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老太婆，是唐言給起的稱呼，表示對這人的厭惡，死老太婆，和每言一個宿舍的，杖著自已是系長的親戚，加上她的工作是發商標的活，那可是個好工作，領導辦公室連墻就是商標房，獨立小屋，還帶空調，廠里大車間也有空調，但比一個屋里，還有獨立立調的還是比不了，這一小屋兩張辦公桌，除了死老太婆，就是管材料的，材料室可不在這小辦公室里，管材料的那位，經常在倉庫呆著，商標房的辦公桌，很少來的，這死老太婆管的是商標，各種玩具的商標，這商標其實是整卷的，一卷多少，都有數的，老太婆只要把商標剪成一個個裝袋子里，各組車位組長，來領走，就行了，唐言口里，簡單的很，主要好處多，算辦公室員工，這個辦公室員工，在領導來看，屁都不是，而對普通流水線的員工來說，可非常好了，光吃飯，領導們可以在三樓吃飯，辦公室員工也可以在三樓吃飯，不用每天一下班，從早到晚拼命排隊，打飯，這就讓人羨慕了，問題領導喝水，吃零食，水果，各種茶，辦公室里可是有冰箱的，廠里按天配齊的，辦公室人員才有資格去拿，去吃的，晚上加班，領導的加餐，食堂有人專門來問辦公室人員，并記錄，晚上送上來的，唐言吐了吐舌頭，這等于你吃什么，點餐了，而且不要錢的那種，雖然吃的帶不出工作樓，門口有保安查呢！但是隨便吃啊，主要看病拿藥可不花錢啊，這可是中外合資廠，在廠醫生都是鬼佬，唐言眨眼睛，鬼佬，意思外國人，掛小七，你別學廣州話，我聽不懂，唐言，掛小七這笨樣子，廣州人排外的，會了廣州話，才像廣州人，掛小七，我不是廣州人，也不想學廣州話，更不想去認什么繁體字，唐言覺得掛小七，真是上進心，什么的，屁都沒有，扯回來，反正這死老太婆，雖說不是領導，但是待遇好呀！這死老太婆官威可不小，在宿舍里處處高人一等，隨心所欲的，說話更是沖人的很，大有老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勢了，一宿舍里的人，心里氣，只能忍，誰叫人家老鄉是系長呢？系長意思一系之長，這廠里分很多區，很多系的，每個系的地盤非常大，工人非常多，算一個廠區，其實人數都頂普通廠子兩個還多，這只是整個廠子其中的一個系，系長，權力是非常大的，好在這死老太婆，不太愛在宿舍呆著，工作區，這么爽，換你，你也不愿意呆宿舍，加上老太婆愛加班，其實這老太婆跟本不用加班，下午下班時，發發標，足夠了，但加班有錢啊？不過換個地方睡覺，還能點餐，這班你加不加？這老太婆，就連星期天沒事也要求加班，回宿舍很少的，但是一回宿舍，雞飛狗跳的，好在回來的次數少的可憐，大家忍忍就過去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今天星期一，掛小七的工作是翻皮，把車位，車好的玩具，翻過來，好填充人造棉，工資是按天算的，廠里可是最扣的，車位車不出來時，就給翻皮工放假，其實基本上，一月上個二十來天班，都不錯了，這工作基本丟給掛小七這種臨時工的，一是工資少，上班天數少，工資當然少，輕松到是輕松，翻皮坐著干活的，活不重，跟玩似的，掛小七對這工作很滿意，唐言吐槽的厲害，大家岀來干什么的？掙錢的，掛小七這倒好，掙的錢，只夠養自己，掛小七，我有存錢的，雖然工資少，吃住在廠里，飯卡花錢，但是這個數目固定的，我又不買衣服，又不買東西，反正基本什么都不太添，還是有存錢的，唐言很無語，唐主在打包流水線上，雖然和掛小七差不多，但是因為活重點，工資高很多，唐言努力學習電動縫紉機中，這個工種叫車位，車位是廠里工資最高的工種，技術人員了，不加班時，工資干到5千正常的很，加班，工資干個8千沒問題，這在當年，我老家月工資300對比起來，這可非常高了，唐言非常眼紅的，她想買手機，但手機當時，可是非常貴的東西啊！