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回到半個小時前,黃斯將與韓洛象分別,進入后花園時。
黃斯將后悔了,他還是覺得害怕,悔當初不該主動應了那個同學的話來,可是只有硬著頭皮上,不然也太丟面子了。于是他右手攥緊韓洛象給的五帝錢并放在胸前,企圖求個吉利,保個平安,尋求一點自我安慰。
黃斯將向四周張望,卻空無一人,身旁全是枯死的樹,亂七八糟的樹枝看起來像是要抓住他似的。黃斯將不得不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一步三回頭”,還是怕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他身后。
“喂!”黃斯將喊了一聲,卻沒有回應。倒是這小小的一個喊聲在四周回蕩,引得一只只烏鴉往天上漫無目的地飛去,四周的樹枝上下擺動,自己在抖動不說,還引得黃斯將顫抖。畢竟,烏鴉也是他懼怕的生物之一。他覺得烏鴉這東西一坨黑,給人一種陰森恐怖,冷得心驚的感覺,或是說,烏鴉的陰氣太重。黃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圍也安靜得嚇人。忽然踩到一小塊石頭,嚇得他半死。
“我來了。”黃斯將鼓起勇氣,又低吟了一句。可是四周仍然悄無聲息。威風掠過枯樹,發出令人發怵的“沙沙”聲。
黃斯將只好往前走,見見那個約人約在這個鬼地方的瘋子。此刻他突然覺得,曾經的“草木皆兵”于現在而言是一件多么曼妙的事情,至少覺得身旁一大群漢子,雖然還是怕,但至少不像現在一樣“木石皆鬼”。
他感覺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黃斯將猛回頭,極度恐懼的他已經顧不得什么了,于是轉身便一腳向上踹去,想要直接命中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的腦袋。
感覺好像真的踢到了什么,定睛一看,倒下的是一位老人。
黃斯將怕出什么事故,便連忙伏下去詢問老人情況。老人逐漸睜開雙眼,看著黃斯將。那老人卻是:
鶴發童顏,飄飄然欲登仙;
慈眉善目,芒芒然如明珠。
老人抬起手,示意他低下頭傾聽。黃斯將心想,此人深不可測,不像是亂約地方的瘋子,而且事出必有因。如果是這種大仙約在這個地方的話,那他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可以一聽,又不虧。
黃斯將見那位老人漸漸張開了口,便迅速俯下身去把耳朵放在他嘴邊。那位老人緩緩說了一句:
“你嚇死我了。”
黃斯將起身做出迷惑狀。看來也不是那么的深不可測。但至少這樣一來,黃斯將便能與這個老人談得來了。于是他回了一句:“我還說你把我嚇死了呢。”
老人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顆又大又圓的--
杏?!
這確實把黃斯將驚到了,畢竟附近賣杏的只有他樓下那個老頭。他看看杏子,再看看老人,眼睛都瞪圓了。老人卻點了點頭。
難以置信,有些人,表面是賣杏的大爺,背地里卻已經是半仙了。黃斯將用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雙手捧過那顆杏,見那杏反有一般光彩照人的感覺,比平時的杏更黃,更明亮。黃斯將拿起它翻來覆去地看,剩下的地方和普通的杏沒什么兩樣。
老人慢慢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指著那顆杏說:“吃吧,這就是給你的。”
可是黃斯將腦中仍殘留著那天晚上老人向他招手的“恐怖”記憶,于是還是防范了三分,“這個我先留著吧。”
老人偏了一下頭,打量了一下黃斯將,“你是想給外面那個已經跑了的朋友嗎?”
黃斯將看得出,老人雖然神情還是慈祥的,還面帶微笑,可這明擺著是話中有話。于是賠了個禮,說:“那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吃…”
等等,他怎么知道韓洛象在外面,而且“已經跑了”?
黃斯將便提了這個問,得到的答案卻是“那方法多了去了,你不用管,這不是重點。”
老人說:“這顆杏,拿來就是給你的,我之所以選這里,是因為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不然到時候多的事情都出來了。”
黃斯將將杏小心塞進嘴里,上下顎小心地咬合,最后吐出來的卻不是杏核,而是一顆無色透明的小彈珠般的球球。然后盯著老人的眼睛,企圖求個解釋。
然而老人只是笑笑,對他說:
“這就對了,看來我沒看錯人。一般人吐出來的都是杏核,只有一種特定的人群吃這種杏才吐得出珠子來。”
但是黃斯將還是不解,就問:“所以你給我這個到底是想干嘛?”
“那我就直接說明了吧。這顆珠子隨身帶著,遇到危險時拿出來,能夠保你一命。”
“保我一命?怎么個保法?”
“這種事就要你自己去遇到危險了來才知道。我不好解釋。或者說,我解釋了你也不會信。”
“不,我會…”
“時間已經不早了,你趕快回教室吧,被你們中午巡查老師查到了那才不好解釋。”說罷老人便轉身朝后花園深處走去,突然一下就不見了。
黃斯將知道自己追不了,便拿起那顆珠子,端詳了一番,便放到褲兜里離開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黃斯將還是聽了老人的話,把珠子當做護身符一般和韓洛象給的那串五帝錢隨身帶著。
直到在一天早上。
黃斯將上學的路上會經過一個小巷子,一般沒有人走,而且穿過那個巷子就是學校,于是每天早上黃斯將都經過那里。可這一天,他遇見了一群混社會的,居然早就在巷子里等著了。黃斯將轉身想走,卻被身后一個綠頭發的一把抓住,拖回了巷子,一把卸下他的書包,丟給身后的三個人,讓他們搜書包里的財物,自己和另外一個人盤問黃斯將,找他要錢。
黃斯將知道要是在這五個人面前喊救命的話會被弄得更慘,于是他想起了老人給的那顆珠子,便偷偷拿了出來握在手心。
當那三個搜書包的說沒有值錢的東西的時候,因為黃斯將說的也是沒有錢,那個綠頭發便做出兇惡狀,惡狠狠的地說道:
“那把內臟卸下來賣了也一樣值錢。”
說罷便從墻邊抄起一把目測約80公分長的大砍刀直接向黃斯將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