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決裂
“呸——今天這膳房做的是什么魚,下面全是糊的,這是燒了多少柴火,會不會做飯啊,做飯的人是將眼睛放在乾坤袋里了嗎?”在竹林用膳的儲陽滿臉的嫌棄,苦的他緊忙用壺里最后一杯茶水漱了口。
這邊給旁邊灶爐里添火燒去懷中黑色瓶子“毀尸滅跡”的玄子墨還在收拾剛剛將屋子收拾干凈,順道把柳嫣然買的酒倒在了窗外。
竹虛見他這般,起身去門口的小桌上給他拿茶水,儲陽在屋內等著,沒等來一杯茶水,倒等來了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祝九。
甫一進屋,儲陽當下便急了,像是看見祝九的生理反應便是如此,許是小時候被她欺負慣了。但待細看,儲陽卻笑了,她祝九也有今天,竟然暈過去了,他問向架著祝九的竹虛:“她怕不是死了吧。”
“你若是想要她死也不是......”
“停!”儲陽嘴角微抽,“我雖是不喜她,但她若死在咱這也不好交代,你先幫她看看。”
待竹虛為祝九把脈,儲陽的嘴也不忘嘲諷:“祝九呀祝九,你也有今天,落在我手上,哼哼......看我不......”
“是寒水。”竹虛眉頭微皺,難得的面上有了些表情,當即便為祝九輸了些靈力。
而儲陽聽了寒水二字便立馬禁了聲,神色也變得凝重,祝九不可能誤食寒水,下藥的人是想要她的命,我們派當中竟有如此人物......
“可要通知掌門?”
“你...沒有辦法?”儲陽也是難得的提到祝九的事沒有開口嘲諷。
“寒水是蒼山上中年化不開的寒冰溶解五大極寒之物制成的毒,尋常人喝下早已渾身發冷,凍僵致死,她已成仙,命是能保住,但以后怕是會有經脈凍結、靈力滯澀的情況,此等大事還是告知掌門的好。”
儲陽心下大驚,對修仙之人來說,靈力滯澀在打斗中即為致命的炸彈,不知何時會炸,一旦爆炸便絕無生還可能。
特別是祝九這種沒有佩劍的人,其神器驅使全屏靈力,若是靈力支撐不住,便會遭到神器反噬。這種事情必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自己一人偷偷來到此處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曉,你先替她醫治,等她醒了在自己做決定。”
“師尊…師尊,這是你最愛吃的幾樣菜,我今特意下廚給您做的,您嘗嘗好不好吃。”
“嗯,糖醋小排酸甜正好,糖水栗子很甜......很好吃......這個酒漬丸子也很糯......”,桌上的菜祝九都嘗了個遍,一一給出評價。
一抬頭,玄子墨卻一臉委屈:“師尊,為何不嘗嘗這道?”
祝九看著那盤不知何時出現的蒿草青魚,當下面色一變,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吃這道菜。
“我今日不想吃魚......”
“為何,是弟子做的不好吃嗎?那我去給師尊重新做。”
“不必了,我不想吃。”祝九抗拒,連聲音都有些僵硬。
玄子墨的臉色倏然一變,欺身上前,俯視著祝九,“師尊是嫌我做的不好吃,還是嫌我做的?”
祝九臉色難看,一時說不出話。
玄子墨手撐在桌前,將祝九困在自己懷中,左手擰過她的下巴,“師尊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吧,你將我祭天去完成你的大業,你將我神魂與靈體分離,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吧。”
“不是的...不是.....”祝九本能地流下眼淚,她想說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而眼前的玄子墨卻全然不聽他解釋。
玄子墨依舊笑著,可那笑卻有些瘆人。
“師尊,你殺我一次,我也殺你一次可好?”
祝九搖頭,心很痛,臉上也布滿了淚水。
而下一秒,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祝九猛然一滯,低下頭,一把匕首插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
床上,祝九猛然睜眼,一滴眼淚子眼角劃過,還未待她開口,旁邊便傳來一聲刻薄的聲音:“喲,您老可算是醒了,做了什么夢,哭成這般樣子。”
祝九不用轉頭便知曉是誰,“多謝。”
“這道不必謝我,我只是恰巧來竹虛這看到你暈倒了,想看看笑話,誰想剛坐到這你便醒了,早知我就不來了。”
祝九抬起身,看向儲陽有些微皺顯然是一夜沒換的衣服,扯了扯嘴角,“你這張嘴什么時候能說點好聽話,也不至于到現在了我都不想見你。”
儲陽一臉的難以置信,“我想見你?”