諾基亞，就是唐言的夢想，有了手機，就能打電話回家了，唐言還想買兩部手機，一個寄回家，一個自己用，隨時隨地打電話，回家，想想就很美，當時打電話回家，可是非常累的事，廠里電話，有，廠區內使用，打不回老家的，你得去廠外，找地方打電話，可不是人人都像保安，廠配摩托車的，摩托車當時也非常貴的，廠里很少有普工有這東西的，自行車，有，但是這東西，也不便宜，出來是掙錢的，多數人掙的錢，可不是自己的，家里一堆人等著用錢呢，是要寄回家的，為了打電話回家，只能靠走著出廠，走著去商店，打電話，這廠，大，地盤大，但是位置就有些偏，比如掛小七以前上班的電子廠，從廠里走出來10分鐘，從廠門口到，祠堂公園5分鐘，而現在的廠子，光從宿舍走到廠里一側門，沒個1小時，你都走不到，從側門走到公園沒個1小時二十分的，你還是干不到，掛小七算過時間的，好在她工作很閑，但可不是廠里工人，都和她一樣閑的，你到了地方得掛隊打電話，你打了電話，當時不是每家都有電話的，一個村里，有一個都算不錯了，裝個電話，光安裝費都得一千多，對比有的地方，月工資不過一百元，你自己想，好在廠里很多干車位的有錢了，手機沒干上，但是給家里裝個電話，還是可以的，但打電話你得排隊呀，來回時間你得用呀，基本上一個修息日就沒了，這還是情況好的，在廠里干年數少的，新員工，打到村里，村里喊人，說話，等，花了錢甚至連和家人說句話的機會也沒有，只能讓給家里傳句話，證明人還活著，其實按月匯錢，也是證明自己還活著的一種方法，比如死了的那女孩。他父母怎么知道她出事了？到月沒匯錢啊，這個匯錢，廣州銀行做的非常到位，收費的，服務也是非常到位，唉，又扯遠了，以這老太婆的性子，今天居然回了宿舍？見了鬼了？好在這老太婆脾氣可不好，直接罵開了，掛小七，唐言聽了二個多小時，終于弄明白，老太婆罵什么了，原來，死了的那女孩的父母，都準備上火車了，也不知怎么知道女兒以經死了的事，這對父母轉了性子，直接報了警，又在警察局門口拉了條幅，又是跪地不起，整的知道的人，越來越多，廠里這事，知道，看見的人太多，本想忽悠走老兩口，就結了，但現在可不成了，廠里也直接認了，給錢吧，好結案呀，賠償款叫到了5O萬，這在當年對一個山民，可是天文數字了，可老倆口不同意，只要帶走女孩的尸體，那尸體，讓香港的大師帶走了，怎么去要？廠里領導很為難，加錢吧，多給2O萬，人都死了，給2O萬買個尸身，總行吧？這二老依然不干，廠里領導氣個半死，山民厚道？誰說的？這是想要更多啊，給一百萬行了吧？居然沒談成，老兩口跪求，只求帶女兒尸體回家，老人講客死他鄉，孤魂野鬼，老兩口在多錢也不談，廠里領導氣了，行，我給你尸身，賠你1O萬，你愿意不？裝什么情深，沒想到，老兩口，一口答應了，這可坐在警察局呢，很多人呢，這老太婆的老鄉，系長，只是開口諷刺這二老，沒想到對方一口答應了，這下氣壞了上層領導，事情出在你們系，我們給你臉，不想惹眾努，才讓你當代表談的，你心里沒點數嗎？決定權在你手里嗎？我們才是總部派來的人，這事怎么辦？警察局覺得這處理方案就很好，這事早結，早好，他們壓力也大呀，打工人當時非常團結的，萬一自已也死在廠里，自己老父母千里而來，連個尸體都帶不回去，自己也太可憐了，但是二老如果要1OO萬，不要尸體，打工人也能接受，為了家人過的更好，尸體什么的對他們來說真心無所謂，但二老選了尸體，雖然賠償款少了十倍，這群可憐的外鄉人，一邊罵著老倆口人傻，一面流淚，父母，親人啊，想也別想，老太婆這老鄉，系長，沒反應過來，這事就定了，能干上系長的，可都是牛逼的人啊，他干了件蠢事，香港那位大師，能得罪嗎？