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務必讓他…… 請他…… 求他
中年男人以指做筆,不斷模仿繪制。
一遍又一遍。
卻怎么也不得要領。
高高舉起,眼睛緊緊盯著這張炎爆符,想要將每一個細節刻入腦中。
只是他越觀看,他的神情就越迷茫,眼神逐漸空洞。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簡單一張炎爆符能夠有如此奇妙的結構?
如此結構為什么能容納在這么一張小小的炎爆符?
這到底是什么繪制法?
從來沒見過啊!
如此簡單結構就能繪制一張符箓,這絕對是控制靈力到了極點,恐怕只有拿下黃金符筆的意轉符師才能夠做到。
如此強的控制力,卻單單繪制一階符箓。
這是在秀技嗎?
秀,是真給我秀到了。”
中年男人搖頭晃腦,手指插在頭發里,痛苦萬分。
世界上最痛苦的就是,眼前空有寶山而不得入內。
對他們的這些符師而言,眼前這張符箓若是能精通一二,便可受益匪淺。
越看越能感受到其中存在的厲害之處。
那是未曾見過的嶄新知識。
以不惑之年齡拿下銀符筆的彭景本來內心還是有些小驕傲的。
卻不由得在此符箓,面前敗下陣來。
吹呀吹呀,我的驕傲放縱。
封評符師分為四個等級。
提筆、通念、隨心、意轉。
這等級說起來有些拗口,人們常以通過之后賜予符筆材質劃分。
黑鐵。
青銅。
白銀。
黃金。
摘得黑鐵符筆一應常見符箓均可繪制,得入其門。
可保一家衣食無憂。
摘得青銅符筆,已然能夠繪制一些奇妙符箓,甚至可以被人當做底牌,成為一方勢力的座上賓。
而白銀符筆,更是了不得,一人可抵千軍。
要知道這東陽城內,也就他和老師兩人摘得了白銀符筆。
至于黃金符筆,可不是東陽城這小地方能夠出現的。
往上,那就只有凝結符心。
再最后,以符心便可窺大師之途。
遇見黃金符筆,可謂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機緣。
我好不容易看見如此人物。
彭景甚至大膽懷疑,發明此結構之人,甚至凝結了符心。
為一代大家。
他眼睛盯著符箓瞪到發酸。
瞪到血絲密布。
只是沒有學會半點。
心頭的疑惑反而越來越多!
彭景越想越委屈,雙手揉搓頭發,帶出頭頂厚重假發,露出閃閃發亮的頭頂。
他將假發往地面一甩,帶著哭腔。
“什么人啊!
怎么這么欺負人!
我學不會呀!”
彭景上一次充斥這種絕望無力感,還是在20歲發現自己已然地中海的時候。
周意致根本不明白他小小的一張符箓,給一個中年男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不行,不能我一個人受到傷害!”
彭景大半夜挨家挨戶開始敲門。
“大晚上,要不要睡覺啊!”
如同屠夫般的師弟站在門口,怒目而視。
別以為你是白銀符筆,我是青銅符筆就不敢打你啊!
就連師父都不敢打擾我睡覺的。
彭景什么話都不說。
單單拿出這張炎爆符便站在一旁。
屠夫師弟水平一般,可明顯是個識貨的。
看了一眼,嘴巴顫抖接著符箓。
“這……這是哪來的?”
屠夫師弟每當著急就有拔腿毛的怪癖。
彭景嘿嘿一笑。
看著不大一會兒將自己毛褲拔得干干凈凈,一地腿毛的師弟。
他將符箓搶過來。
好生安慰道:“師弟莫要強求,看來你還是天賦未夠。
本以為你能與師兄一樣得這高人緣法。
沒想到還是差了些。
沒事,來日方長,師兄還要將這機緣給其他師兄弟看看。”
屠夫師弟坐在地上,如同敗犬。
彭景心情舒暢。
下一家!
“師兄,你年紀大。我為你提前備好了藥丸。”
……
“師兄。
不急。
不急。
咱氣喘勻了再吃藥!
