞬間僵住，扇子掉落在地上。他冰冷的眼神盯著秦冰，想問卻開不了口。

　　齊王看他這樣，質問秦冰道：“秦侍衛，你在說什么？剛才不還說四嫂安全回去了，還是宋若來的信。”

　　“啟稟殿下，宋若來信，說她們回去王府的路上，遭到了杜成的追殺。她和鏢局的鏢頭都不是杜成的對手，王妃自知她們奮力抵抗，也是以卵擊石，就用她自己的命，保住了她們的性命。”

　　江慕言手抓著桌子，似是要將它粉碎，江慕山才想安慰他，卻見他噗的噴出一大口血，嚇得趕緊給他去找太醫。

　　江慕言嘴角帶血卻低頭苦笑，笑著笑著無力的伏在桌上痛哭起來，“菱兒，菱兒......”

　　秦冰從未見過王爺這般模樣，宋若說的對，這世間能左右王爺情緒的唯有王妃一人。眼淚劃過他的嘴角，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道句：“王爺，節哀順變。”

　　“是我害死了菱兒。我這么自作聰明，失去菱兒，是我活該，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你們都出去吧。”江慕言痛極了，他捂著胸口不住的捶打，眼淚滑落。

　　“可是您的傷......”

　　“出去！”

　　江慕言斥出去所有人，只剩他一個人對著那個紅楓瓷杯流淚，發呆。

　　齊王帶太醫過來，秦冰卻搖了搖頭，沒讓他進去，“齊王殿下，我家王爺是心病，給他點時間，他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齊王點了點頭，“皇兄是最堅強的，就像他經常鼓勵我，要堅強的活著。”

　　門外的他們都散去了，門內的江慕言斜坐在座椅上，一直盯著那個紅楓瓷杯在看。

　　回想起見到劉紫菱的那一幕幕，如在眼前，他與她結下紅葉之盟的溫情如在昨日，他送她離開的最后的一吻，嘴角尚有溫度，怎奈竟成了此生的吻別！

　　眼淚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襟，他卻終究無法合眼，他的菱兒丟下他離開了這個世間，終究他還是沒護住她，是他毀了自己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