不然為什么廠里一直加錢，也不提還尸身的事？這下他覺得自已麻煩大了，廠里派來的領導氣個半死，但還是把女孩的尸體送回來了，廣州，香港一條河，動作還是很快的，這事終于平了，但是公司派來了一位新系長，一個系兩位系長，這在廠里，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結果，可想而知，新任系長自已一幫子人呢，廠里意思明確，換系長，換人，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我的人要有位置，不擠下老系長的人，新系長的人，上那個位置放？老系長急眼了，我只這一個小錯誤，我當上系長，容易嗎？我干了干十多年系長，這就想拿下我？你當我二十年系長白干的？你當我苦心經營白經營的，這兩幫開始斗法了，首先得試試水吧，這第一次過招，動作太大，不好，新系長可不敢讓廠里亂起來，她好不易等的機會呀，廠里分系是不少，系長也不少，但是那個不經營的如鐵筒一樣，針都插不進去，這是現實，可不是嘴皮子一動，你就贏了，新系長等機會，等到差點吐血，老天保佑，機會終于來了，領導明確表示偏像她，廠里不能亂，權力給你了，你自己拿不拿的下，看你自己本事了，這你都干不了，你也不配當系長，老系長也門清，干走了新系長，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系長還是我的，但是廠里正常工作不能亂，底線在那兒，雙方大佬，心里有數，這總不能大眼噔小眼，不交手吧？這第一招交手點，小試，動作不能大，那兒好呢？商標房，兩位系長，莫切的很，這地方，說不重要吧，真不重要，說重要吧，真重要，怎么解釋呢，所有玩具可都要釘上商標的，一個系，整樓，這么多組，商標可是必須滴，新系長看準了商標房，老系長冷笑，直接讓老太婆請假，今天不上班了，這老太婆少一天工錢能不罵嗎？罵夠了又笑了，開心的吹牛逼了，大意如下，新系長，其實沒真干過系長，里面有些事，她其實弄不清楚的，商標這東西，又不重要，檢查質量時很容易忽視，老太婆今天很頭奮，就有點收不住嘴了，想在臨時工前顯顯自己的本事，別以為她老了，不知道背后多少人說她連字也不認識，又一個老太婆子，能干商標房發商標，靠的是系長老鄉，這關系，屁，全是屁，她要沒真本事，可真干不了這工作，大意是，每一種玩具，商標上標的英文名字是一樣的，比如玩具熊，英文上寫著熊，蛇，寫著蛇，你只要認識英文，你覺得發商標，是沒問題的。掛小七，唐言，一臉無語，這誰不知道？死老太婆一臉得意，想的美呢！這可是中外合資廠，玩貝防制很容易的，你出個新汽車，人家買一個回去，拆了，照樣給你整個一樣的出來，何況毛線玩具？實在沒什么技術含量！如何證明你是正品，商標呀，這商標雖小，可是彩線織的，防偽做到了級致，每一種系列的商品，每一批，比如這玩具是蛇，貨是一樣的，商標上英文也一樣，但每一批貨從總廠發過來的商標可是不同的，商標彩線挑絲不同，代表的意思不同，你如何發標？這老太婆非常狠，她的商標隨便放貨架子上的，一般廠里做什么貨，商標提前運過來，堆商標房的，加上一個系的標都堆在商標房，每個組可不只干一種玩具，每種玩具都有自己的標，有些玩具差別不太大，但是還是有差別的，對應商標可是不同的，商標就像人民幣，看著差不多，其實差多了，如果說人民幣上印的小細線，是防偽用的，那商標上彩線的織法，彩線的挑法，反而高明到牛逼克拉斯，這可是四國合伙整出來的防偽商標技術，實在又高超又牛逼啊，不然這廠里東西，怎么滿世界的賣，正品怎么驗出來的？