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曹廣漢和汪勇一塊去汪勇家,便被三攪看在了眼里。三攪知道二人一定會喝酒,他就去了汪勇家。
三攪走進汪勇家的院子,聞到從灶屋飄來一股香味。三攪來到灶屋門口,看見汪勇的老婆正在里面做菜。三攪和她說了幾句,女人告訴他汪勇和曹廣漢在堂屋說話。
三攪來到堂屋門外,汪勇和曹廣漢正在屋里低聲說著什么。三攪笑著說想借用一下汪勇的魚叉,汪勇找出魚叉給他就把他打發走了。
三攪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回到家悶悶不樂地躺到床上,他的老母親燒了兩碗南瓜茶喊他去喝他也不理。
到天黑的時候,三攪氣憤憤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自家院子里。他來到一棵樹下,把鞋脫掉坐在地上。他又想起了傍晚去汪勇家的事,他越想越生氣。過了好大一會兒,他起身來到院子外邊,想去往汪勇家的院子里扔幾塊磚頭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
沒想到當他來到汪勇家院子外邊時,卻看到一個人從院子里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看他的身影,三攪斷定他是汪勇,三攪就躲到一棵大柳樹后邊。
汪勇咳嗽了幾聲,在門口附近轉了一圈,三攪站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很快,汪勇就回了院子,三攪就想再等一會兒,等汪勇睡下了,再往他家的院子里扔東西。
沒過多久,汪勇和另一個人抬著什么東西從院子里走了出來。從身材上來看,這個人應該就是曹廣漢。
三攪正納悶他們抬的是什么東西,只聽見汪勇又咳嗽了幾聲。聽到沒有什么動靜,兩個人就抬著那個東西順著路朝北邊走去。
三攪大喜,等他們走遠了,他在地上撿起一些磚頭、瓦塊就朝汪勇家的院子里扔了過去,然后他急匆匆地返回了家。
柳文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又見到汪勇喝酒的次數也比以前多了,三攪就暗暗懷疑是汪勇和曹廣漢把柳文善害了,他們那天晚上抬的就是柳文善的尸體。
三攪讓汪勇請他喝酒,只是眼氣汪勇經常喝酒,他想沾光也喝上半斤。而汪勇不把他放在眼里,并且還羞辱他。三攪一怒之下,就說汪勇的錢來路不正。其實,三攪并沒有十成的把握,他只是心中生氣,胡亂說了幾句。但看到汪勇驚慌失措的樣子,這才心中有數,斷定汪勇和曹廣漢對柳文善殺人劫了財。
前天中午,三攪在河上跟汪勇說的那些話,可把汪勇和曹廣漢嚇壞了。曹廣漢和三攪離開后,汪勇這才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下午再到河里打漁時還覺得心神不寧。
整個下午,汪勇一直沒有見到曹廣漢和三攪,心里明白他們兩個肯定都喝多了。
昨天上午,汪勇終于在沙河上見到了曹廣漢。兩個人在河邊聊了一會兒,曹廣漢說他已經穩住了三攪,但他們并沒有因此而放心。
汪勇說干脆這幾天把三攪這個禍害也除掉,曹廣漢卻不同意,他說那樣不好,沒隔多久就死了兩個打漁的,縣衙的人肯定會注意這個事。曹廣漢還說他已經想好了,先讓三攪高興一陣子,等到后秋的時候,找一個晚上,把三攪灌醉再推進河里,這就萬事大吉了。
汪勇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事情跟那些警察說了一遍。
陸老二聽得渾身直冒冷汗,他沒有想到汪勇和曹廣漢會這樣歹毒。他想趕往柳家灣給胡氏婆媳報信,就朝客廳門口走去。
這時,蘭明德看了陸老二一眼,“這個誰,你可不能走啊,要是走漏了風聲咋辦啊?”
陸老二嚇得不敢再往外走了。
汪天保對蘭明德說:“我去喊汪勇,說讓他把魚送過來。這個人正好撐著船走到那兒,說也想把魚送過來。”
蘭明德點點頭說:“你跟他一塊去把魚交給老田吧,再讓老田給他拿一塊錢。但是今兒上午他不能再走了。啥時候讓他走,他才管走!”
汪天保看了看陸老二,“保長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聽見了。”陸老二答道。
“走吧,跟我一塊把魚交給做飯的老田。”
陸老二就隨汪天保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