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洶涌澎湃
幸好只是擦傷,不重,在蘇糖堅決不住院的堅持下只在醫院觀察一晚上。
江醉不是沒什么經歷的小年輕兒的,在自己的視線一直圍著蘇糖打轉的時候他就已經自己心之所向了。
他很貪婪,蘇糖在病床上給“江上”發微信語音,裝著像沒事兒人一樣給他讀文章助眠的時候,他躲在樓梯間靜靜地聽著,平日抿平的嘴角一直上翹。
世上最藏不住的三件事:貧窮、咳嗽和喜歡。
是的,就是這么沒道理可言,喜歡上這個女孩兒,努力、心軟、又勇敢的女孩兒。
呃......還不認識人,臉盲。
事情發酵的很快,因為攝像機完全記錄下了蘇糖下井救人的一幕,孩子和媽媽也在短視頻平臺發生感謝,蘇糖一夜之間成了正能量的標兵。
人美心善的網紅舍身救人,起因又是為了盡心了解正在崛起的國之重器,一股酥糖之風瞬間席卷了網絡,加上王總適當的炒作,國際網絡上也出現了蘇糖寒風澀澀中脫衣救人的視頻。
借著這股東風,直播那天人數爆滿,蘇糖和星辰火力全開,完全超水平發揮了博聞廣記理據分明又不失風趣逗鬧的風格,中英雙講,整個直播間的訂貨系統異常火爆。
“隨著高端科技產品的全球覆蓋,我們很高興與合作伙伴和客戶一起為我們的世界打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首次直播結束,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各位老總準備了慶功宴,蘇糖因為有傷當然是不能參加的。其實這正合她意,因為她決定了一件事,今晚想執行下去。
“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淺眠。今天我不想讀書了,想聊天,覺得可以的扣1,不可以的也扣1。”
江醉聽著耳機里熟悉的聲音,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留言里一片11111111111111111。
從下午喝到晚上,醉意已經上頭,脾胃也在灼燒,沙龍里暗啞的燈光都讓他覺得不刺眼。
幾分鐘前他突然給小姑娘發了條消息,告訴她今天會晚些回去讓她先睡,消息發過去了才驚覺不妥趕緊撤銷,然后看到“對方正在回復”,然后就沒有回復了。
鬼使神差地注冊了個小號進入直播頻道,不期然聽到小姑娘隱藏著惆悵的聲音。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我遇到兩個人,一個我很崇拜,可以說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因為這個人的優秀,讓我產生了追逐的念頭,有了努力的方向。另一個......也挺好的,是他的信任讓我有了努力的動力。他們聲音很像,像到有時候總感覺是一個人,但我知道不是,雖然他們是同姓。”
【同姓,這也太巧了吧,萬一是同一個人呢。】
“不大可能,他們是不同的風格的人,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愛作弄人。”
江醉挑了挑眉,他愛作弄人嗎?沒有吧,這小孩兒從哪里得出的結論?
【小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蘇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太貪心了,我覺得兩個我都喜歡。”
江醉什么感覺,剎那春暖花開。
怎么形容呢,就像他預測股票,明明已分析出必然牛市,中間曲折的起落還是會忍不住情緒收緊,然而當破頂的那一刻,那種心情既周身舒泰又理所當然,本該如此。
【哈哈,眠眠博愛啊,既然這樣算我一個,連我一起喜歡了吧。】
蘇糖笑出聲,“這可不行,就因為這樣我想告訴大家,我想暫時休息一段時間,把心情弄弄明白。謝謝大家的喜歡和支持,向大家請個假,我會多錄制一些故事放在空間里,你們可以去找喜歡的內容。那么朋友們,再見。”
江醉腦子突突跳了兩下,他一向奉行心動不如行動,撥打了代駕的電話起身和眾人告辭。
坐上車他才冷靜下來,仰著身子捂住額頭,不由笑自己怎么沉不住氣了,搞得和沒見過姑娘的毛頭小子似的。
抽出依云喝了兩口,他播出“不愛睡覺的糖醋魚”的語音通話。
對方竟掛斷了?
從沒有過的事情。
若是平時江醉肯定會等幾分鐘再撥回去,但現在他就想立刻通話。
再次掛斷,再撥。
那邊傳來震耳的音樂聲和高昂的醉酒女聲,“糖糖~你們放開她,拉她......干什么,她...不玩兒這個!劉炳瑞,你再這樣我生氣了,你讓......接電話。喂!喂!你誰啊?”
“蘇糖呢,讓她接電話。”
“什......么!你,我cao,老娘的人都敢碰,想死是不是!”
手機被扔下的聲音,音樂沸騰的鼓點聲、酒瓶倒地聲、嘈雜的揪扯聲。
江醉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沉冷,他直起身子秉著氣聽那邊的動靜,手機被他攥得咯咯響。
顯而易見,他緊張了,和突然涌出來的欣喜一樣莫名,毫無預兆,洶涌澎湃。
在一個人身上,連著兩天緊張兩次的頻率有點高,江醉不準備慣這毛病,還是把小孩兒放自己身邊比較放心。
代駕從后視鏡看他,小心翼翼地問:“江先生,沒事兒吧?”
江醉根本沒聽他說什么,恨不得調動全身的感知神經去抓取有用的信息,頭上已經隱隱冒汗。
代駕提高了聲音,“江先生,江先生!直接回家還是去哪?”
江醉沉沉地吐出兩個字,“后海。”
在家剛下播沒幾分鐘就在酒吧了,只能是后海。
“哎呦,后海有120多家酒吧,沒個準地點兒不好找吧?”
這個人給江醉做了近兩年的代駕,江醉人事兒少,還大方,更沒什么不良嗜好,喝了酒必然回家,代駕對他這種主顧還是挺尊重的。
“麻煩借我電話用用。”
江醉不敢掛語音,用代駕的手機給蘇遇打了電話,蘇遇聽他語氣不好也沒調侃,說十分鐘后給他打回來。
“那年”門口有兩張大海報,一張色彩斑斕的展示著今晚“無愛不歡”的活動內容,另一張是暗黑系背景的樂隊宣傳。
酒吧里人聲鼎沸,臺上樂隊激情四射,鼓手頭發亂飛地敲打,主唱嘶吼著“死了都要愛”;酒吧門口的外音響同樣像要鬧開了花。
蘇糖拖著癱軟的林念殺出重圍,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遠離這種超分貝噪音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