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望那夜回去睡得很不安穩,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一個稚嫩可愛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和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正站在橋邊對話,
曲望在夢境中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輕走上前看到兩個小孩正在放孔明燈,孔明燈飛到天上,漸行漸遠,只聽那小男孩問道:“你許了什么愿啊?”
曲望離他們越來越近,她聽到小女孩說:“我許了……”聲音變得模糊不清,曲望拼命地想聽清楚,可那聲音又小又輕,
最后,她只聽見男孩笑著說:“好,我陪你。”
當她再一次想上前看清兩人到底長什么樣,可那兩道背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小姐!別睡了!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都在大廳等您呢。”淺如急忙忙地推開曲望的門,
曲望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身冷汗,這個夢不是她第一次做,可上次做這個夢,明明是三年前她剛當特工的時候,現在怎么又做這個夢了,看來是最近太累了
曲望任由淺如給她梳妝,
曲望穿著月白色薄紗裙,裙上有點點碎花做陪襯,兩臂處采用的是半露臂形式,妝容淡淡的,整個人看起來透亮而仙氣,三千青絲輕束起,頭上偶爾有發叉點綴,頗有幾分仙俠氣質,尤其是那雙杏眸依舊透亮閃爍,
來到大廳,三個男人看到這樣的曲望,都愣神了一下,沈青玉喝茶的手一頓,但他向來會掩飾情緒,率先打破沉寂,對曲望說道:“起來了?吃點東西吧。”
沈以澈也頗為別扭的移開目光,從桌子上拿了塊糕點,還不忘嘲諷道:“是豬嗎?起那么晚。”
曲望抿抿唇,今天她心情好,不與腦子有病的人計較,
她隨手拉起沈青玉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始吃起了糕點,
沈清辰見狀,不免笑出聲道:“先填飽肚子再說吧,一會我們去宴會現場看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什么。”
曲望剛喝口水,聽到這話,差點沒被嗆到,昨天晚上……她想了想,又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沈青玉,還是沒告訴大家,她輕咳了幾聲:“那你們有什么發現嗎?”
沈清辰搖了搖頭,緩緩道:“有是有,都不是什么關鍵,被抓的幾個刺客還死了,應該是中毒而亡。”
曲望塞了塊板栗糕進嘴里,說話有些模糊不清道:“我聽說,墨蝶宗的人向來拿錢辦事,誰會下那么大的手筆。”
“是墨蝶宗的話,最好還是不要查下去了。”江遠寒悠悠道,這家伙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沈以澈聽后,似是不認同江遠寒的提議,皺眉道:“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日后定會有類似的事再發生。”
江遠寒在沈清辰旁邊坐下,喝了口茶,徐徐開口道:“墨蝶宗這么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給我們添堵,如果我們去查此事也不會查到什么,到時候還會亂了陣腳。”
沈青玉把玩著玉扇,聽到江遠寒的這番話,終于頓住了玩玉扇的手,抬眸,一雙桃花眸盡是笑意,語調充滿了玩味:“莫非國師想到了合適的方法了?”
江遠寒不免看了看那個邪魅的男人一眼,勾了勾唇:“昨夜,夜觀天象,也看出了些端倪,恐怕宴會一事是幌子。”
沈清辰神情頗為沉重道:“你的意思是……墨蝶宗有別的目的?”
沈以澈聽后,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大腿:“不好,宮里怕是有危險了!”
幾人趕到皇宮時已經晚了,藏寶閣的鳳牌已經被人盜走,地上還有個大大的墨蝶印,
沈洲神情凝重,沉聲道:“鳳牌一丟,天下必大亂,我們現在誰都不清楚拿走鳳牌的人的意圖,但此事絕對不簡單。”
隨后他看向沈以澈,對其說道:“千萬不能將鳳牌丟的事情傳出去,此事必須從長計議,民心必須先要穩住。”
沈以澈目光沉了沉,應聲道:“兒臣知道了。”
離開大殿時,曲望剛欲走出宮門,卻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她抬眸看了看身后那個不可一世的絕美男人,沒好氣道:“干嘛?”
