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研知道了一切,她知道為什么穆梁殺了她南家,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被他認出來,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自以為是,他一直看著她的一切徒勞無功,自以為瞞的很小心,可到頭來不過是個笑話。
她怎么就這么蠢,如果不是她,南家或許還在,她的父母還在,她的幼弟會長大成人;如果不是她,謝梓霖也不會落得個雙目失明,不能開口說話的下場;如果不是她,穆梁或許就死在了那些毒藥的折磨!
她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這樣想著,南研也就釋懷了,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嘴角蕩起笑意:“走吧,離開這里,不嚴重在見到他家了。”南研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一摔,撿起碎片,狠狠地在頸上劃過,瞬間淋濕了衣衫,刺目的鮮紅將白色的衣裙浸染,宛如那晚自以為初見穆梁的一身紅紗。
穆梁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大片的鮮血刺的他睜不開眼,她坐在地上,帶著釋然的笑意,看到了穆梁,笑了一聲:“穆梁…求求你離我遠一點好不好,下輩子,也不要再見了……或許,沒有了…”
穆梁慌忙的請來府醫,手上盡是南研的鮮血,想碰,又不敢碰。
三日后
南研輾轉醒來,看到熟悉的裝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里被布條纏繞,眼角忽的流下淚水,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
“研兒醒了?!”穆梁的語氣里掩蓋不住的欣喜。
南研沒有理他,偏了偏身子,不看他。
南研醒來時發現屋子里的茶杯發簪之類的東西全部消失,就連她的頭發也只是用一根綢帶綁住,心里生出了絕望。
“研兒懷了我的孩子,就不要妄想離開我。”許是顧及到她身上的傷,只是輕輕抱了她,強行為她喝藥后,就離開了。
南研盯著窗外的月亮,潔白的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她的身上,本就蒼白的面色更添幾分破碎,窗外的花兒映在地面,南研忽的笑了,為什么她活過來,院子里,不正有著各種止血的花。她本用來要穆梁命的花,此刻,卻讓自己喘不過氣。
南研臨死前說的那句話如狗皮膏藥般在穆梁腦中揮之不去,她一個月以來第一次和他說話,竟如此傷人。
南研猛的驚醒,額頭上布滿汗水,她的噩夢很久沒犯了,可這次她做了一個“美夢”,夢中,穆梁向南家提親,她歡歡喜喜的嫁過去,兩人恩愛,相夫教子,攜手一生,多么幸福美滿的夢境啊,可這對她來說,卻比噩夢更加可怕。
南研不得不承認,謝梓霖來之前,她曾險些沉淪于穆梁對她的好,何曾沒動過心,說到底,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面對一個無微不至照顧自己人,怎么會真的無動于衷。
她張了張嘴,發出了聲音,或許對于穆梁她已經放棄了,沒有殺他的念頭,曾經一點點的心動也煙消云散,原本的愛恨交織,只剩下的死水般的沉寂。就像空氣一樣,她對他沒有任何情感,沒有恨,沒有愛,或許她心底是憎恨極了穆梁,可她沒有力氣恨下去了……
心結未了,卻掩藏心頭。
恍惚中,南研感恩有人坐在她的旁邊,似有眼淚落下,一切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