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呼吸
我和希婭走出供電室的門,又來到了隧道之中。
隧道里依舊是黑暗無比,我打開手電筒,朝我們來時的方向照去……
我把手電筒舉過頭頂,但前面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不斷延伸的隧道和彎曲的鐵軌。
我轉過頭去問希婭:
“我們竟然走了這么長一段,我們是不是還要走回去啊?”
希婭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也沒辦法啊,我們走都走過來了……”
我不禁皺了皺眉。
我又抬頭向著隧道的頂部看了看,對她說:
“這里是不是已經快過了那片湖了?接近下一站了?”
“我們要不再往前走走看?”
“為什么要往前走啊?往前走的話,那不就離我們來的站臺越來越遠了嗎?”希婭不解的問道。
我說:“如果離前面的下一站不遠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從前面那站出去。”
“然后利用飛行器遠程操控裝置直接把飛行器降落到我們前面的那個地鐵站就可以了!”
“這樣我們就不用再往回走了!”
說完話,我指了指綁在我肩上的飛行器遠程操控裝置。
希婭想了想之后說:“我覺得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往前走吧!”
我們又繼續往前走。
剛剛我們來時前面有一個岔道口,那個有無線電的房間就在岔道口前面。
我走到岔道口面前,向兩個岔道口分別看去……
我問:“我們應該走哪個岔道口啊?哪個口是通向我們前面的那個站點的?”
希婭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
我開始躊躇起來,心說:“如果我們在岔道口走錯了,那可真的就是南轅北轍了!那還不如直接往回走呢……”
我這時又舉起手電筒,向兩個岔道口分別照去。
岔道兩邊都很黑,同樣照不到遠處的東西……
我更不知道到下一站的站臺應該從哪個岔道口走……
我干脆把心一橫,對著希婭說走:
“我們向右面走,右面那個岔道感覺更大更寬闊一些!”
希婭點了點頭,跟在我的后面,我們就向右邊的那個岔道走去。
我們一直往前走著,我們兩個人的手電筒的光柱就是這黑暗環境中光亮唯一的來源。
走的過程肯定還是枯燥乏味的……只有我們腳步聲在不斷回蕩和碰撞……
于是,我就和希婭閑聊起來。
邊走邊聊天,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走了多遠,走了多長時間……
希婭也和我聊得很盡興。
我們互相猜測,到了圣彼得堡海軍基地會經歷什么?
我甚至猜想圣彼得堡海軍基地里可能還有很多很多的幸存者!那里可能是一個幸存者基地!
想到這里,我也倍感欣慰。
我們一直往前走著,我也不知走了多久……
可能是因為我們說話的緣故,我并沒有注意時間……
直到我感覺我的臉上震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但我的臉卻被呼吸面罩罩住了,所以我一下子就摸到了呼吸面罩……
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間想起了什么!
我立馬就不鎮定了。
我停下了腳步,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心里在祈禱著,千萬不要是那樣……
希婭見我停了下來,便回過頭來問我怎么了?
我努力把心情平復下來。
然后我慢慢的問希婭:“你看一下我的呼吸面罩,它上面有個燈,是不是變紅了?”
希婭連想也沒有想,就點了點頭說:
“對呀,變紅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當時真的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我又問:“你確定你沒看錯?它真的變紅了?”
“對呀,我又不是色盲……”
我大罵一聲:“靠!見鬼!”
一陣絕望的感覺從我心里產生。
希婭這時問我:“到底怎么了,你快說話啊!”
我嘴唇顫抖著,慢慢的把話說了出來:
“這個燈如果變紅,就意味著呼吸面罩要沒電了……”
希婭怔了怔:“沒電?沒電會怎么樣?”
我伸出手,對著空中揮了幾下:“沒電會怎樣?”
“哈哈,會被這個東西給弄死!”
希婭看著我在空中揮舞的手,不解的問:“被什么東西弄死?”
我把頭低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現在吸進去的氣是熱的,對嗎?”
希婭吸了吸鼻子:“熱的?”
“沒有感覺啊,我就感覺是很平常的空氣呀!”
我笑了一下:“很平常的空氣?”
“嗯,對啊!”
“呵呵,那是因為這個呼吸面罩會把你從外界吸進來的空氣加熱一遍!”
“否則的話……”我把話停住,又把手伸向了空氣中,然后看向了希婭的眼睛……
“你猜,現在這個隧道里的空氣是多少度?”
我沒等希婭好好想,就把話說了出來:
“我剛才,在地鐵站上面曾試著把呼吸面罩摘下來!”
我指了指自己的面罩。
“那種感覺真的是令我終身難忘!”
“你能想到嗎?就那種撕裂的感覺!我敢保證現在周圍空氣的溫度絕對低過零下120度了!”
“而我們之所以能這么暢快的呼吸著空氣,就是因為我們臉上的這個呼吸面罩!”
說完,我伸手敲了敲我的呼吸面罩。
希婭愣愣的看著我:“你說什么?你在開玩笑?”
我笑了笑:“對,就是這個意思……”
這時希婭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那它沒電了,就意味著……”
“哈哈,能意味著什么?不就意味著你的肺會凍成一塊兒石頭,然后死在這里嗎?”