防品怎么連中國都出不去？因為這牛逼的商標啊！掛小七，唐言聽愣了，唐言真想罵這老太婆，吹的沒邊了，你連個字都認不全，你忽悠我們玩？當我和掛小七一樣天然呆？老太婆，又吹上了，我可是苗人，苗人中最出色的繡者，這些小絲線，雖然開始不太好認，但我是誰，多牛叉之類，吹了十幾分鐘，大意是，給她個標，她看一眼絲線，織法，說個幾號貨的批號，老太婆分分鐘計住，發個商標，對她來說，就是玩，吹了半天，又開始笑話新系長，這位新系長整了個純種美國佬，認識英文什么的，小完，新系長以為穩穩拿下商標房，直接給這老太婆準假了，你不舒服？老太婆了，正常，回去修息吧，新系長到是客氣，走了好，其實也用不上這老太婆了，順便暗笑，老系長，老家伙，除了比自己年齡大，就這樣用人的？這么個老東西，老太婆，看著都礙眼，還不換？溫合的讓這老太婆回宿舍休息了，這可把老太婆氣壞了，一回宿舍，碰見倆小妹子，正好有聽眾，發泄，罵新系長，操作很常規，這老太婆臭屁的說，請她回去，工資可得和車位一個價了，這里說一下，這老太婆工資不高，其實和臨時工一天工資差不多，那工作太閑了，廠里怎么可能給多少錢啊？這老太婆只能混加班，好多領錢，雖說加班對她來說，等于睡覺，但是，時間可是要耗的，車位，每天工資可非常高的，其實車位是計件的，組長才是按天，算的，取自己管理小組工資每月平均數，這老太婆想要的是組長工資差不多，廠里制度完善的很，她和自己老鄉，老系長提了多次，老系長總不理她，這個，廠里有些規定，不好改的，你可以加班，可以睡覺，我都能當看不見，但是為你申請改廠規？不可能的，這讓老太婆，也沒法子，每月最多31天，加班，你能報多少？報31天加班，你敢向上面報？你家上白班31天，夜里加班31夜？只能控制在一個范圍，老太婆，每月也只能拿那么多錢，別的別想，她可舍不得這么好的工作，只能認了，現在機會來了，讓新系長為她改工資，提高工資，這才是老系長的本意，新系長掉坑里了。唐言覺得這老太婆吹牛沒邊了，拉著掛小七出去了，掛小七本想在聽，唐言又扯著自己，今天要出去呢！送行，那保安隊長今天就走了，說好了大家去送行，可沒工夫聽這死老太婆吹牛逼，剛才是天太早，時間不到，唐言不想出門，現在可沒功夫聽老太婆吹了，兩人到廠門口時，來的剛剛好，送行的人也不少，這保安隊長人緣看樣很好，掛小七和唐言上去說了幾句話，便讓開了，不熟呀，忽然人群中來了一個女孩子，送行中也有不少女孩，女的，這女孩一來，大家卻都看著她，系花呀，認識，每系都有系花，男人們自己選出來的，無聊，學校校花，廠里廠花，系里系花，這女孩非常漂亮，系花沒翻車，站在保安隊長面前，那個含情脈脈的樣子，我去，唐言惡心死了，這隊長也有意思，看也不看系花，卻給唐言和掛小七一人一個半透明袋子，里面是些吃的，別人送的，保安隊長說拿不下了，就送給她倆了，保安隊長走了，眾人散了，唐言和掛小七一起，去了掛小七宿舍，唐言不想回去見死老太婆，煩她，兩人坐床上，唐言笑的厲害，這送人到得了一堆東西，血賺呀，忙扒拉自已袋子里的零食，又好奇的扒拉掛小七的塑料袋，小七塑料袋是黑色的，從外面看不出什么？一打開，居然全是瓜子，唐言看了看，這是真心瓜子？又查了一下數量，果然是九包，盯著掛小七直笑，掛小七被她笑的發毛，唐言這貨怎么了？唐言，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瓜子？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