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別誤會別誤會。我在幫你更換義體之前是先連接過神經中樞測試過的，在確保你的神經支撐的住之后才動的手術。”
醫生看見白歌面色不善，連連擺手解釋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嗎？我叫諾貝爾。”醫生呵呵笑著說道。
“你叫什么？”白歌眨了眨眼。
“諾貝爾啊，有什么問題嗎？”
諾貝爾醫生感到有些奇怪。
“不……沒什么。”
看來這個世界沒有諾貝爾……
“你姓諾，這個姓氏可少見了。”白歌轉移了話題說道，“我記得你之前喊你的女兒叫阿瀾，所以她叫諾瀾嗎？”
“對，諾瀾，聽起來不錯吧。”
只要一提到女兒，這位中年禿頂還只有半張臉的義體醫生就會顯得非常興奮。
“確實不錯，而且很漂亮，等長開了一定是個大美人。”白歌說，“不過關于她的那顆心臟，你打算怎么解決？”
“這個好辦。”諾貝爾醫生揮手道，“之前是沒想到，但只要知道了這玩意不是通過正規流程流出的東西，去找人把里面的序列號和信息代碼抹掉就行了。”
“是嗎？”
白歌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身邊的遙控裝置，給自己注入了少量藥劑。
再一次，子彈時間！
只不過在下一秒，眼前緩慢的世界忽然被朦朧上了一層鮮紅的色彩。
胸口處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大腦開始變得混沌起來。
“唔！”
白歌感覺自己的嗓子眼里堵著一口腥甜的血，捂著胸口，身體在不斷地顫栗。
“咳！噗！”
子彈時間過去，白歌禁不住將喉嚨口里的鮮血吐了出來。
“你沒事吧！”
諾貝爾連忙湊了上來。
“沒事，就是后勁嘶……有點大……”
白歌把身體靠在身后的靠枕上。
“呸，這玩意真不好隨便用，對心臟和精神的負荷太大了。”
白歌在心里默默地說道：“這條義體帶在身上，還真的說不好是好事還是壞事。”
因為這個東西，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會拖累身體。
“你之前說這條手臂也不是常規型號，它有什么特別的嗎？”
“將近百分百擬真度的觸感，還有可以通過觸摸來對物品進行簡單分析。前提是你需要有一雙義眼，以及在腦子里植入相關的芯片。”
諾貝爾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根煙，點燃后抽了一口：“我不建議你進行這種芯片植入，雖然說上層區的每一個人都要經過這種改造，呵……可這畢竟是下城區。”
“如果要說上城區和下城區最大的區別是什么，那毫無疑問就是秩序了。呵……雖然說那邊的秩序也不怎么樣，但至少有個法律規定不允許隨隨便便黑入別人腦袋！”
諾貝爾吐出一口煙圈，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抱歉，我只是有感而發。”
“沒事，”白歌笑了笑，說，“你好像對上城區很熟悉的樣子？”
“算不上熟悉，也就是曾經在上城區混過一段時間。那邊的景色真踏馬的漂亮，下城區跟上城區一比簡直就是個破爛地兒！”
諾貝爾一邊說著，一邊撣了撣煙灰，眼中流露出了對往日的追憶。
“你知道嗎，當初我第一次進城，就被那高樓大廈給吸引住了。當時我還發過誓，這輩子就算死也要死在里面。最后嘛，呵……”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那地兒，除了一出生就擁有公民身份的家伙，一般人根本混不下去。”
“你知道嗎？”諾貝爾看向了白歌。
“在當時有無數人鉚足了勁兒想要去上城區，我卻是鉚足了勁想要出來，當時有很多人都勸過我。但可笑的是現在看看，過得最好的卻還是我。”
他瞇起了眼睛：“我有很多在那認識的朋友，都是下城區的。大部分都把命丟那了。很多想揚名立萬，卻到死都只是無名小卒。”
“唉，說多了。”諾貝爾摁滅了手里的煙，“謝謝你聽我說這么多廢話。”
“不，臨走前聽了一場小故事，挺好的。”
白歌一邊說著，一邊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走？你現在就要走嗎？”
諾貝爾皺眉。
“你現在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
“不，我該走了。我已經在這待了不少時間了。”白歌扭了扭手腕，“現在騎乘幫失蹤了，我怕齒輪幫會找過來。哦對了，這個藥給我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腕表型注入器。
“……你難不成和齒輪幫有矛盾？”
“是啊——我殺了他們一個嗯……應該算是組長級別的人物？也不知道劉圩算不算……”
白歌對自己的猜測表示存疑。
“……呵……呵呵。齒輪幫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諾貝爾醫生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擦拭了一下額頭剛滲出的細密汗珠，“齒輪幫算個屁啊，老子年輕的時候比他們還厲害的幫派都見過！”
這個時候白歌已經準備出門了，他連忙喊了一句：“喂！如果你沒有地方能去的話，我或許可以推薦你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白歌現在的確沒有地方能去。
應該說，他現在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
“神跡夜總會。”
諾貝爾醫生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兮兮地說道：“位置在倍科大街，444號。”
“那邊的老板是我的老朋友，我曾經幫他修過好幾次義體，還救過他的命。”
“他應該跟你一樣，也是個‘游戲玩家’。如果你想要尋求庇護的話，可以去那里問問。”
白歌看了他一眼，只是點了點頭：“好，謝謝你的提議。”
“小事。”半張臉的禿頂醫生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煙霧繚繞。
“我說，小子。我可是把我之前攢下來的最后有點家底都填你身上了，可別這么輕易地就死了。”
“放心，我死不了。”
白歌回了一嘴，然后就離開了這家小小的診所。
“神跡夜總會……嗎？”
“倍科大街444號……”
“嘖，這門牌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