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歸零(二)
所有人都齊齊地沉默著,并沒有想象中那副一群大漢慟哭著抱在一起的模樣,這群在生死間不知道拼搏了多少次的男人只是默默的彼此對視著。
氣氛中蕩漾著混雜著茫然和劫后余生的慶幸。
“哇,老大你沒死,太好了。”古羅茲身邊的男人怪叫了一聲,從腿上的戰術包中取出一大把薯片胡亂的嚼著。
你特么的...沒死真的是太好了...
古羅茲激動的看了他一眼,保持著跪地的姿勢看向杜寧,雙手撐地低下腦袋“感謝您的不殺之恩。”
的確,古羅茲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徒,這點他承認。
但他也不是傻子。
不管面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有著什么目的,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但他擁有著可以輕易覆滅這支小隊的能力確是實實在在的。
“起來吧,我只是給你們一個教訓而已。”杜寧淡然地看著他們“而且你們活著還有用。”
這句話杜寧是認真的,殺人者,人恒殺之。杜寧對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但值得一提的是,雖然這些家伙是可以隨時像陌生人開槍的暴徒,但他們的實力作為普通人來說卻是不錯,雖然從潛力和血統上來說他們不如路明非,甚至比起強化前的酒德亞紀都差了很大一截。
但他們有著那從戰場上不斷廝殺中磨練出來的殺氣和遠超普通軍隊的戰斗經驗,比起卡塞爾學院那些有著優良血統的學生們來說好太多了。
畢竟,血統這個東西是可以被杜寧和明提升的,但心態和經驗卻不能一蹴而就。
“聽著,Cates,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老板了,有意見的可以提,但代價是死。”
冷淡的言語若千山上的冰雪,Cates所有成員都是齊齊地震了一下,他們將視線看向最前方的古羅茲,這個舉動倒是讓杜寧高看了一眼。
因為他居然在這批暴徒的眼里看到了死志,就好像如果首領下一秒拒絕他們就會一齊自盡一樣。這是很不正常的,明明他們才剛剛看到了死亡在眼前綻放的景象,卻還能冒出這分直面死亡的態度來。
只能說不愧是曾經的軍人嗎?
“先生,不,老板。”古羅茲猶豫了一下抬起頭“Cates愿意向您投誠,但還請您允許我們留在墨西哥。”
“可以,不如說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們離開。”
杜寧升起一絲興致,卻也沒問,以后這批人就是他的私人部隊了,有的是時間盤問。
“聽著,從今天起你們對外仍舊號稱Cetes,我不會剝奪你們的名字,但有一個人是例外。”杜寧看向古羅茲“你的名字。”
“阿圖·古羅茲,老板,您也可以稱呼我為C1”古羅茲抬起一只手,身后的Cetes成員迅速排出一個每行十一人的方陣“從左到右,從前往后分別是C2到C34。”
“這樣也好,我沒有興致記住太多人的名字。”杜寧點點頭“不過你是例外,古羅茲,從今天起你就不是C1了,你的名字叫冬,記住這個名字,以后在我給予你的特殊任務中使用它”
“冬。”古羅茲念了一遍“老板,我知道它,它是中國語中的四季,代表著最寒冷的...”
“噓,做我的手下要少說話,話全讓你說了我做什么?”杜寧挑了挑眉。
古羅茲沉默了一下,老實說他的聽力很好,之前在潛藏在草叢里的時候他是聽到了杜寧和那個蘇女士的聊天內容的。
雖然對話內容一直用是撒嬌女孩子傾聽男友講故事般的模式,但蘇女士還是插了幾句嘴的。
但老板什么也沒說。
“總之,你以后就是我的四大手下之一了,不要覺得這是個好職業。”杜寧擺了擺手“我先把話給你們交代了,你的最終宿命是死。”
古羅茲的神色十分坦然“老板,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會死,這是所有人的最終宿命。”
“我喜歡你的職業態度。”杜寧微笑著點點頭,世界上能坦然面對死亡的人并不多,看來他之前在黃粱一夢中采用讓所有戰友死在古羅茲面前的方式是正確的,對有些人來說,同伴的死亡比起自己的死亡要重要的多。
“聽好了,我的話只說一遍,同樣我給予你們的任務也只有一遍。”
“古羅茲,我需要你率領Cetes全體成員在五天內攻下墨西哥所有的毒販勢力,無論是綁票還是從大門打進去,將它們的首領帶到我的面前。”
所有?古羅茲愣了一下。
要知道,在墨西哥有個東西是其他國家遠遠比不上的,那就是惡劣條件下可以生長的仙人掌、可以調制成名酒的龍舌蘭,以及永遠殺不完的毒販。
墨西哥到底有多少毒販幫派?可能墨西哥自己人都數不過來,哪怕是曾經還熱衷于消滅毒販的墨西哥軍方,都只記錄了七個大型幫派為主、十三個中型幫派為輔的二十個毒販幫派。
這顯然是很恐怖的,古羅茲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如果要完成信任老板的任務,他至少要抓五十到一百個黑幫首領,假設只有一半幫派首領可以通過潛入綁票的方式抓來,也要進行五十場大規模戰斗。
再加上五天的時限,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難道說新老板想讓自己去死?可他剛剛才給予了自己一個名字又是為了什么?
“怎么,做不到?”杜寧看出了他的疑惑。
“老板,我可以去做,但請您留下我的下屬。”古羅茲低下頭“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誰說我要你去死了?你又很重要的使命,就算是死,也要像煙花一樣絢爛。”杜寧搖了搖頭。
古羅茲苦笑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好像跟不上老板的腦回路了,煙花什么意思,讓自己炸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