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資蒙醫經》
說著李賢的臉色苦了起來,“哪想到不知什么時候起,我這腿每個月就會疼上那么一陣,一點辦法也沒有。”
“劉太醫怎么說?”賈薔問。
成管事回道:“劉太醫歲數大,治好王爺后,感染一場風寒,沒挺過去也就去了。”
賈薔啞然,世間居然還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李賢的病癥,他大概查出了七七八八,應是骨骨銼未消。
這玩意也不算難治,以劉太醫的醫術,既然是名家,想來治愈完全不成問題。
但他只治了半好,看似好卻是沒好的話,就有問題了。
不過劉太醫已經死了,說這些也沒用。
李賢的腿疾能治,只是有些麻煩。
賈薔摸不準其他太醫什么想法,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治。
“怎么樣?”
見賈薔神色微凝,李賢忙問道。
“能治,而且腿疾發作時,也是最好的治療時機。”
賈薔笑道:“就是不知道王爺能不能吃得了這個苦了。”
李賢急道:“只要能治好,我什么苦都能吃。”
賈薔想了想,回頭道:“勞煩管家去取筆墨,我寫個藥方,再幫我取些藥材。”
成管事道:“賈大夫只管說,老頭還有些記性。”
賈薔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尋常人縱使記性好,對于中藥名稱也很難記住的。
這老頭這般自信,只能說明也懂醫術。
當下也不廢話,說道:“鬧羊花、川烏、乳香、沒藥,天南星、蟾酥。”
成管事細細一琢磨,眉頭大皺,“可有劑量?”
“多少取些回來,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可能要用很久。”
成管事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單方......”
賈薔神色古怪,他還以為這老頭懂些醫術,現在看來不是那么一回事。
“這劑單方出自《資蒙醫經》,麻醉所用。”
“《資蒙醫經》?”
成管事眉頭緊皺,“古今醫書老夫也算是翻閱不少,這《資蒙醫經》怎沒聽說過?”
賈薔頭皮有些發硬,《資蒙醫經》乃明代張景岳所作,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清朝,可大夏朝推翻的大明朝,不該沒有明朝啊。
若是真沒有也就算了,若是這老頭自己見識淺薄......
李賢也是不悅,成管事雖懂醫術,但又不精通,都依你這樣問東問西,我這腿疾也不用治了。
“或許是你沒聽過,”李賢轉頭又看向賈薔,“就按照他的單方去抓藥吧。”
成管事嘆了口氣,還是建議道:“既為麻醉,可否用《神農本草經》那劑鎮痛單方?”
賈薔知他意思,搖頭道:“不妥,附子功效雖多,但毒性也大,在王爺這里最好不用。”
成管事頷首,“我這就令人去取藥。”
等成管事走了出去,李賢好奇道:“都是麻醉藥,止疼的?”
“是啊,止疼的。”賈薔笑呵呵道。
“那有何區別?附子我怎就不能用了?”
李賢久病成醫,大小藥方看過不計其數,之前可沒少看過有附子的單方。
“區別就是,管家所得是尋常麻醉,你尚有意識,我那是蒙汗藥,能讓你痛快睡一場。至于附子我胡謅罷了。”
“蒙汗藥?”
李賢輕聲嘀咕,若有所思,“這尋常人也能用?”
賈薔就納悶,這實在是很尋常的藥方,他都不知該怎么回答,“藥是用來治病的,否則是藥三分毒。”
李賢面色微紅,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被賈薔戳破了。
不過他很是振奮,最少從目前表現來看,賈薔是很有把握的。
成管事辦事很快,只片刻便取來了所有藥材。
“混一起研磨成極細粉。”賈薔吩咐道,“再勞煩管家去溫一壺熱酒。”
成管事點點頭,又把藥材取了出去。
這次時間更短,一炷香的時間不到,成管事便拿著一小包藥粉,手中還拿著一個白凈的長頸酒壺。
“王爺就好好睡一覺吧,”賈薔取來酒盅,把粉末放進去一些,用熱酒勾兌,“你這腿疾得長時間醫治,不過暫時卻能緩解你的疼痛,明日起來,也勉強能夠行走。”
李賢心情無法平靜,但還是強壯鎮定道:“如此甚好,你今晚便在府里休息,其它明日再說。”
他這腿疾一旦發作,最少三四天不能下地行動。
賈薔是否吹牛,明日一看便知。
李賢服下藥酒,很快昏昏欲睡,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見李賢睡下,賈薔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攤開后,里面露出大大小小的諸多銀針。
取出其中一枚較細的銀針,成管事看的清楚,賈薔對著王爺腿部疾癥那一塊,把銀針刺入。
頓時一滴紅得發黑的血珠就滾了出來。
王爺的小腿也微微抽搐,隨即迅速恢復平靜。
成管事大吃一驚,這銀針沒入,怎會出現血滴?
正要詢問,卻又立即閉了嘴。
他看到賈薔把銀針拔了出來,發現那銀針居然是三棱針,適才卻是沒注意,還以為是普通的銀針。
他心里暗暗稱奇,這般細密的三棱針他尚未見過。
見賈薔神色鄭重,一絲不茍,成管事心里此時泛起了一絲絲期待。
這次或許真會有效,也說不定。
賈薔拿著三棱針,在懷里摸了摸,回頭道:“可有手帕?”
成管事忙從懷里掏出一塊,“我這有一塊,可能用?”
“可以。”
賈薔伸手接過,把血珠擦拭干凈,隨即又是一針。
如此十幾針下去,賈薔察覺到血珠變成了正常顏色,便收回三棱針,用手帕擦拭干凈。
隨即又找成管事要了一塊干凈的手帕。
把那手帕蓋在李賢的腿上,輕輕揉捏起來。
成管事暗暗稱奇,方才用銀針刺入,王爺左腿都會有輕微的抽搐,到了后來腿雖不會抽搐,但沒曾想此時用手揉捏,王爺居然也一點事兒沒有。
要知道,平素王爺休息時,不小心碰到左腿,可也痛得直叫喚。
等賈薔起身,成管事才發現,大冬天的,賈薔額頭上不知何時密布著細密的汗水。
“可行了?”
成管事關心問道。
賈薔神色略顯疲憊,笑道:“等明日起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