來。
跟我做。
深呼吸。
吸氣。
呼氣。
吸氣。
呼氣。
對,就這樣。
來,喝水!”
“啊,你還要看?
別看了,還有其他師兄弟等著呢!”
……
彭景一家家找上去,之前的郁悶已然煙消云散。
果然快樂要建立別人的痛苦之上。
直到他撞到了一位滿頭銀發,但皺紋不多的老者,面色紅潤,很有精神。
“師……師父。
你咋這么晚還沒睡。”
彭景一下就焉了,這咋碰到師父了。
“你弄這么大動靜,誰沒被你吵醒來。
拿出來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樣子。”
江旭老爺子微微皺起眉頭,他倒要看看彭景這家伙搞得天翻地覆是在干什么。
要不是自己徒弟,真想用靴子狠狠踢爆他的腦袋。
一張炎爆符出現在自己面前。
對了,自己今天是叫他去辨別符箓去了。
炎爆符能有什么花樣,頂天改寫程度。
看來最多是出現一名優秀的后輩。
這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還是見識的太少。
“彭景我說過多少次了,每臨大事有靜氣。
遇到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算什么?
有點拿了白銀符筆的樣子嗎?”
想罵人很久了,彭景拿了白銀符筆后總在他面前得瑟。
江老爺子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還是朝這符箓上看了兩眼。
“咦!”
他猛地站起身子,剛才臉上的不以為然立即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凝重。
“果然有些古怪。”
江老爺子喃喃自語,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上的符箓。
仔細的辨認之后又再摸了一下,神色終于大變。
他終于明白自家徒兒為什么會如此失態。
這怎么可能。
完全跟已知繪制方法完全不同。
好神奇!
好奇妙!
好簡約!
好高效!
看見師父吃鱉,彭景心中暗爽。
“這怎么做到的?”
“這是什么人能做出來?”
“是人是鬼?”
江旭老爺子有些懷疑自己的人生。
對于這個級別的符師來講,進行創新并不算過于難的事情。
江旭這輩子對傳統符箓改良不也有……十來種嗎?
可哪里見過如此的豪橫姿態。
除了最后出來效果是一樣的。
哪里有一點雷同。
這是什么意思。
擺闊?
炫技?
江旭老爺子是個性情中人,眉毛一下翹了起來。
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他年輕時都是拿符箓砸人的。
什么時候被人砸過。
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氣,這不得直接給他全扔外面去。
只是現在。
呵呵。
他還真做不出將這符箓扔出去的舉動。
這是人干的事情嗎?
歲月將原本那柄堅硬如鐵的長槍消磨得逐漸柔軟且萎靡。
你永遠不知道這柄被歲月消磨不成樣子的長槍。
曾經直搗過多少黃龍。
“這符箓是誰繪制的?”
“很不錯!
有我當年的風范!”
彭景歪著腦袋,僅僅是不錯嘛?
老爺子,你的嘴很硬哦!
“沒有名字。”
江老爺子看懂了眼神,深吸口氣。
“沒有名字?”
語言中是強烈的不可置信。
這家伙真是過來擺闊的?
彭景苦笑搖頭。
“按道理來說,符師作為對天賦要求頗高之人,都是充滿傲氣的,在自己所煉制符箓。
都會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獨特標記,以此跟他人區分開來。
沒想到這個人卻是毫不在意。”
江老爺子沉吟間,將這符箓極為小心珍惜收好。
“這東西先放我這,你年紀小,我先替你保管。”
彭景鼻子都要氣歪。
上當了,自己早知道不拿出來炫耀。
一沒想到自己小時候無數次被收走的靈石,不由得悲從中來。
要不是現在人多,我真就要把假發脫下來。
你有本事看著這頭頂再說一次年紀小。
得了寶貝的江老爺子,雄赳赳氣昂昂回自己房間。
“別吵了,你師妹昨天辛苦,現在還沒醒呢!”
與此同時,聲音隨之傳出。
“找到他。”
“將昨天所有新進入的會員記錄全部找到。”
“務必讓他……
務必請他……
務必求他加入符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