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婚姻失敗
何樣心里委屈,但感覺什么都說不出口。
魏強對他娘唯命是從,她不能得罪婆婆。
從此何樣就過上了精心侍奉、悉心照顧兒子的生活。
魏強還是和以往一年,兩三個月就會回來一次,但每次回來都是看望他娘的,對何樣也沒有了以往的激情,甚至有時候會去正屋陪他娘睡兩個晚上。
所以當魏強娘抱怨何樣只生了一個孫子就沒了動靜時,何樣有苦難言。
愛情是什么?何樣越來越不明白,她只知道選擇一個人就要從一而終,卻從來沒想過人的心是會變的。
至少,她沒想過魏強會變。
魏強的偽裝是在六年后才被揭穿的。
那天,當何樣下地回來時,發現家里多了兩個人,一個女人和一個男孩。
女人年約二十來歲,長發及腰,精致的妝容上,高挺的鼻梁直鑲在深邃的眼睛之間嘴唇涂了淡淡的唇膏,在自然光的照射下顯得滋潤而性感。男孩大概半歲,又白又胖,如藕的胳膊正搭在女人的肩頭。
婆婆坐在炕沿邊,笑嘻嘻地逗著男孩。
何樣一進屋門,聽到動靜的男孩轉過了頭,何樣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那雙眼睛,那個額頭,分明是魏強的翻版。
何樣忍住要栽倒的眩暈感,努力讓自己鎮靜,她笑著向“客人”打了招呼。
兩個人就那樣充滿敵意地互相打量著,心里暗暗較勁。
平心而論,何樣覺得她的長相并非不如她,即使她從來不化妝。但眼前這個女人的氣質,充滿活力專屬于年輕姑娘的氣質,卻讓她一下子自卑起來。
無論如何,魏強選擇了這個女人,這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嗎?
婆婆難得的有耐心,溫柔地替何樣解釋著這是魏強的朋友,專門過來看望她,人家姑娘大老遠過來,可別虧待了,趕快去殺一只老母雞來燉湯。
何樣擠著微笑說好,心里卻哭成了河。她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這輩子要受這種屈辱,她為什么沒有底氣和勇氣,勇敢地對這種不合理的要求說不。
這個女人,不就是來向她挑釁的嗎?你魏強一個大男人,讓一個女人來替你做這見不得人的一切,你算什么男人!
怎么,不就是讓我識趣,讓我退出,讓我成全你們嗎?
好啊,我成全你們。何樣跌跌撞撞地走向后院,眼淚模糊了視線。人生,怎么就這么諷刺呢?
婆婆說得直接,說魏強做那么大的生意,旁邊總歸得有個女人幫忙料理生活,不過她是喜歡何樣的,所以希望何樣能繼續做魏家的兒媳婦,留在她身邊。
只是何樣得和魏強辦理離婚。南方的姑娘就在乎那一張紙,其實沒啥用。
那是何樣這一輩子感覺最艱難的時刻。她不知道何去何從,她不敢告訴母親,不敢去想象那黯然失色的神情,她有兩個親姐姐,卻感覺連一個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或許,很多心里話,親人之間反而說不出口。
她和魏強之間雖然沒有海誓山盟,轟轟烈烈,但卻實實在在是一見鐘情,自由結合,這在那個由父母一手包辦婚姻的年代是非常難得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信魏強這么容易就變心。她覺得生意人受到的誘惑本來就多,再加上魏強心慈手軟,難免不會不被有心人算計。
只要魏強說自己不小心犯了錯,那么哪怕他把外面的孩子抱回來讓她養,她都心甘情愿。
可是讓她傷心的是,魏強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
她不甘心。
后來魏強寄來了離婚協議書,又催了幾次,讓何樣快點按個手印,盡快辦理離婚手續,并且說只要按了手印,需要多少錢讓她隨便提。
何樣本來想拖著,后來實在推不了了也就同意了離婚。至于財產分割,她倒沒想那么多,只是說孩子一定要給她,他是她的命根子。
魏強本來同意了,反正他已經有一個兒子了,可是魏強娘死活不同意,說沒有大孫子,她也不活了。
她說孩子由他帶著,不過何樣想孩子的時候可以隨時來看,甚至可以帶孩子去自己家待幾天。
本來這事一直瞞著周氏,可村子里幾個愛說閑話的女人很快就把這事兒傳到了方圓幾里,周氏知道這事后五味雜陳,她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她很想上門去鬧,可因為在娘家門上,都是認識的人,面子上過不去。
她竟然找人寫了一封惡狠狠的信,把魏強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后又要了1萬塊精神損失費。
這還不解氣,她又把何樣罵了個丈二和尚,說她白生了一副好皮囊,連個男人都拴不住。
尤其當她得知何樣還想說服魏強娘,自己帶走拖油瓶時,跳起來指著何樣的鼻子罵她腦袋進了水,氣得何樣差點離家出走。
因為這場悲劇婚姻,何樣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不再幻想婚姻,甚至滋生了終生不嫁的想法。
因為自己以前在娘家受過氣,對于何樣的遭遇,周氏倒是表現出了特有的大度。
她讓何樣放寬心,就算一輩子不再出嫁,她也會養著她。
不過這只是周氏的寬慰話,私底下她從來沒停止過為何樣尋找合適的人家,因為魏強的事,她的標準稍微有點降低,但總歸還是沒降多少。
不過不管別人背后怎么議論,周氏還是一口咬定何樣只是回來娘家住一段時間,陪陪她,對于何樣離婚的事從來不提。
因為蘇家亂七八糟的事,謹月感覺自己好像老了好幾歲,而此刻的何樣,看著卻好像比謹月還要大十歲。
她明明比謹月還要小幾個月。
她頭發短又枯黃,此刻正胡亂地在后腦勺扎成一簇,散落到臉上的短發被隨意地撥到了耳后,兩鬢處頭發花白,額頭和眼角處深深的皺紋讓本就蠟黃的臉龐顯得更加憔悴。
不知道是因為長時間不見生疏了,還是因為自覺過得不好不愿意與人搭話。
見到謹月,何樣沒有任何熱情的反應,只是勉強咧開嘴笑了下,然后又低下了頭,恢復成記憶中那種害羞的模樣。
問到以后的打算,周氏嘆了口氣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謹月就說要不讓她去自己家住一段時間,就當放松下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