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閣主？！
千閣主怎么了？
顧清閑騎馬前行，漸漸來到了悅書閣之前。
悅書閣門前掛滿了白色花團，六名丫鬟仆人跪在門前，燒著紙錢，不停地抽泣哭喊，場面感人。
“唉，千閣主不過五六十歲，平時看著也很硬朗的，怎么突然就得病而亡了呢？”
“是啊，千閣主人挺好的，沒少積德行善，沒想到終究逃不過天命啊?！?p> 街上的一些人，也在指著悅書閣竊竊私語，暗自惋惜，真是世事難料。
千閣主死了！？
顧清閑聞言大驚，沒想到幾天前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竟然就這么去世了。
雖然在這亂世，生離死別并不少見，但是像千閣主這樣，明明……怎么看都還能再多活十幾年的人，就這么黯然離去，實在過于猝不及防，出乎意料。
“大家都下馬，進去拜祭一下吧。”
顧清閑說道。
縱然他與千閣主只有一面之緣，也難以冷漠到對此無動于衷。
……
拜祭完千閣主以后，傅一山等人便都出到府外等候，而顧清閑則被千秋雪叫到了一處廂房。
“秋雪姑娘，節哀順變?！?p> 顧清閑說道。
千秋雪臉上還帶著淚痕，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而后，漸漸平復一番心情，雖然情緒看起來還是很失落，但是已經沒有再流淚和抽泣。
“顧將軍，你可知道，我父親是怎么死的？”
千秋雪平靜的看著顧清閑，突然提出了一個令顧清閑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聽說是因為生?。俊?p> 顧清閑試探性的提問，語氣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似乎怕給千秋雪造成第二次傷害。
“不是?！?p> 千秋雪搖了搖頭，“那只是外人看來如此，但其實真相并非如此?！?p> 真相并非如此？！
“難道千閣主的死，是一個陰謀？他是被人害死的？”
顧清閑震驚道。
“對，他是被人害死的?！鼻镅┮Я艘а?，帶著幾分怨憤。
“是什么人害死了他？”
顧清閑疑惑，竹山城已經歸他管控，千閣主此時被人害死，千秋雪突然說這么一番話，是不是在間接怪罪于他？
“正是當今的大凌十三皇！”
千秋雪憤憤道。
“大凌十三皇？他已經派人潛進了城里？”
顧清閑更驚，甚至帶著幾分自責。
竹山城原本就是大凌的城池，肯定還有許多余孽留在其中！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實在后悔自己做的不夠絕情，從今天起，他必須徹查為大凌皇朝從事過的人員！
“大凌十三皇，要殺他的臣子，又何須派人？”
千秋雪否定道。
不派人？那他怎么殺人？難不成堂堂天子，還會自己親自動手殺人？！
顧清閑越來越困惑，不明白千秋雪究竟想表達什么。
“顧將軍在圓方城，可有看到魔物？”
千秋雪又問。
我去？！
顧清閑瞪大了雙眼，特么的，這女人連這都算到？
“確實如此，那練夜陽便是被魔物俯身，所以才勇猛無比?！鳖櫱彘e也沒什么好隱藏的。
“果然如此?！?p> 千秋雪得到顧清閑的回答后，似乎徹底證實了心中的某種猜想，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解脫。
“秋雪姑娘，到底想說什么？”
顧清閑追問。
謎語人給我叉出去，請不要在葫蘆里賣佚名藥！
“顧將軍可曾聽說過龍運？”
千秋雪認真的注視著顧清閑，她那雙清澈如湖，而又深邃如深空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龍運？國運？”
顧清閑似懂非懂，這個詞他在玄幻小說里倒是聽過，不知道和千秋雪說的是不是一個東西。
“可以這么說吧?！?p> 千秋雪答道，“凡是天子，身上必有龍運?！?p> “龍運來自于天道，得龍運者，便可以得到天道庇護?！?p> “故而，在大凌始皇的龍運庇護下，大凌起初國泰民安，繁榮向上?！?p> “龍運籠罩之地，更是妖魔鬼怪不得進入，所以大凌之地，也從來沒有鬧過鬼妖之類，眾人只在書里聽說?！?p> “不過，萬事萬物有得必有失，有龍運庇護，邪魅難入，但靈氣也遭到了屏蔽，所以大凌靈氣極其薄弱，難以修靈修仙，只能做不那么依賴靈氣的算術堪輿?！?p> 說到這里，千秋雪頓了頓，目光帶著幾分羨慕，又帶著幾分疑惑的看著顧清閑，最終并沒有提出任何問題，繼續往下說：
“如今大凌氣數將盡，龍運孱弱，已經不足以庇護大凌，所以動亂四起，自然而然的也就有大量邪魔入侵?！?p> “那練夜陽，便是因此而被魔物纏身?！?p> 千秋雪說完，看了一眼門外的院子，柳葉隨風飄搖，周遭靜謐。
“原來如此?！?p> 顧清閑聽完，已然明了龍運為何物了，“不過，這跟……”
“龍運就好比一頭豬，原本只能分到一定數量大臣和國土，令他們得福澤。”
千秋雪知道顧清閑要問什么，她沒等顧清閑說完，搶先回答道：“如今這頭豬日漸消瘦，便得減少一些人分取豬肉，這樣才能保證龍運不會徹底消散。”
“而那些么了龍運庇護的臣子，也就是大凌十三皇的棄子。他們沒有了龍運庇護，便會被龍運反噬，垂病暴斃，或三弊五缺！”
“我父親，先前是大凌臣子，他得到過龍運庇護，故而才能把千家經營起來，興旺發達?！?p> “如今，大凌十三皇用不上他了，將他身上的龍運奪走，他便會因‘得’而‘失’，死于暴??！”
千秋雪說道，說到最后一個字時，她咬字特別重，似乎帶著無盡的不甘，和對大凌十三皇的憤怒。
顧清閑聽罷，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心中只有一番唏噓。
相對于外面那些，未曾得到過龍運青睞的普通人，千閣主縱然遭龍運反噬而亡，卻也依舊是命運比他們好太多。
“顧將軍，你如果想要奪得天下，便必須奪得龍運！”
平復完憤怒以后，千秋雪再次振作起來，她看著顧清閑，說道：“而龍運來自天道，可并非那么容易奪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