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鳴今天起得很早，原因是今天沒有上班。馮一鳴對這種事情一直有報復性心理，越趕時間的他越不早——相反的，越閑的一天，他起得越早。

　　這兩天，趙陽的電話來得越來越尋常了，每次通完話，馮一鳴都感到有幾分怪怪的。今天，他特意查看了近幾次通話的錄音，想從中找出些端倪來。

　　“「四月二十日 10:21 ‘一鳴哥，我剛剛路過你家，你家的被子好像掉了。’……」

　　“「四月二十二日 21:44 ‘一鳴哥，你樓下鄰居跟我反映，你半夜做運動，太吵了，我要提醒你哦，晚上九點以后做運動，是死亡運動哦。’……」

　　“「四月三十日 10:36 ‘一鳴哥，你怎么還沒起床啊……我發好多信息你都沒回呢！’……」

　　“「四月三十日 16:18 ‘一鳴哥，你快下樓啊，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怎么還坐在沙發上啊？

　　“……”

　　馮一鳴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怪：“路過我家，看到我家被子掉了？我家住在七樓誒，他怎么看到的？還有，我半夜上跑步機，樓下鄰居為什么會跟他反映？跟他有什么關系？還有，趙陽發的信息我沒回，他為什么如此篤定的認為我還沒起床？我沒有下樓，為什么就如此篤定的知道我坐在沙發上……難道……”

　　馮一鳴得出了一個荒唐的結論，但把這個結論與最近所有的奇怪之處聯系在一起，似乎又十分合理：“難道……難道他偷窺我？”

　　馮一鳴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答案，照樣沒有那么高的技術，也沒有那個膽量。那到底是什么回事呢？最近馮一鳴也沒有聽到無人機的聲音，那難道趙陽把自己家的監控給黑了？馮一鳴決心問問趙陽。

　　“喂？趙陽啊……那個，我哥哥想問你一下，你大學學的是什么專業啊？”

　　“大學？計算機啊，麻煩你好久，其實我是跟你同一個專業的，還是同一個學校的呢！”

　　“哦，那沒事兒了，先掛了啊……”

　　“好。”

　　“我說嘛……為什么當時在國家隊第一次見到趙陽那小子的時候，并覺得有點眼熟，原來是同一所學校，還是同一個專業的呢！”不過，馮一鳴的注意點并不在這里——他學的是計算機專業，也就意味著他有能力攻破自己的監控，——馮一鳴自己也能做到這一點。這么想也確實沒錯，一看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了。但這情理之中只是“理”而已，馮一鳴覺得趙陽的行為屬實不在“情”理之中。——他認識的照樣不是這樣的。

　　馮一鳴怎么想也想不出趙陽為什么要把自己的監控給黑了，難道是蘇禹唆使的？有可能。總之一切都得小心才好。

　　“趙陽啊趙陽，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馮一鳴感嘆道。

　　瞬間，趙陽怎么就從一個“小暖男”變成一個“大壞蛋”了呢？——這也是馮一鳴一直在想的一點。

　　這天晚上，馮一鳴是把攝像頭遮起來才睡的。

　　“不行，明天我要好好問問趙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