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兩個耳光，蘇奕尺寸不敢量了。
好險沒在出去的時候被門檻給絆倒，老太太的反應也是快，剛斜了下身子，她的臉就出現在了蘇奕眼前，帶著慈祥的笑，滿臉的皺紋，布滿老人斑的皮膚，兩人鼻尖差點相碰……
“年輕人，走路小心點。”
老太太說著，松開手，蘇奕渾身打了個冷顫，看著那雙扁得只剩下老皮的手，想著就是這玩意剛剛扶了自己一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謝……謝老……老人家。”
疙疙瘩瘩的說完一句，蘇奕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旁邊的導購看著，對著老太太微微一頷首，便緊跟了上去。
“蘇先生，請往這邊走。”
撐吧，就硬撐……
蘇奕想著，刻意將腳步放緩，但好像無論他怎么慢，速度都和前面的骷髏導購一樣，在其走到下一家門店時，他也同時到達。
“這里是女裝店，需要為您的女朋友購買一件衣物嗎？”
店主是個塑料女模特，穿著夏裝，火辣窈窕，在蘇奕到來的時候，一雙眼睛緊盯著，有著些許期待……
“我還沒有女朋友。”
“帥哥，我們可以當你的女朋友呀！”
門口站著的一溜四個女裝塑料模特陡然開口道，聲音甜美，轉過頭時，那封閉的嘴上禁勾起了一抹彎彎的弧度，灰白的眼珠子一致看向她們口中的帥哥。
呼……呼……心臟劇烈跳動，蘇奕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連忙大口呼吸。
“他好像看不上我們？”
“臉皮一定能在美容店賣個好價錢……”
“發姐說喜歡他的頭發。”
“小熊說它要那顆心。”
“皮老太太覺得這張皮子做成正裝一定非常適合！”
“蘇先生。”旁邊的導購耐心等待著蘇奕緩過了神，無視掉那額頭布滿的汗水，恭敬而又謙遜的開口道，“請記住先支付我應有的酬勞。”
“我知道。”
蘇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敢說出這三個字的，身上一共1200的靈力，即便拉滿屬性點也才1440，加上兩天保存的“她的眼淚”，再加上今天恢復的，一共2940，這他媽的還差2060。
即便是加上一小時恢復的，也遠遠不夠。
導購，賒賬嗎？
蘇奕好想問出這句話，但又怕一問出來，這具骷髏就會化身最殘忍的分尸者，將自己的皮肉一塊一塊的剝下來，然后精打細算的，在這座購物中心的每家店里都賣出一個好價錢。
“蘇先生，請問你想吃點東西嗎？”來到扶梯口，骷髏回身問道。
吃自己的肉？
蘇奕痛苦的搖了搖頭，抬頭向上望去，四樓是吃東西的地方，而五樓則是一家電影院，而他目前所處的位置是三樓。
“那蘇先生想看一場電影嗎？”
“代價呢？”
“僅需要支付50年的壽命票價，在看完之后，您便能離開，說實話，這可能是您離開的最低成本價了，畢竟我們這么大一個購物中心，僅僅靠這點費用，也只能勉勵維持而已。”
導購貼心的解釋著，蘇奕急忙擺擺手，“我還想再逛逛。”
“那請蘇先生慢慢走上扶梯，它有時可能會有些調皮，就……”
“救命啊！救命啊！”
一樓的那位年輕人哭吼著登上扶梯，想要往上跑，卻不自覺的越跑越快，離二樓越來越遠，又在下一秒滑倒，栽落回了一樓。
“謝謝扶叔叔！”
一群小孩站在扶梯口，看著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的年輕人，又齊齊回身對準扶梯鞠了一躬，這才走出一個壯實的孩子拖拉著年輕人的頭發向著陰影處走去。
“救……救……”
聲音在陰影之后消失，拖拽出的血痕在地面上滑動，又被地板所吸收，短短幾秒之后，竟重新變回了那幅光潔無比的模樣。
“多么謙虛的一群孩子啊！”導購贊嘆著，又回身看向蘇奕，欠身伸手邀請道，“先生，我們繼續？”
撐！還能撐！
蘇奕收回不自覺伸出的手，呼出口氣來，綻放出他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對著扶梯一鞠躬，客氣道，“接下來麻煩扶先生了。”
旁邊的一綠一黃兩個指示燈閃了閃，似乎在對蘇奕打著招呼，原本靜滯的扶梯開始滾動，速度一如往常一般。
“蘇先生是個很有禮貌的人。”骷髏導購率先登上扶梯，又扭過頭繼續笑道，“我們購物中心對禮貌的，守規矩的客人一向很寬容。”
扶梯下到二樓。
蘇奕抿了抿嘴，卻是不敢接話，因為按照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他就必須支付給這位儒雅謙和，彬彬有禮的導購5000靈力時薪……
那個時候的他，可能就變成了最不守規矩的人。
“好漂亮……”
一道陶醉的女聲在自己耳邊響起，蘇奕轉頭，旁邊的骷髏導購也適時說道，“蘇先生，這是我們的金店，以精美尊貴著稱，您也可以進去挑選一下。”
店里還有另外的兩名誤入者，身上穿著一套情侶裝，也不知道在火警響起的時候呆在了哪里，又在做什么，而現如今，他倆的命運……
“進去看看吧。”
還是攔在了去路之上，蘇奕只能想著金店內走去，看著里面的情侶，還未等想些什么，便聽見那女生mua～的一口親在男聲臉頰上，興奮大叫道，“小小你真的太好了，連這個都肯給我買！”
“女士，我們這是對戒，您是否愿意支付另一半的心來和男朋友簽訂下半生的契約呢？”
“不……”
“我愿意！”
兩顆半心連成了一塊，但卻渾然未覺自己真正失去的是什么，蘇奕不自覺試圖出聲靠近，卻被那柜臺的女店長給攔住，她輕聲細語著，“蘇先生，請不要打擾到其他客人。”
蘇奕看向那兩人，嘴吧再度張了張，卻發現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精神抗性判定失敗！】
“現在由我來為您介紹，我覺得先生您需要一枚素戒，這枚怎么樣，簡單不失唯美，樸素中藏著優雅，來，我為您試戴……”
店長說道，認真而又細致，她拾起蘇奕的手，試圖將那金白相間的戒指戴到小拇指上去。
“啪！啪！”
瞬間兩道明亮的巴掌聲，蘇奕的雙頰被打得通紅，他收回還在對面掌中的手，默默搖頭之后走了出去。
提醒一下是情分，不提醒則是本分。
“女士，這條心意項鏈需要支付您一半的靈魂……”
“我替她買！”
蘇奕走出店門，跟著導購，他覺得自己原來是不怕詭的，但現在怕了……
抬頭望去，那二樓三樓的其他店主紛紛站在店門口，看著金店內的情侶，又看向那始終跟著的導購，最后將目光放在了蘇奕身上。
他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