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造勢的好處。

　　自己造的勢，只有自己知道，這樣就能輕松利用信息差去借勢。

　　就好比白菜。

　　我打算把白菜價格炒起來，我還有幾乎絕對的把握把白菜價格炒起來，那么這個時候應該怎么辦？

　　自己種白菜？

　　顯然不是。

　　自己種白菜來不及，哪怕長遠來說還是要自己種，短期內，絕對是借人家的白菜。

　　那人家為什么愿意借？

　　因為不借之前賣不上價，因為不借之前沒有這個市場，賺不到這份錢。

　　而一旦白菜借過來，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雙贏。

　　盡管本質上這是吸血，薅羊毛，空手套白狼。

　　而這事顯然也沒有嘴上說的那么簡單，哪怕都是空頭支票，一首歌，一名歌手，保底應該給多少也是需要仔細斟酌的。

　　說白了，保底價不能太低，得對音樂公司有足夠的吸引力，讓音樂公司心動，覺得劃算。

　　但是也不能太高，因為最終開出的空頭支票是要兌現的。

　　就好比一首歌，如果給保底一個億，最終按照銷售分成，隱約公司只拿了三千萬，那么按照約定過，公司還要補七千萬的差額，那樣會虧到死。

　　也正因為此，在正式的策略制定之前，在正式的談判開始之前，需要仔細去收集行業內的信息，去了解目標公司的經營狀況。

　　是以商量探討的時間著實有些長，不知不覺便過了夜里十點多。

　　公司出來，奶茶店還開著。

　　微弱的燈光在深秋的寒夜里倍顯清冷孤寂，吧臺內，女孩一邊擦拭做著衛生，一邊張望。

　　再等等。

　　再等一分鐘便好。

　　再等一分鐘，他可能就出來了，這樣就能安安穩穩睡個好覺，她心里想著。

　　可實際上，她已經暗暗等了好多個這樣的一分鐘，連閨蜜都煩了。

　　可即便如此，看到男孩從公司走出來，她的臉上還是綻放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江辰也看見了。

　　隔空微微一笑，眨眨眼，而后對白薇說道：“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白薇笑著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沒必要送，真的。”

　　江辰笑道：“沒事啊，反正我要回糖姨家的，順道。”

　　說著便走向奶茶店。

　　時候不早了。

　　津城深秋的夜很冷。

　　此時的奶茶店已經沒有生意，只剩下兩個女孩，一個滿臉寒霜，一個笑靨如花。

　　“你好，請問還有奶茶嗎？”江辰也不打招呼，好似就是專程來買奶茶的顧客一般，走到吧臺前，笑著對女孩說道。

　　女孩甜甜一笑，眨眨眼：“有的，要什么口味？”

　　“紅豆吧！”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我喜歡紅豆，來……五杯！”

　　江辰笑著說道，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眼神也在這樣的時刻顯得格外明亮醇和。

　　女孩微微一笑，也不多問，很熟練的便開始操作。

　　一杯。

　　兩杯。

　　三杯。

　　很用心。

　　仿佛是拿去上貢一樣，每一杯她都付出了絕對的耐心與真心，每一杯，她都會特意多加兩勺紅豆。

　　不知過去多久，奶茶一杯一杯用袋子裝好，看向男孩，笑靨如花：“好了先生，您要的紅豆奶茶，五杯，十塊錢。”

　　江辰笑笑，遞上十塊錢，又單獨拎出兩杯，眨眼道：“一杯請你，一杯請店內最美的女孩。”

　　方初雪掩嘴，眸子里滿是笑意：“好的，謝謝。”

　　“不客氣，晚安。”

　　“晚安。”

　　“……”

　　夜色再次陷入沉寂。

　　江辰拎著奶茶出來，給了白薇一杯，沒多久，便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

　　臨走前還笑著遙遙沖方初雪招手。

　　店里，石嵐冷哼，滿臉寒霜：“渣男！”

　　方初雪忍俊不禁，目光從夜色中收回：“渣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一邊喝著人家的奶茶，還罵人家渣男啊？”

　　石嵐抬頭看了一眼，淡淡道：“我樂意，是他自己給的，也不是我要的。”

　　頓了頓，又道：“你會后悔的。”

　　“嗯，我會后悔的。”方初雪輕笑，捧著奶茶在石嵐對面坐下，一本正經說道：“那請問這位店內最美的女孩，咱們是不是可以打烊回宿舍了？”

　　石嵐微微蹙眉，半響：“他說的是你，不是我！”

　　“可我覺得他說的是你，不然干嘛要區分開來，直接送我兩杯不就好了？”

　　“那也不是我！”

　　“好，不是你，走吧，該回了！”

　　“……”

　　就這么說著，很快奶茶店燈也滅了，夜色更顯寂靜清寒。

　　另一邊，喝著奶茶聽著歌，江辰把白薇送到小區樓下。

　　正準備走，忽然白薇一把拉住。

　　江辰：“？？？”

　　白薇笑笑，脫下外套給他披上，抱著肩膀縮了縮：“好冷呀，快回車里去吧，到了發短信說一聲。”

　　江辰看了看身上女孩的外套，隱約還散發著香味，不由失笑道：“那你還不趕緊上去，剛好沒幾天，忘啦？”

　　“嗯，那我先上去了，唔，好冷，到了記得說一聲……”

　　說完白薇便往樓道里跑去，蹦蹦跳跳跟個小兔子一樣。

　　此后不久，漆黑的樓里有一間亮起了燈，繼而窗戶拉開，有人招手。

　　江辰笑著揮手回應了一下，這才轉身上車離開。

　　路上本想著給糖姨打個電話，看看時間，還是算了，便連短信也沒發。

　　等回到開了門才驚訝的發現，客廳里還亮著燈，電視開著，糖姨就那么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張薄毯。

　　“真是！”

　　搖搖頭，江辰關了門，換上拖鞋，輕手輕腳上前。

　　一看，果然已經睡著了，便放下奶茶，連毯子一起將人抱起。

　　然后就醒了。

　　揉了揉眼睛，看著他，眼中帶著呆滯與迷茫，須臾，展顏一笑：“回來啦？”

　　江辰嘆氣，滿臉幽怨：“是啊，回來了，發現有人不乖，困了都不知道好好回房休息！”

　　“那怎么辦呢，姨習慣了睡覺之前有人打電話發短信請安啊，突然沒了，睡不著的。”唐婉皺巴著小臉，也很可憐的說道。

　　江辰莞爾，便捏上她的鼻子，寵溺道：“好，我的錯，那現在可以好好回房睡覺了不？”

　　“em……要不找部電影一起看了再睡吧，反正明天也請假了，不上班！”

　　唐婉一本正經說道。

　　說完又道：“你看，你帶的奶茶都沒喝，姨還買了鴨掌，也沒吃，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