沈青玉輕笑一聲,將女人壁咚在宮墻之上,四目相對,熾熱的氣息交織,
曲望咽了咽口水,這么近距離的俊顏,她…有點吃不消啊,最主要的是心跳還那么快是怎么回事,她輕輕推了推沈青玉:“你到底干嘛。”
沈青玉湊近她耳旁:“今天有點好看。”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曲望的耳尖,曲望不覺瞪大眼睛,忘記了呼吸,
當她反應過來,自己被人調戲了的時候,沈青玉早已消失不見,就好像剛才的美男調戲是做夢一樣,
與此同時,江遠寒看到她,微微勾唇:“小丫頭,回曲府吧?剛好我去找許將軍,順路一道吧。”
曲望下意識就是拒絕,她白了江遠寒一眼,沒好氣道:“不必了。”誰知道這家伙打的什么壞心思
江遠寒見被拒絕,也不惱,只是笑了笑說道:“無妨,今日天氣不錯,我剛好想散散步。”
曲望呵呵笑了幾聲,您可真閑不過話說回來,堂堂國師這么閑得嗎,就算朝堂上沒有公務要處理,江遠寒不還是武林盟主嗎,難道就沒有江湖事物要處理嗎?
江遠寒緊緊跟在曲望身后,曲望回頭瞪了他一眼:“別跟著我。”
江遠寒一臉無辜道:“我沒跟著你,我說了我只是隨處散散步。”隨處散散步?到哪散步不好,非要到曲府
……
“恭喜主子,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鳳牌已經到手了。”說話的人依舊是那黑衣之人,
玉簾下之人一襲紅衣,頭上的斗篷不曾去掉過,他手上把玩著一個刻有鳳字的令牌,聲線清冷道:“高宇,這次計劃順利進行,你功不可沒,下去領賞吧。”
黑衣人高宇應聲退下了,
簾下之人輕笑,放長線釣大魚真有意思,他將鳳牌收回腰間,卻發現少了一物,他從小的貼身信物,墨字令牌,莫非是昨夜掉在藏寶閣了?
他輕擰了下眉,不過很快又恢復平淡,這……興許是件好事
沈青玉剛回府,董樂就迎了上來:“殿下,你總算回來了。”
沈青玉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你少來,趕緊去備水,我沐浴沐浴。”
沈青玉走到內室,解開衣物的時候看到胳膊上那緊綁著的絲綢布,回憶起了那夜曲望為他包扎的樣子,不禁一笑,這笑竟然有些溫柔,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他輕輕取下布,將它保存在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里,
董樂進來后就看到這樣一副情景,他家殿下拿著塊帶血的絲綢布笑,還將它溫柔地保存了起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掐了把自己,很疼,還真是沒有做夢,他有些驚奇地走上來:“殿下,你在笑什么?”
沈青玉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沒什么,水呢,準備好沒,我要沐浴了。”
董樂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直到他從沈青玉房里走出來,回憶了又回憶,他才恍然大悟,他家殿下從來沒笑那么專注過!
江初云本想在府上偷個懶的,可自從上次青樓被捉,她就被禁錮在府里,好不容易江遠寒不在,她就和玉巧偷偷溜出去了,因為,太過興奮,也不知道溜到哪了,但將軍府三個大字格外刺眼,
江初云可沒忘記上次青樓的事情,這次要是再碰到許之舟說不定又會遇見江遠寒,那就完了,誰知道,還真的是……想什么就會來什么……
“江小姐,又見面了。”
“……”
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江初云慢動作般緩緩回頭,發現許之舟依舊是一襲淡黃色玉錦絲綢緞錦,此時正笑吟吟地望著她,
“啊……還挺巧……”江初云有些尬笑,面前站著那么一個絕色的男人,她的眼神無處安放
許之舟見狀,朝著江初云一笑,饒有興趣道:“又偷跑出來的?嗯?”
