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嗎？】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楚綺夏發出一條微信消息。
【在。】
那人幾乎秒回。
【這么晚還沒睡嗎？】
楚綺夏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了耶。
【有事嗎？】
他似乎有點不耐煩，對哦，他不喜歡被人嘮叨。
【明天……哦，已經是明天了。那今天能一起出來玩嗎？看電影、逛街、吃東西……怎么樣都好，能一起嗎？】
楚綺夏快速打字道。
【這樣好嗎？】
他沒有直接拒絕，太好了。
【沒事的，錢的話我來報銷，盡管一起出來玩呢，沖沖沖！】
楚綺夏將手機按在胸口，自己會不會太直白了？也許他就喜歡直白一點的呢？
心頭似有小鹿亂撞，此刻的心情是患得患失。
【好啊，啥時候？】
【下午，下午三點。】
【會不會太熱了？】
【那四五點？】
【還是三點吧。】
就這樣，時間約好了，好期待啊。
楚綺夏無比幸福地看著手機屏幕，屏幕中“他”的備注是——李郎。
姑慈的事務所內，李棠關上手機。
“你剛剛一直在傻笑，什么事這么開心吖？”
姑慈問道。
她此刻正在烹飪夜宵，不過她的廚藝僅限于泡方便面。
“我的小粉絲說要約我出去玩。”
李棠坦白道，語氣夾帶炫耀的成分。
“粉絲？你是網紅嗎？”
姑慈問道。
“不是，我曾經是個小主播。”
李棠回道。
“主播啊……我以前也搞過戶外直播，想記錄一下我的工作日常。”
“然后呢？”
“一次替人遷墳改運跳大神，被超管封了十年。”
“這……”
姑慈將鍋子從廚房端了過來，方便面煮得恰到好處。
“碗筷在廚房，你最好洗一下。”
姑慈說道。
她本人則蹲在地上，將面條夾到玻璃鍋蓋內，似乎直接把鍋蓋當碗用。
“你這是什么吃法？”
李棠問道，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又異常眼熟。
“經典的韓式吃法，我從韓劇里學來的，有一說一確實挺方便的。”
姑慈回答道。
李棠取來碗筷，同樣蹲在茶幾前哧溜著面條。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如今的李棠眼瞅著時間超過晚上十點，基本就斷絕了出門的念頭。
此時留在姑慈的事務所以及同意和小粉絲下午最熱的時候出門，都是出于這個原因。
為此，他特意咨詢過姑慈，專業人士的回答卻很云里霧里。
她說影魔畏光，陽光對它們而言是致命的，但除此之外并無明顯弱點。
李棠遭遇的這頭影魔道行極深并且擁有極高的智慧，屬于最棘手的類型。
總而言之，姑慈也是建議李棠能避就避。
考慮到午夜屠夫已經吃了不少行人，李棠很好奇姑慈身為退魔師不打算替天行道嗎？
姑慈表示很無奈，都什么年代了還搞傳統的替天行道。
現在做事要講money，鬼退磨都知道收錢辦事。
僅僅只是一個替天行道，很難讓姑慈有動力對付這么棘手的家伙。
棘手的家伙就得配上一個大單子，事務所如今的營業情況也不樂觀，她還想開張吃三年呢。
“對了，你不會有正經工作嗎？怎么還天天陪小姑娘玩呢？”
姑慈擦去嘴角的湯漬，問道。
“誰告訴你粉絲一定是小姑娘了？”
“你這么個傻笑法兒，如果對方不是小姑娘我可就要擔心了。”
姑慈說得還真有道理，成功將李棠拿捏了。
“最近幾天我兼職那的老板有事，所以暫時歇業幾天。”
李棠說道。
徐苒已經在微信群發了公告，具體原因沒說，總之就當給全員放了個假。
“哦～”
姑慈點了點頭，余光瞄到李棠的微信截圖。
突然她拽住李棠的手腕，將其壓低。
“她是你兼職的老板呀……”
姑慈沒頭沒尾地嘀咕了一句。
“你認識？”
李棠有種不好的預感。
退魔師認識的人，基本上都會和怪異沾邊。
“沒事沒事。”
姑慈臉上掛著如瓷器般精致的笑容。
“你明天盡管去玩，然后玩完了記得回來一趟，一定要回來哦。”
她語氣逐漸變得嚴肅。
這讓李棠徹底意識到，徐苒那邊確實遭遇了什么。
姑慈不再多說，而是推開那扇帶鎖且貼滿符箓的神秘房間，并叮囑李棠千萬不要進來。
隨后她關上門，不知道在房間內搗鼓什么。
李棠不算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他自然不會作死去開門偷窺。
躺在沙發上，李棠想著各種事情，很快便有了困意。
神秘房間內，姑慈用一把刀身漆黑的短刃割開手指，鮮紅的血液滴落于天平的托盤內。
隨后她從瓶瓶罐罐內倒出各種液體與粉末，加以融合之后，天平恢復了平衡。
而托盤內的混合物呈現一種墨色。
姑慈取來黃紙，用毛筆沾染墨跡，信手撰寫著符箓。
托盤內的墨跡足足撰寫了二十余張，但她也不清楚這個數量究竟夠不夠……
第二天，李棠醒來之時已經是上午十點。
后背與沙發皮革接觸的地方全是汗，姑慈不知何時關了客廳的空調。
李棠揉了揉眼眶，隨后起身走進客廳的衛生間。
清水洗臉、漱口，再次看向鏡子，姑慈突然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身后。
“臥槽，你多少發出點動靜啊。”
李棠心有余悸道。
“嗯？好啊～”
隨后姑慈發出一連串睡醒時舒服的哼唧聲。
李棠聽了直呼把持不住。
好在姑慈這會兒已經把風衣墨鏡什么穿戴齊全，如果是那種紗質朦朧的性感睡衣……
“等會兒，你是剛睡醒還是壓根沒睡？”
李棠發現問題，姑慈這個打扮不像是剛剛睡醒的人。
“你猜猜唄。”
她伸了個懶腰，聲線慵懶道。
“熬夜老得快，你站我身后的樣子都快趕上我媽了，嘶……”
李棠腰部吃疼，捕獲到關鍵詞的姑慈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軟肉。
“隨便定義淑女的年齡段是很不禮貌的事哦。”
姑慈臉上保持著“淑女”的微笑。
“錯了錯了。”
李棠有些吃不消，那是真疼啊。
“原諒你了。”
姑慈松開了手。
洗漱完，李棠走出衛生間，看見姑慈坐在沙發上神色猙獰地擺弄著智能機。
“能教一下我怎么點外賣嗎？”
她問道。
“想吃啥，我幫你點就是了。”
李棠掏出自己的手機。
“不，我要你教我，我想學。”
姑慈一口回絕。
眼前這個看不出年齡的美艷女人，她本人也對年齡極其敏感，可種種舉動都映襯著——
她與時代的脫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