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首敗
金石城作為兗州軍事重鎮,關中的門戶,城防向來穩固。
在黃文敬經營金石城的五年里,時常修筑防御工事。
靖安二年,西楚軍隊跨過代州,直逼金石城。
猛攻三月之久,仍然沒能攻下,最后只能撤退,收獲一場大敗。
整座金石城易守難攻,上一次被攻破……
是晉王之亂。
黃文敬棄城而逃,前往夏州,以至于整座金石城落入晉王叛軍手中,隨后鐵馬關被破,兵臨凌陽城下……
往事歷歷在目。
金石城之堅固,仿佛早已不在。
僅僅兩天時間,黃巢所率領的農民軍,便攻破此重鎮,從而進逼鐵馬關。
整座金石城城墻,早已經是傷痕累累,即將奔潰。
金石城,仿佛已經搖搖欲墜。
黃巢軍十一萬人,擠在這金石城里。
農民軍之中,彌漫著一股恐慌的氣息。
早在兩日前,兗州中部被農民軍所占據的城池,不到三天的時間,便已經被燕國軍隊完全攻破。
所有從前線撤回金石城的農民軍將士,暗地里都在議論燕國軍隊之可怕。
呂布這個名字,初次出現在眾人談話之中。
“想當年,此人一月之內平定晉王之亂,從軍以來,未嘗敗績……”
金石城中,農民軍士兵在議論紛紛。
兩天前的敗仗,仍歷歷在目。
“未嘗敗績,這世上當真有這種人?”
農民軍的武器與戰力,與呂布的正規軍相差甚遠。
很多人都認為,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
這一支農民軍的凝聚力是脆弱的,只要連連經歷戰敗,士氣很快就受到挫折。
軍中已經有不少人,是從另一支農民軍投靠過來。
只要這天下大亂,叛亂不得已平定,農民起義軍將永不會覆滅。
在兩個月前,他們就經歷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敗,大軍本以為就要潰散。
但是一個名叫黃巢的年輕人出現,將許多股零散的農民軍整合在一次,形成了如今這一股自稱替天行道的農民軍勢力,打著“維護大齊正統,推翻陸賊叛軍”的口號,屬實與先前所有農民軍勢力不同。
在此之前,許多農民軍都打著“天下均田”“除暴安良”之類的口號,組織性如散沙一般。
黃巢的出現,確實能讓農民軍中保持一股團結的勢頭。
維護大齊正統?
眾人表示,他們只想每天吃一頓飽飯,至于統治者是誰,他們并不關心。
只是當今陸賊統治不得人心,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不得不反……
“聽聞那呂布,是準宗師級的修武者,我軍陣中根本沒有能與之匹敵的人……”
不少人表示消極態度。
“那我們還能贏嗎?為什么不告知黃巢,我軍早日撤退至青州境內。”有人提議。
此時在這一支農民軍中,失敗主義情緒高漲。
“有道理,青州富庶,比待在這兗州要好,再不行,進入冀州,也可進退。”
總之無論如何,比正面對戰呂布要好。
“你們兩人為什么這么悲觀,依我看來,還不如直接全進進攻鐵馬關,殺進關中,關中之地,不比那青州冀州富庶?”
此人想法極大,但現實往往是悲催的。
早在兩日前,大軍便進攻鐵馬關,落得大敗收場。
倘若真的全軍出擊,恐怕只會全軍覆沒,想逃都逃不掉。
“你們在這討論這么久有何用,還不如直接問一些黃巢。”
此刻整支農民軍的命運,就在掌握在這黃巢手中。
要說這黃巢加入農民軍不過兩個月,便立即收獲了如此之高的威望,除了因為他打仗總能身先士卒外,其演說能力與號召力,也并非普通人能夠相比的。
此刻,整座金石城的數萬人馬,都在等待黃巢的最后命令。
大軍壓境,情況緊急。
黃巢已經下達命令。
不是后撤,不是突圍。
“堅守住金石城,只要堅守住,敵軍就不攻自退。”
黃巢信心十足。
因為金石城特殊的戰略位置,守軍先前都會在城內準備不少糧草,以防止被敵軍圍攻。
沒想到這整座金石城,已經落到農民軍手中。
如今這些滿倉的糧食,也都為農民軍所用。
十一萬的人馬,卻不知能夠堅守幾日。
決心已定,紀律性不足的農民軍,也開始做戰前的動員。
此刻在金石城外,足足有燕國軍隊八萬余人。
除去呂布所率領的五萬軍隊,從關中而來的三萬援軍,已經兵臨金石城城下。
午時。
陰云漫天,見不得太陽。
深秋的風,幾分寒意。
身著黑甲的燕軍,已經蓄勢待發。
騎兵位于陣中,等待先鋒部隊攻下外城。
前線的軍隊,已經收到了從凌陽來的命令。
七日之內,務必要攻下整座金石城,以解關中之危。
前幾日農民軍進攻鐵馬關,著實讓不少人嚇了一跳。
關中總督,甚至被陸晟定罪,幾乎革職。
幸而農民軍久戰疲憊,才得以讓燕國軍隊喘息過來。
當呂布大軍從北邊返回,形勢已經發貨所能了明顯的轉變。
號角已吹響,鼓聲雷動。
金石城中守軍不禁握緊手中刀劍,內心驚慌不已。
手握兵器的燕國軍隊,已然發起沖鋒,目標直指搖搖欲墜的金石城。
呂布身處中軍,手握方天畫戟,眺望遠處的金石城。
與圍攻曲城的情況幾乎一樣,呂布并不打算親自上陣,眼看著士兵傷亡慘重,依舊下令繼續沖鋒,自己則身處中軍,在后方督戰。
金石城易守難攻,城高墻厚,任由燕國軍隊如何輪番攻擊,以及難以撼動此城。
每每有士兵登上城樓,眼看就要占據城墻,不到片刻,卻又被守軍趕下城墻。
農民軍中,黃巢身為軍中首領,身先士卒,不要命似的沖在最前線,與其余同伴一起守衛城墻。
大戰持續了三個時辰,直到天色漸漸灰暗下來。
金石城中守軍已然疲憊,傷亡慘重。
同時,作為攻城方的燕國軍隊,同樣死傷不少。
面對農民軍頑強的防守下,連續戰斗到天黑,依舊沒能占據金石城外城。
在城墻腳下,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隨著城外不遠處鼓聲響起。
燕國軍隊鳴金收兵,持續三個時辰攻堅戰,終于宣告結束。
戰無不勝的呂布大軍,竟然在這一場攻堅戰,輸了個徹底。
黃巢所率領的農民軍,竟戰勝了燕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