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斧的砍樹效率低到令人發指,一顆碗口粗細的樹,為了避免石斧崩壞,他得收著力氣花上半個小時才能砍斷。
其他磨盤粗或者一人環抱粗的就更難說了,鄧安無奈只能先砍掉小的,大的慢慢磨。
晚上,鄧安在一旁石壁上記下:
“第九天,對以往的一切無比懷念,目前一切順利。”
睡得迷迷糊糊之間,他隱約聽見外面有什么動靜,可聞到山洞中彌漫的魚腥味后,他安下心來也就沒怎么在意,于是起身確認了抵門用的石頭后接著睡。
清晨,鄧安睡醒,伸了一個懶腰后打開石板出門,發現昨天夜里下了一場小雨。
空氣中夾雜著泥土氣息,只穿著一件草裙的他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秋天已經來了。
鄧安當下決定加快速度,為了更美好的明天,加快速度搬磚。
檢查了煙熏架上熏魚,發現魚肉已經縮水,這是個不錯的開頭,往火堆中添了一些新鮮樹葉,他又開始擼樹大業。
計劃中山洞外面的小房子采用泥土結構版筑法,這樣節省材料的同時速度也會快上不少。
只是這樣需要一些寬度合適木板,因此那些大樹就成了他避不過去的坎。
整整半天時間,鄧安才將坡地上小樹砍干凈,一摞樹干整整齊齊的堆放在山洞口,它們最粗的有海碗粗,最細的只有小兒手臂粗。
鄧安總算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這些作為房頂支撐骨架夠了。
剩下就是一些大家伙了。
回到山洞簡單吃過一頓午飯后,鄧安對著一顆磨盤粗的大樹動了手。
只是剛剛砍下幾斧之后,他突然聽到了身后傳來一聲悶響。
接著他便看見了血壓高升的一幕。
只見兩只一米二三的猴子正鬼鬼祟祟從他的山洞里走出來,它們嘴里叼的手里捧的都是鄧安辛辛苦苦制作的熏魚。
最可氣的是它們居然還帶著幾只小崽子。
“媽的!”鄧安一聲大罵,偷東西還拖家帶口?
猴子見自己被發現了,對著鄧安齜牙威脅似的吱吱亂叫一陣,便想帶著小猴子腳底抹油。
鄧安頓時火冒三丈,猛地將手中石斧對著一只猴子甩出,緊接著再一腳將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向著一只猴子踢了過去。
憤怒的爆發下,石頭嗖地一聲像是一顆炮彈,徑直砸向猴子。
兩只大猴子尖叫一聲迅速躲開,可跟在一起的小猴子就沒這么幸運了。
一只被石斧砍掉了腦袋,另有一只變成了糊在石壁上的爛番茄。
僅剩一只小崽子還是因為被抱在大猴子懷里的緣故。
興許是平時在山林中稱王稱霸慣了,猴子在面對大型捕食者之時,便會乖乖逃走,絲毫不敢挑釁。
可它們在面對鄧安時,即使對方頃刻之間宰掉了幾個小的,仍然不知所謂的上躥下跳。
鄧安沒由來地想起了地球上遠在南亞一角的那幾只猴子,一樣地令人心生厭惡!
鄧安撿起幾塊碎石,向著猴子扔出后,不顧骨折的腳趾猛地一個加速向前接近其中一只。
現在他的速度已經遠超從前,幾十米的距離幾乎在幾息之間跨越。
速度快到那只正捧著紅屁股的猴子還沒反應過來,鄧安就已經沖到跟前。
爪子里抓著排泄物的猴子尖叫一聲,轉身欲逃。
但鄧安哪會給它機會,直接快速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了猴子頭上,那猴子被砸飛幾米遠,而后狠狠撞在山洞一側石壁之上。
七竅流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另一只見狀,驚駭欲絕,再也不挑釁了,拔腿就跑。
偷東西的賊還敢如此囂張,顯然鄧安不會輕易放過它,他一個箭步追了上去。
驚恐之余的猴子眼見鄧安快要追上了,扯下懷中的小猴子向著鄧安頭上砸去,接著一個跳躍爬上大樹,再借助樹枝逃向了山洞上方的山坡。
鄧安揮手把小猴子打向一邊,這一耽擱,山坡上猴子已經沒影了。
“呸”鄧安晦氣的吐出一口唾沫。
轉身開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熏魚,清點損失。
熏魚架子倒進了火堆,燒了起來,山洞中濃煙滾滾。
初步估計了一下,大概有十幾斤的熏魚被燒焦,無法食用,另外被猴子弄臟的也有十斤左右。
五十來斤鮮魚,熏干有十來斤的水分,現在又損失了二十來斤,剩下干凈的只有十幾斤了。
鄧安將弄臟的熏魚分開放好,恨得牙癢癢,暗暗決定,總有一天要把山上的的猴子一鍋端了。
好在山洞中野果野菜沒被糟蹋。
鄧安做夢也沒想到,在村里二大爺還在曬太陽的時候,他卻跑到了一個蠻荒世界跟幾只猴子打了一架。
果真是世事難預料。
他搖了搖頭,長了個心眼,把掩門石板放好,哪怕就在洞口干活也要蓋好。
天色漸暗,樹沒砍倒,一柄石斧提前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剛經過猴子禍禍,現在石斧又碎了一柄,鄧安心情更不好了。
收工回家,鄧安直接將碎裂的石斧扔進了草從,轉身回山洞。
只是在經過山洞口時候,一旁站著些許血跡的灌木叢中傳出了輕微的動靜。
鄧安皺眉,還有不開眼的東西!?
拔出腰間骨質匕首,一手撥開草叢,便看見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猴崽子。
他回想起來,這正是那只被大猴子當做暗器的倒霉蛋,命這么大還沒死?
“也罷,留你一命。”他對著猴崽子嘀咕一句,自顧自地回了山洞。
要是這個倒霉蛋能活到明天早上,就把它收了,拿來試毒不是正好?
畢竟每次都是自己上陣,毒性猛的還好,大不了直接暈倒,等待身體自己慢慢恢復。
可要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毒,就比較痛苦了,比如他剛到的第一天吃了一頓像是草莓一樣果子,結果整整拉了一天的肚子,人都虛了。
至于憐憫之心?那不存在的,弱肉強食就是這片山林最好的準則。
何況那還是一只前來打劫自己的猴崽子。
這個夜晚鄧安睡得不怎踏實,不知道是擔心擔心逃走的那只猴子會帶著猴群來報復,還是擔心這個世界冬季。
干草太硬扎得屁股生疼,他翻來覆去換了好幾個姿勢才沉沉睡去。
睡夢中,他回到了鄧家村。大冬天的,二大爺家做好一大桌子菜,碗筷都擺好了,正拉著他上桌子。
突然,一群猴子闖了進來,它們身上裹挾著風雪,見吃的就搶,見東西就砸。
好好的一桌子菜被攪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