我很不情愿的把話說完。
希婭這時摸了摸自己的面罩,然后驚慌的問我:
“我的呢,我的燈還沒變紅嗎?”
我看了看希婭的呼吸面罩:“沒有,你的還沒變紅。”
“我的紅了可能是因為我喘氣的幅度有點大了……”
希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沒變紅?那肯定也馬上要變紅了,咱倆是同時走過來的呀!”
我抬起頭,沖著天笑了笑:“能有什么辦法呢?”
我這時舉起手電筒,分別沖著我們前方和后方照了照,都是一片漆黑……
“你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嗎?我們現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后,希婭頭上的呼吸面罩燈也變成了紅色!
我這時對希婭說:“你的也變紅了……”
這時希婭的表情好像已經麻木了……
我又勉強打起精神,問希婭:“我們已經走了多長時間了?我們剛剛一直在說話,根本就沒有注意時間!”
希婭低頭看了看表。
然后她驚訝道:
“我們竟然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
聽到這句話,我感覺我整個人被雷劈了一下!
“走了一個小時?”
“對!”
我想了想后又問希婭:
“我們在一開始的那個站臺,到走到有無線電的那個房間,是用了一個半小時?對嗎?”
她點了點頭。
“我們當時肯定離下一站不遠了,對嗎?”
希婭說:“我不確定……”
但她又想了想,對我說:
“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當時在岔路口選錯了路,應該走左面那一條!”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城市中心相鄰地鐵站之間距離隔的那么遠!竟然走兩個半小時都走不到!就沒有隔著那么遠的地鐵站!”
這絕對是路線走錯了。
我這時心里除了想讓自己死十次以外,沒有別的想法。
“怎么這么該死啊……”
但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這時希婭好像還不信邪,她說:“我感覺你說的沒有道理啊!”
“周圍溫度有那么低嗎?就算溫度有那么低,那在寒冷條件下人難道不能呼吸嗎?”
說完,她便要摘掉自己的呼吸面罩!
我連忙伸手把她的動作止住說:“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嗎?”
我用懇求的語氣說到:“你相信我,我絕對說的是實話!”
她把動作停了下來,突然她想起來了什么:“我想起來了!正是因為冷,我們才戴的呼吸面罩!在剛下飛行器的時候!”
“你終于想起來了,別做傻事……”
她繼續問我:“這個呼吸面罩上的紅燈亮起,那它還能繼續工作多長時間?”
我想了想說:“紅燈亮了,最多再工作一個小時,如果你是劇烈運動的話,它只能撐20分鐘!”
“你在開玩笑嗎?”希婭徹底絕望了。
“我們僅是從那個岔道口走到這里,就用了一個小時了!”
我點了點頭:“對,你說的沒錯。”
“也就是說,我們如果再走回岔道口,就已經要被凍死了?”
我繼續點頭:“一點兒錯也沒有。”
“所以說,我們根本無法回去!”
“對。”
“走到下一站也是不可能的?”
“對,太對了。”
我長嘆一聲,慢慢的低下了頭……
“真是他媽的窮途末路!剛有了一點希望,又給我帶來一次絕望!”
希婭也哭喪著臉蹲了下來:“唉……我們該怎么辦啊?等死嗎?”
這時,我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她:“希婭?”
她抬起眼看我:“嗯?”
我笑了笑,對她說:“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行,風險很大!”
“有可能成功,但是如果不成功,那我們連一個小時都活不了!”
她又嘆了一口氣:“唉……那你說吧……”
我站起了身,沖著前方的隧道指了指:
“我們全速跑!就往前跑!”
“雖然我不知道前面是不是真的有站臺,但我們如果跑的夠快,肯定能在電量耗光之前跑到下一站!雖然不是我們目標的那一站。”
“從那一站我們再一路跑上去,到達地面,那樣我就可以操控飛行器過來接我們!”
希婭看著我指的方向:“往前跑?”
“對!”
“可是我們不知道這里離下一站有多遠?我們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
她說完后,我看著她說:“就是這么刺激!”
“這絕對是和死神的賽跑!”
“來不來?”
她看著我的呼吸面罩說:“你不是說劇烈運動的話,只能再維持大概20分鐘的呼吸嗎?”
我點了點頭。
“生死20分鐘!20分鐘后,如果活下來,那就活下來了,如果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可以嗎?賭一次!”
我還沒開始跑,但是我的心臟已經劇烈跳動起來了。
然后希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說:
“你真是一個愚蠢的天才!只有這么干了!”
“與其等死,還不如拼一把!”
我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然后我擺出了跑步的姿勢,對她說:“讓我看看你能不能跑過我?聽說你們歐洲人都很能跑,那就來比一比吧!”
她只是無奈的笑了笑:“沒辦法了,走吧!”
然后我用手電筒的光柱照著前方的隧道……
我看了她最后一眼:“我數三二一,咱倆就一起沖刺!以最快的速度!聽見了嗎?”
“能節省一點時間是一點!!”
我張開嘴:
“三!二!一!跑!”

得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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