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堅強這個名字鄧安果然沒起錯,鄧安去尋找它時,它已經爬到了山洞門口。
上次骨折手腳好不容易愈合,這次換成了另一對手腳,此外它臉上不知是樹枝刮的還是地上礫石蹭的,出現了一條和那猴王差不多的傷疤。
檢查了一下猴堅強的傷勢后,鄧安想發笑,總覺得給它換個名字更加合適,叫大冤種算了。
給它清理一下臉上的傷勢,將之放在火堆邊上休息。
這次傷勢同樣也算嚴重,只不過這猴崽子命硬,當場它沒死掉的話應該就沒啥大問題。
用一只缺了口的陶碗給猴堅強盛了一些水,放置一些食物,鄧安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首先將這幾天的事情記錄在石壁上。
另外乘著火光將山洞里部收拾打掃一番,出了山洞來到熏肉架子邊上。
熏肉還未完全脫水,他還得繼續守著。
正值傍晚,遠處暗淡的天光與深色的平原相接,一條大河反射著碎光橫穿其中,不知名的獸吼聲遠遠傳來。
即便與鄧安相隔不知多遠,他仍舊從聲音中聽出了澎湃的力量和生命力。
“真是一個充滿生機的世界啊!”他半倚著未干的土墻呢喃一句,轉身向著熏肉架下方火堆中扔了一把木柴。
噼噼啪啪炸裂聲響起,細碎火星乘著火苗飛上半空,蟲鳴已經蟄伏,除了遙遙傳來的吼叫,山洞四周是如此安靜。
鄧安臥在架子邊上的干草上,心神逐漸放空,緩緩睡去。
一夜無夢。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臉上,鄧安醒來,他倒是還想再睡會兒,可是陽光隔著眼皮依舊刺眼。
在泉眼邊上洗洗漱漱,整個人精氣神一震。
他看了下架子上的熏肉,發現肉質已經變得十分堅硬,水分已經干得差不多了。
他也不打算繼續守著這些肉浪費時間,將架子上的熏肉質量好些的放進陶罐搬回山洞。
其他的用藤筐一層干草一層熏肉的放起來,再放在山洞一角。
看著裝著熏肉的藤筐放滿半個山洞,鄧安心里生出了一種解放了自由了的心情。
終于可以出去轉轉了!
給猴堅強留下一些食物和飲水后,把山洞口用石板掩蓋好后又搬了一塊巨石堵住出口位置。
做好準備工作后,他背上一個小藤筐,拿好武器向著山上走去。
此行,他打算好好在山上轉轉,看看有哪些可以用的資源。
另外明確了火鳳對他的態度后,他打算去火鳳巢穴那里看看。
一般來說,像火鳳這種異獸挑選巢穴位置都是苛刻的,說不定那里有一些好東西。
猴堅強精神狀態不錯,雖然傷勢挺嚴重,但架不住一回生二回熟。
上次跑得太急,他記不清前往火鳳巢穴的路了,那種奔命的情況下很多路線選擇都是臨時起意。
不過他也不急,家里有糧了心里不慌。
鄧安一路悠閑的走著,一邊用木炭在一塊獸皮上寫寫畫畫。
獸皮是提前準備好的,兩面都被他修整得十分干凈,他準備繪制一副這座矮山的大致地圖。
只是在沒有比例尺和方位模糊的情況下,這份地圖他走到哪兒畫到哪兒,極為混亂,估計能看懂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路過上次采摘蘿薯的地方時,他發現蘿薯的葉子基本上已經枯萎了。
干枯的大葉子耷拉下來遮住了下方露出地表的根莖,到時落葉一蓋,不一寸一寸地找,很難分清這些蘿薯的位置。
再往前走,他看見了一片枯黃的樹藤絞在一塊兒,上面心形葉子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鄧安上前在地上和藤上尋找了一番后,得到了一捧拇指大小黑褐色不規則小圓球。
果然是山藥,鄧安不由得精神一震。
手上的小疙瘩正是山藥蛋,這些山藥藤最粗的有拇指粗了,可以預見這家伙根扎得相當深。
鄧安將位置記下,暫時沒動,等抽個空閑時間可以再來挖,山藥煲湯相當不錯。
繼續走,一個多小時后,已經接近山頂了。
透過林間空隙,他一眼就看見了那一片比山頂還高的大樹。
樹干純白色,恐怕上百米高,它們生長在山頂下方的位置,可樹高已經越過山頂。
一張張金黃色樹葉隨著微風在陽光下散發著炫目的光澤。
“我草!這樹牛逼啊!”
鄧安一時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話語,憋了半天從嘴里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上次天色太暗,他看不清楚此地的神異,現在看起來才更符合他心目中的異域風光嘛。
那些游離在金黃色彩里的火紅色不出意外就是火鳳了。
鄧安加快步伐,向著那片神異之地加速走去。
走近之后,他才越發覺得這些大樹的高大,站在隆起的樹根下,整個人小的跟螞蟻一樣。
他心中還在暗暗慶幸,要是那天晚上下樹的時候沒抓牢,估計直接得在地上躺一天來恢復。
鄧安的出現很快吸引了火鳳們的注意,幾聲尖銳地“嘎嘎”聲音響起。
很快他再次感受到了似曾相識的場面,這熟悉的風壓、熟悉的溫度……
還是那只頭領。
似乎是對鄧安能夠前往它們領地很高興,樹冠層中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嘎嘎”聲。
他看到了一只又一只火鳳從巢穴中探出腦袋看向他。
場面有些大了!
鄧安不怎么適應這種矚目的場面,于是他轉身傻兮兮地對火鳳說出了一人一鳥相識以來的第一句話。
“鳥哥,吃了沒?”
火鳳頭領歪著脖子盯著鄧安,似是在琢磨他發出這種聲音的意思……這方世界千萬年來的第一句系統語言,也是第一句漢語普通話!
片刻后,火鳳頭領歪著的頭換了方向,用另一只眼睛盯著他。
“尿……尿……鳥鍋!……”如同小孩牙牙學語,不太熟練的發音這一刻在鄧安耳邊如雷貫耳。
先是一股無名的恐懼感橫掃了全身,接著又是難以言明的麻木感使他無法動彈。
鄧安緩了好幾分鐘才從那種狀態擺脫出來,很難一兩句話講清火鳳統領那句話帶給他震撼。
鸚鵡學舌在他看來很正常得,這個世界里野獸展現的非凡能力只會讓他感到震驚,這些都是動物、是野獸、是低等種族!
但一個具有動物模樣的智慧種族對著自己說出第一句話之后,鄧安感覺到了自己三觀受到了極大沖擊,甚至比殺死那個野人來得更加兇猛!
這特娘的算不算第五類接觸?
“七……七鳥……馬?”
再次聽見火鳳頭領的聲音,鄧安臉上的復雜表情轉而變得平和直至興奮。
都會說話了,還說不能變成獸耳娘!?
這一刻,鄧安似乎覺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的孤獨。
……
不對,這頭領是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