江初云聽后,臉有些紅,什么叫…又?偷跑出來的?她聲音輕輕的:“那個,許哥哥,你能不能別告訴我哥。”許之舟應該跟她哥一般大,她叫他哥哥沒毛病吧?況且男生不是都喜歡女生叫他哥哥嘛
許之舟聽后覺得有些好笑,隨后無奈點點頭:“好,答應你。”眼底的寵溺遮掩不住
江初云正想著找什么樣的借口離開這,就看到曲望往這走來,江初云一眼認出她,像看到救星一般,趕忙跑過去:“曲姐姐!”
曲望看著眼前鵝黃色絲綢的少女,一臉茫然,這才想起她是江遠寒的妹妹江初云,說是偶然吧,倒也不是,因為從皇宮到曲府,將軍府為必經之路,不過江遠寒就在她身后,剛好是來找許之舟的……
曲望回頭看了眼江遠寒,只見江遠寒一臉陰沉,
許之舟見狀,上前擋在江初云身前,剛好把她罩到身后,他一雙鳳眼飽含笑意道:“阿寒,是我帶你妹妹出來玩的,她整天在府里都快病了。”
突如其來的高大身影擋住了江初云眼前的光,竟讓她的心跳慢了一拍,不過聽到許之舟的話后,莫名不爽,你才病了,
江遠寒冷笑:“你倒是會護她。”
許之舟淡淡一笑:“阿寒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江遠寒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有些別別扭扭的說道:“那……行吧,想去哪玩,我帶你們去。”
許之舟低頭看了眼江初云,似是在問她,江初云看了看曲望,一臉期待地問道:“曲姐姐,去嘛。”
曲望看著江初云的星星眼,想拒絕也不忍心啊,她輕輕點了點頭:“嗯,好,剛好我也沒什么事。”
江初云聽后,就拉著曲望往前走:“好啊,那我們去超仙館,我都打聽好了,聽說那家館子的菜品可好吃了!”不知道為什么,曲望總覺得哪里怪怪地……
江遠寒望著背影,搖了搖頭:“云兒都快十四了,還這么不穩重。”(古代十四才可嫁人)
許之舟手捏下巴,若有所思道:“在下倒是覺得性情活潑點沒有什么不好。”
江遠寒聽完他的話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什么好,以后嫁不出去,你娶?”
許之舟只是望著遠處活蹦亂跳的江初云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沈青玉沐浴完,換了身衣服,依舊是白色玄玉衣,
這時,董樂推開門端上來一壺酒:“殿下,忘憂酒館新釀的酒,該酒命名為無名。”
無名?倒是個稀奇的名字,想必故事的主人只是隨意取的個名字,
沈青玉從來都是頗為欣賞忘憂酒館的酒風,他有個習慣,每次在沐浴后都會品上一小杯酒,
他將無名打開,倒入小玉杯,放至唇邊,淡淡抿了一口,各種復雜的味道縈繞舌尖,最后一絲甜味令人流連,他唇齒間蹦出兩個字:“好酒。”好一個無名酒,倒真是如它的名字一般獨特,
他又品了一口:“這是新品?”董樂點頭:“顧老板昨天制作的。”沈青玉將酒一飲而盡:“味道不錯。”
之后接連一杯又一杯,董樂直接看呆了,以前忘憂酒館的酒再好喝,也沒見他家殿下這樣喝呀,這無名得好喝到什么程度,
他好奇地也給自己倒了一小杯,輕品了一口后,直接皺眉:“味道好…怪。”這么怪異的酒,殿下怎么那么喜歡喝,口味好獨特啊,
沈青玉卻放下杯盞,緩緩說道:“以后跟忘憂酒館的人說,只要無名。”
董樂聽后,表情一言難盡,那…他豈不是以后也要跟著一起喝了?!以前怎么沒發現,他家殿下竟然這么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