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張，你把這碗湯喝了。”有著明顯地中海的禿頭男校長帶著一臉猥瑣的笑端著一碗剛才不知是哪位老師端上桌的稀飯朝向一旁傻傻的、看著就呆呆的弱智女老師說。他的胳膊伸地長長得將盛稀飯的碗挨在了弱智女老師的臉頰上，身體緊緊地貼了過去。
弱智女老師沒說話，頭厭惡地轉向李小梅這邊，并且兩只手緊緊拉緊防曬衣的領子，把脖子勒得很緊很緊。
“你喝啊、快喝啊……”禿頭男校長還是頂著偌大的地中海大聲斥笑著。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今晚的主角，一位長得肥肥滾滾就和圓球似的、有著突出豬嘴的仇老師發出開心的笑聲。
為了這位豬嘴女老師的生日，地中海校長可是當著全體老師的面為她訂了蛋糕并組織了今晚的聚餐。當然她倆之間是什么關系，大家心知肚明。
禿頂男校長一側是豬嘴女老師情人，一側是弱智新來女教師，對面是兩位和他相好的相親對象。今晚借豬嘴女老師過生日，把他的情人們聚集在此。當然還有兩位純粹干活的女老師，一位李小梅，一位稍微年長的王老師，還有兩位年長男教師，今晚缺席的有兩位年齡很大的老教師。
李曉梅今晚是一口飯也吃不進去。不僅是看到了這荒唐的一幕，還有嘈雜的環境、來往取食的人們、身后總是倒殘渣剩飯的垃圾車，都令她厭煩不已。于是起身向衛生間走去。
這家中高考學校她才來了半個月，但是在這半個月里有太多她之前沒“見識”過的，諸如分配她做工資卻不讓請示相關人員崗位標準的工作方式、高齡卻咄咄逼人的白發教師、關系相當混亂且數量眾多的可恥男女，竟然都是在賦予神圣稱號“學校”這樣的場所中發生的，并且是一家中高考培訓學校。哦，天哪，真是荒唐至極、難以置信。
當她回到座位上，這些荒唐男女應該也玩得差不多了。
“曉梅，一會兒咱倆先走。”旁邊的王老師趴在她耳朵上悄悄說。
“好的，王老師，現在好像可以走了。”曉梅使著眼色。
“好，那咱們先去退押金。”王老師說著就和曉梅起身。
一旁的奇葩男女們也站了起來。
這家自助餐飯店因為價位便宜，客人很多，好不容易她和王老師擠到前臺。等了好久才拿到押金。
“他們都出去了。”王老師笑著眉角跳動著說。
“哦，是的。”曉梅應著。今晚一男四女，也真夠……
“也不知他今晚先送誰？嘻嘻……”王老師笑得合不攏嘴。
“管他呢，累死他！”曉梅鄙視道。
“曉梅、曉梅，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件事？”一早王老師擠眉弄眼地和曉梅興高采烈地說。
“怎么了？又讓出去發傳單？”曉梅脫口而出，自從來了這家補習學校，中高考連著好幾天頂著炎炎烈日超四十度的高溫在各大學校門口整整站一天，她都中暑了。
“不是，是那個誰要辭退那個弱智。”王老師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更加神采飛揚地說道。
“啊……？為什么？”曉梅不解道，接著說：“雖說她有點弱智，但是對待工作還是很認真的。”
“哎呀，你昨晚沒看出來？”王老師一臉嚴肅地問。
“怎么了？”曉梅沒多想。
“昨晚他就在那里一直調戲那個弱智，肯定是送她回家沒讓他得逞唄。”王老師解釋道。
“哦……”曉梅驚訝道。真沒想到這個禿頭地中海這么惡心呢。
“今早我一進來，他就和我說，讓我打發人。”王老師補充道。
“哦……”曉梅應道，真是既生氣又無奈，原來大城市的職場潛規則這么厲害、這么高效、這么立竿見影。她可是想都沒想到。難怪他身邊那么多情人女老師呢。
“李老師，你把口罩摘下來，現在又沒有病毒！”初次面試地中海男校長在他寬大的辦公室茶桌旁對曉梅說。
曉梅剛從上一家體力勞動單位辭職，她還是想回歸教育事業，于是就摘下了口罩。
“哈！你的形象這么好，為什么還要戴口罩。”地中海校長發出驚嘆。
一時間李曉梅有些不好意思。
“學校正好有一間宿舍沒人住，你趕緊搬過來。”地中海快速說道，剛才他見曉梅婚姻狀況一欄什么都沒填，就詢問原因，曉梅沒回答，他脫口而出‘你是一個人’。
“哦，我沒帶東西。”曉梅尷尬地說。參加工作十多年她第一次見這么露骨的管理者。
“以后去別的學校會見校長，你陪我去。”地中海又開始說話了。
“你有駕照嗎？”
“哦，有。”曉梅說，心里尋思著應聘老師還要求會開車？
“高速能開嗎？”地中海接著問。
“我只在低速上開過。”曉梅說著，心里不悅，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她不想剛來就走。
“好了，你明早就來上班。”地中海吩咐道。
此時曉梅回想起上崗前面試的情景。
“曉梅，你負責做工資，還有財務。”地中海差遣其他老師將曉梅喊道他辦公室，旁邊還站著稍微年長的王老師。
“哦……，可是校長，我沒干過財務。”曉梅解釋道，她之前在人力干過，知道做工資需要牽涉很多事情，并且不容許出錯，還得成天對數。
“你干吧，我看你能行！”校長滿臉笑容說。
“哦……，那、那好吧。”曉梅只能接下。
“我跟你說，工資的事情你只能和我交流，不能和任何人說。”做工資前夕校長在他辦公室和曉梅說。
“好的。”曉梅答應道，這點她還是知道的，因為以前坐在她對面的就是做工資的，總是和部長在另一間屋子里鬼鬼祟祟地說著什么。
上一位做工資的職員離職了，隨之離去的還有電腦里的任何工作表格，包括工資表。
沒有工資表我該怎么做工資呢？再說什么標準也不知道啊。怎么計算呢？曉梅心里發愁道。
馬上到十五日了，這一天是每月發工資的日子。一大早就有幾位老師催促著：“曉梅趕緊做工資！”
“哦，我沒有以前的工資表，現在還沒辦法做。”曉梅說。巧媳婦也難做無米之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