祝九懶得再跟他吵嘴,看了下四周,自己似乎是在竹林竹虛的木屋,想必是自己暈倒后,兆芯將自己送至這個它認為安全又能救她命的地方。祝九狀似不在意地開口問道:“我現在是什么狀況?”
“寒水。”竹虛曬完藥自門外進來,惜字如金的開口。
祝九當下一怔,這是對付修仙人士最管用也是最狠毒的毒藥,即便殺不了你,也要你靈力滯澀變成廢人。
祝九一陣苦笑,又想起剛剛的夢,人當真是不能做對不起他人之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些都是她應得的報應,只是,他不該這么做的,她不能死,她真的不能死,她會還給他想要的一切的,只是不是現在。
正當他思緒萬千,沉浸于負面情緒時,儲陽欠揍的聲音又想起在她耳邊:“仙尊這百年間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了,遭人如此暗害。”
祝九眉心微跳,再也顧不得什么傷感了,“只要你閉上嘴,我立馬就好了,還能打的你上躥下跳。”,說罷手中靈力運轉,像是要印證他剛剛說的話似的。
臉色一黑,下意識地閃身到竹虛身后。
竹虛打斷二人道:“可要通知掌門?”
祝九一聽掌門就泄了氣般,儲陽得以暗暗松了口氣,贊許地看向竹虛,竹虛斂眸不再作聲。
“先不要告訴掌門。
“瞞得了一時,靈力滯澀不是小事,很有可能伴隨著每月難耐的體寒,相處久了總會被發現。”
祝九望向竹虛,不知為何,他總覺今日竹虛對他的態度似是好了很多,卻也沒有細想,開口道:“我近幾日便會下山。”
“你下山做什么,這才剛回來沒多久,你又......”
“你想我?”
“你放屁!”
“......”
果然,祝九此話一出,儲陽臉色黑了個底掉,比昨日午時的焦魚還黑,自是不會再問她要下山做什么去。
“今日多謝了,改日有所求,我必竭盡全力。”
“嗯。”竹虛又恢復了對她的冷言冷臉,罷了,罷了,和儲陽玩到一起的,絕對是個怪人。
顯然她此時已然忘了自己曾從幼時起自百年前,一直同儲陽廝混,那件事之前,他們也還算得上朋友,思及此,祝九不禁嘆了口氣,她這輩子,欠了太多人的債,怕是以死都還不完。
思及此,腰間兆芯突然閃著陣陣金光,祝九心下大喜,神晷有感應,說明有神器降世或者有人用了神器,她本想著封印漸弱,神器未現,她便跟著古書記載去盲尋。
而如今,倒像是有人知曉她的心事般,將這神器送到她眼前,雖有奇怪,但對她來說總是好的。
“師尊去哪里了?”
祝九剛走回棠林,就見一直等在主院門階前的墨蒿,仿若一夜未睡,當即頭痛欲裂不欲理他,她還不知要怎么面對他,若是恨,他做這一切不及她傷他的半分,若是心平氣和當作什么也沒發生過,她現在還做不到,她心口痛,一看見他就痛,她不想痛,所以,她現在不想看見他,起碼,要讓她自己冷靜一下。
而墨蒿卻不依不饒,從后面抓住祝九的手腕,“師尊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有沒有哪里受傷?”
受傷...拜你所賜,我現在哪里都傷著,祝九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努力牽起嘴角,勾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假笑,“墨蒿,放手,我是你的師尊,沒有教過你尊師重道,到是為師的疏忽了。”
墨蒿先是一怔,隨即哂笑:“師尊沒教過的可太多了。”
祝九現下實在是有些頭暈,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只盼著能早些回屋冷靜一下,便又開口道:“我昨日去了竹林,與竹虛攀談了一會,天色晚了,便沒有回來,可以放手了嗎?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腕上的手猛然一緊,眼前是玄子墨放大的臉,“在竹林...一夜未歸......師尊當真就那般喜歡他?”
祝九就算再遲鈍也知道玄子墨誤會了什么,但她現下懶得解釋,也好似讓他這般以為,她心里能好受些。
看著祝九的沉默,玄子墨幽幽開口:“師尊,是不是討厭我?”
“......”這話該我問。
“我做了什么讓師尊討厭的事了嗎?”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住就打定了主意不說話,墨蒿也不再裝了,“師尊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祝九抬眸,看著他毫無波瀾眼睛,毫無被看穿的害怕,像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想要刻意隱藏身份,我就是來殺你的一般,祝九不禁有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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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行星
更新啦,儲陽好慘,師徒打架,儲陽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