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月色正濃,黑色的幕布有著月亮和星星做點綴,屋頂之上,有兩個人邊下棋邊看戲,江遠寒持白子,沈清辰持黑子,江遠寒淡淡道:“這次北邊征戰辛苦你和阿舟了。”
沈清辰撇了眼屋頂之下,星眸中泛濫著溫柔,勾了勾唇:“今年花神節的詩會還是你盟主府舉辦嗎?”江遠寒在朝堂為國師在江湖為盟主,而每一年花神節的詩會都是由盟主府出錢籌辦
江遠寒聽后,將一顆白子放入棋局內,隨后輕輕笑道:“我說過,我至今都在尋找一個極陽女子,倘若一直尋不到,詩會便會一直辦下去。”
沈清辰摸了摸腰間的玄清玉佩,若有所思道:“你近日可觀星辰走向?”
江遠寒落下最后一顆白子,淡淡道:“星辰說,最耀眼的那顆,已經出現。”
沈清辰看了眼棋盤,輕嘆出聲:“而誰又掌握棋局呢?”
某地,
“宗主,這次任務,需要屬下去做些什么嗎?”一名黑衣男子對玉簾下戴著斗篷的男人說道,
玉簾下之人一襲紅色玄衣,聲線清冷:“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花神節,我自有打算,先靜觀其變吧。”
黑衣男人應了一聲便退下了,簾下之人應了一聲便退下了,簾下之人誰也招惹不起,從一開始到現在每一步的精心策劃盡在他手中……
曲望雖已經布置好現場,可總覺得少了點什么,花神節是春天的最后一天,應該貼近自然……
突然,淺如著急忙慌地從遠處走來,曲望拉住她:“淺如,你來得剛好,看看我這布置的哪里不好?”
淺如只是淡淡掃了一下布置,焦急道:“哎呀,小姐,我們剛進購的那批物料全賣完了,短時間內買不到了,何況今晚就要開宴了。”
沈青玉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勾了勾唇,似乎是想看少女如何解決此事,
春天這個季節最后的輕風襲來,曲望花色披肩薄紗裙被輕輕吹起,連帶著夙愿鈴的響起,
曲望低頭,看了眼夙愿鈴,雙眸瞇了瞇:“怎么會這么湊巧?”
思索片刻之后,她抬頭,一雙杏眸盡是笑意:“不過,剛好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宴會方案,小如,你可知道,這京城附近可有景色盛佳的地方?”
淺如皺起了眉,似是努力回憶,突然說道:“有一處!花神廟附近有一處花神圣地,是春季賞景佳地,據說,那里春季多花物,晚上會被花香縈繞,夏季晚上還會有螢火蟲,花神節是春天和夏天的交匯之日,景象定會不一般。”
曲望了然地輕笑了一聲,
淺如倒是疑惑了:“小姐,你問這干嘛?”曲望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淺如的肩:“沒事,你去通知所有人,我們去花神圣地。”
……
是夜,花神節之夜的月亮格外地圓,像面鏡子般澄澈,京城街道也是人來人往,歡顏笑語一片,更有五六歲的小孩提著小燈籠在街道上東竄西竄,而花神廟較比平日的冷清,今夜甚是熱鬧多了許人情味,
“哎,福樂,你說這幾個小子在瞎出什么主意,連曲望都跟著后面胡鬧。”沈洲邊往花神圣地走去邊對一旁的太監福樂說道,身后還跟著一大堆臣子,兩側還各有一個妃子,左邊的是皇后百里雨,沈以澈的母親,右邊的是貴妃葉佳樂,沈清辰母親,兩名妃子相處倒也融洽,
沈洲看見這江山的盛世之景,呼吸著新鮮空氣,不免覺得舒心,感嘆道:“自從當了皇帝后,朕倒也好久沒出宮了,如今倒也愜意。”
福樂也是這樣覺得的,心情愉悅地點了點頭,
到場后,眾人皆驚呆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獨特的宴會布置,包括兩側閃閃發光的小燈也是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隨處可見的花野,無時無刻給人以貼近自然之感,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卻平添了幾分夏日的感覺,倒是十分符合沈洲下的主題,送春迎夏,最主要的是,旁邊還有一條泛著銀光的小溪,小溪緩緩流淌,發出令人愜意的流水聲,
沈洲帶著震撼的心情入了座,不免贊嘆:“好,真是太好了,朕從未見過這樣的宴會,大家也都入座吧,今天都不用拘束!”
眾人聞言后便都入了座,柳月容忽而起身,落落大方道:“陛下,臣女斗膽獻一支舞給大家。”
沈洲心情高興,大笑道:“好!朕要看看柳葉國的女兒跳的舞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攝人心魄!”
柳月容站在場上,似是準備好了一般,一個眼神,便有幾個樂師上前奏樂,而她解開披衣,穿著嫵媚的舞服,伴著動人的節奏,袖擺一停一動,格外嫵媚動人,
有人便開始吃瓜了
大臣1“: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這舞簡直是絕代啊。”
大臣2:“就是啊,柳丞相教出了個好女兒啊。”
一舞畢,大家紛紛拍手叫絕,柳月容面色羞紅,甚是好看,還不忘朝曲望投一個挑釁的眼神,
曲望拿著已經吃了一半的瓜的手頓住了,差點沒被那瓜汁嗆住,她到底是怎么得罪那位姓柳的小祖宗了?
