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樓忽然震了一下,荀恪伸手扶住差點摔倒的東島七未。
樓里發出一陣陣喧嘩,能聽到有人在問是不是要起飛了。
此時所有成員都已經回到大樓內,但絕不是因為要起飛才發生晃動。
起飛前,按原本計劃來說,是會有人從廣播里發出提示與警告,告誡大家在椅子上坐好,并由一位能力是“放置”的超凡者將大家固定在座。
除了座椅之外,其余如桌子、檔案柜等物品在建造之初就是固定在地面上的,各辦公室內也沒有花盆等擺放物件,以免在起飛的時候會有東西亂飛。
難道是有什么東西被洪水沖過來剛好撞在大樓上了嗎?
但荀恪的感知也一直籠罩在大樓周圍,并沒有發現撞擊物。
身后,部長高斂忽然出現。
“暫時沒法起飛了。”
“發生什么事了?”荀恪也不啰嗦,直奔主題的問道。
他不乘坐大樓火箭沒關系,但東島七未一家人還要坐這個逃離東京呢,而且還有那么多分部成員,留在東京實在不安全。
“是之前那個自稱萬笑皆空的家伙,抬頭,仔細看。”
高斂走到窗邊,伸手指向天空,讓荀恪去看。
荀恪和好奇的東島七未一同抬頭,看向天際。
冒著火光的濃煙布滿天際,而驟變的環境也帶來了陰云,可以預見的是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整片天空一片昏暗,除了富士山那邊彤云濃煙滾滾之外,荀恪驚異的發現,原本籠罩在東京上空久久不散的濃霧,此刻竟然化成了無數條細密的絲線。
這些慘白色的絲線連結編織,無聲無息間編織了一張網,這張網看不到盡頭,不知道覆蓋范圍有多大。
隱約中,荀恪似乎能聽到祈禱的聲音。
當他把感知力放開,這才發現,有許多被困在尚未倒塌的高樓里、被卷入海水里的人,此時一個個忽然原地升起,而拉起他們的,正是一根根由霧氣所化的絲線。
暫時脫離危境使得他們欣喜若狂,祈禱的聲音也越發虔誠。
正是數以十萬記的祈禱聲傳入了荀恪的耳朵里。
他們都是真理教派的信徒。
荀恪注意到,連接在這些信徒們頭頂的絲線,就像是一根根能量管道,在向上傳輸著什么,這也讓霧氣所化的絲線越發粗壯,結成的網也愈發結實牢固。
這張網,包裹了整個東京都。
“這么比喻好了,東京都現在就像一顆困在蛛網中的蟲繭,萬笑皆空憑借他那所謂真理教派聚集的信仰之力,編造了這張網,而他本人在空間之外,就像趴在蟲繭外的蜘蛛,一邊截斷了周圍的空間,一邊想要鉆破蟲繭,回到空間之內。”
高斂也不賣關子,直接把事情真相解釋出來。
“階段了周圍的空間是什么意思?”荀恪感到不妙。
“現在是什么情況?”東島七未也忍不住問道。
高斂抬手推了一下眼鏡框,回答道:
“現在的情況叫做我們都被困在東京都,誰也出不去了。”
“這么說,那個萬笑皆空的實力至少也是狂級,在不知道怎么吸取了信仰之力后,已經比你強了對吧?”
“是啊,我已經取消了對他的限制,他很快就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回到空間內,到時候他應該也會去終焉之地爭取那虛無縹緲的成神機會,那時候如果他放開‘蛛網’,我們還能按原計劃離開東京。”
“看來我們只好先等著了。”
……
此時,終焉之地所顯現出來的巨大浮空島嶼上空,六十三道人影分成三堆,隔空對峙著,一邊互相提防,一邊等待終焉之地徹底顯形,做好第一時間沖進去的準備與見勢不妙讓別人當替死鬼的準備。
這顆星球上,基本可以說是最強人類的六十三人都在這里了,其中維羅妮卡共助會有25人,眾生之眼有20人,忒休斯漁業只18人。
三方最頂端的狂級超凡者數量相等,都各有3人,如果高斂愿意跟來,那眾生之眼就有四個狂級,那未必是另兩家愿意看到的,這也是總部這些人沒有要求高斂跟來的原因。
三方形成三角形局勢,任意兩家聯手都能消滅剩下的那家。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沒有任意一家的實力顯著在兩家之上,即使其中兩家聯手,也不能保證在打起來后其中一家不會忽然反水,何況,這是終焉之地,如果真的存在成神的機會,那么一定只有一個人能成神。
只存在一個的才能叫做神,兩個及以上,只能說是一堆厲害的人而已。
這點,不東西方,寫神話故事的人都不明白這一點,尤其是北歐和希臘神話,一堆管不住下半身、置倫理于九天之外的各異強人,怎么能叫神呢?能被普通人,甚至混血擊敗的家伙,也配叫神嗎?神是那么不值錢的東西嗎?
因此,槽點最多的北歐、希臘神話與曰本神話,也是這些頂級超凡者們當談資笑料最多的。
倒是基督教這類一神教,才被他們點評為不那么無聊。
他們也注意到空間被封鎖的事情了,還有頭頂的武器鎖鏈,他們中的每一個,基本都是見識廣博的頂級超凡者,很快就猜到空間之外還有個家伙正打算進來。
不過他們并不在意,只要不是他們三家任意一家的人,就算來了又能怎么樣呢?
眾生之眼這邊“帶隊的”叫吳和通,是從明弘治時期就聞名于超凡者圈子里的人。
維羅妮卡共助會的“帶隊人”則更老,他名為恩里克·桑切斯,卡斯蒂利亞王朝阿方索六世時就已經在世界各地活躍,保守估計也已經超過了一千歲。
而忒休斯漁業的“領頭人”和這兩位幾百上千年的烏龜比起來,就年輕得多了,她今年才30歲,是個冰島人,以冰島部落勝利女神為名,叫做安德拉斯特,她是兇級而非狂級,卻擁有不遜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實力,因為她的能力,是幸運。
這里要簡單解釋一下幸運這個能力,這個能力并不是完全被動的,說是幸運,不如說安德拉斯特可以操縱運勢。
相比無數小說中所描述的‘幸運’,安德拉斯特的幸運無疑是遠超古今任何一人的,只要她想,出門撿錢,中彩票一等獎,渴了剛好有販賣機擺在路邊,餓了剛好有餐廳開在荒原上,這都是她只靠被動就能獲得的優勢。
如果她稍稍主觀一點使用能力,那會發生什么呢?用她小時候的經歷來說,就是,不想上學的時候外面刮龍卷風學校停課,討厭某個喜歡欺負女同學的男生,那么那個男生就會不小心從樓梯滾下去摔斷雙腿,想打車的時候永遠有一輛空車拐過路口進入她所在的街道……
等等等等,不勝枚舉。
而她也在自己的幸運之下,非常順利的就“修煉”成了兇級超凡者,只要她想,在場的某位忽然能力失控打傷隊友、天降業火燒在某個對手身上、忽然生成的能量狂流將某人沖馬桶一樣沖到空間之外,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