不料,她還沒吐槽,她旁邊坐著的鵝黃色絲綢裙的少女直接就脫口而出了:“可真裝啊,這舞跳得不也不咋地嗎?”
曲望聽后,朝她望去,那少女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嘴:“該死,我怎么又說出來實話了。”曲望的回憶倒是對少女沒什么印象,好像在花神節商討會上見過她?不過這個少女挺可愛的,于是輕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鵝黃色的少女有些羞羞表情:“我…我叫江初云。”之后,又在小聲嘀咕些什么:“天吶,大美女姐姐找我講話了,好激動……”
曲望:“……”一旁的淺如忍不住笑出聲,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人吶,
柳月容從場上下來時,不忘坑曲望一把:“曲小姐的技藝可是名動京城呢,尤其是擅長破案,不打算上臺露一手你其他擅長的嗎?”
底下卻是哄笑一片“上去表演什么?破案嗎?”“曲家要真會什么才藝,也不至于靠破案掙錢了?”“……”
曲望皺眉,說她可以,但扯到曲家必然不行,曲家為民解憂,還解錯了?她決定好好給這些人上一課,給曲家好好樹樹威嚴,剛好沈洲也望向她:“曲小姐,可有什么才藝?”
曲望只是淡淡一笑,起身入場,身后江初云鼓勵道:“加油,曲姐姐!你一定可以艷壓全場的。”
曲望與柳月容擦肩而過,入場后,曲望拍了拍一臉擔憂的淺如,淡淡道:“淺如,拿紙墨筆硯過來。”
淺如聽后,便著急忙慌地讓人去準備筆墨紙硯,曲望面對著眾人:“我曲望在此作畫,可有人愿意上來當我的畫模?”
這要是成了畫模,傳出去不得傷風敗俗?而且自古女子都是為喜歡的人作畫,這誰上去也不妥啊,
江初云倒是想上去,卻被江遠寒拉住了:“給我好好在這待著,別去生事。”
就在曲望以為沒人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輕笑,那笑容盡是放蕩不羈:“曲妹妹,還在等什么,還不快過來,為我作畫?”
曲望聽到聲音后,緩緩回頭,只見一襲白色玄衣的沈青玉手執玉扇,此刻正笑意吟吟地望著她,那笑容盡是傲世,
曲望回過神,走至桌前,拿起毛筆,時不時望著不遠處的沈青玉,開始畫了起來,一筆一劃,格外認真,
沈青玉就這樣一直維持著來時的那個動作,注視著認真畫畫的曲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曲望才停筆,她看著那幅畫,畫的極其具有神韻,但只覺得,畫的還是不夠好,沒有把少年的混世畫得淋漓盡致就不叫好,
畫被呈到沈洲面前,沈洲看了一眼后,便驚嘆道:“好畫好畫啊!”之后將這幅畫展示給眾人,眾人都是驚嘆不已,這畫不管是放在哪都絕對是幅名畫,搶手的那種
只有沈青玉站在曲望旁邊,輕聲笑道:“把我畫丑了。”
誰料,曲望沒由地說了句反話:“誰叫你本來就丑呢。”
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說丑,沈青玉不怒卻笑了,那笑容充滿著難以置信,不過曲望也懶得理他了,
這時,沈洲將畫卷起來,說道:“青玉,這幅畫朕就賜給你了,當真要好好保管。”畢竟被女子送畫,不能辜負心意,
沈青玉將畫收到手中,似乎聽到了曲望小聲嘟囔了句什么“畫的丑,還收下。”
就在此時,一大堆刺客從草叢飛出來,目標十分明確,沖著沈洲來的,他們皆戴著斗篷,劍氣凌人,
一時間,場面上慌亂無比,御林軍也及時出現,護在沈洲前,場面之上打打殺殺,
沈以澈帶著御林軍與刺客打斗,沈洲由福樂護著離開了危險之地,
江遠寒看到還在座位上吃東西的江初云,一陣無奈,這個妹妹傻不傻,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吃東西,他將江初云從椅子上拽起來,往安全之地飛去,
沈青玉一邊應付刺客,一邊又擋在曲望身前,保護她
沈清辰處理完另一旁的刺客,忙趕過來,沉聲道:“我在他們身上發現了同種印記,是一種蝴蝶印,應該是某個殺手組織。”
沈青玉聽后皺眉:“是墨蝶宗,你先帶曲望離開,去安全的地方,這里交給我。”
曲望聽后,下意識就要拒絕,她也會武功的好嘛,她又不是菜雞,
沈青玉像是看破了她的想法般,用玉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曲妹妹,乖,先離開這,等會我就去找你。”話落就轉身繼續與刺客周旋,
曲望愣在原地,手下意識就摸向剛剛他戳的地方,隨后才反應過來,誰要你找啊,真的是,只是沒想到,沈青玉與人打斗的樣子竟然會有點…帥?而且平常總以為他手中的玉扇只是為了耍酷,沒想到竟然是沈青玉的攻擊武器,
沈清辰望著沈青玉與人打斗的樣子,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今天是阿玉母妃的忌日,他說過花神節不會碰血的。”
曲望聽后,微微一愣,打算去幫沈青玉,
沈清辰拽住她的衣袖,輕聲道:“走吧,他可以應付的,別忘了今晚的詩會之約。”曲望又回頭看了一眼,緊跟其后,聽到詩會二字莫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