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琳夫人領地內斗時,奧蘭正在籌備攻擊。
而先前殺人躲藏的騎手。
將要進入“拉德?沃克”領地時,被白鷹士兵發現,兩騎被射殺一騎。
剩下一位騎術更精湛的年輕男人,騎馬而逃,最后棄馬躲入山林里逃開追捕。
達勒姆郡此時盜賊大為減少,所以有許多荒蕪但安全的山林,只要不碰上野獸,身上又帶著水跟干糧,反而不比先前危險。
男人背負沉重盔甲,餓了就吃身上那些硬的堪比石塊的麥餅,渴了就飲用山水。
他本來迷路才往達勒姆郡而去,這時被驅趕后退,反而找到諾森布里亞郡的方向。
他最后一個護衛死了,現在要去找家族長輩,尋求庇護。
最快速度趕路,沿路問人,終于在三天后,進入埃拉領地的“丹城”。
他運氣很好,如果提前幾天來,在“丹城之盟”前,那他很難問出這位長輩的名字。
但現在這長輩名聲傳遍整個丹城--這人便是“科本?哈根”騎士。
“圓桌十二星旗”的持有者,以及比武大會上,埃拉方唯一勝者。
打贏烏爾夫,使科本名聲大漲,
雖然很多年輕騎士認為這場是烏爾夫放水,可遠處的領民,看到的最后畫面是科本高舉騎士劍,威壓得勝!
科本也開始對旁人吹噓,因他的旗,“圓桌騎士”這個外號開始出現。
骨子中的年輕血液被喚醒。
去南方比武,麥西亞,威塞克斯……甚至法蘭克都行,科本想再贏一次!
當這個年輕男人出現科本面前,說出,“當金雀花開……”
科本強力掩蓋驚訝,并將他帶回自己的房屋中。
年輕時,他的妻子,被身為“伊普倫郡伯爵”的兄長搞大肚子。
他去追問,得到一巴掌。
還有那句,“科本,送上門的女人是不值錢的,她肚子的東西,說不定是哪個低賤仆人的種,跟我無關。”
他沒有憤怒,只有害怕,害怕兄長迫害自己。
他抵抗不了如同“神”般的兄長。
十個月后,妻子難產,大人跟孩子都蒙主恩召。
他慶幸這件事,否則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血脈不明的孩子?
而兄長只說,“你是我的兄弟,金雀花的一員,這種商人的女兒配不上你,再找一個吧。”
三十三歲那年,自己離開法蘭克西北的“伊普倫郡”,來到“威塞克斯”找尋機會。
可三十年過去,依然沒有長進。
那天,他在教堂看見奧蘭狂傲--或者說充滿自信的眼神跟聲音。
他跟那位把家族帶到巔峰的“兄長”好像好像!
那么瞬間,科本把兩人看成同一人。
既然自己快死了,他想要在墓園長眠之前,像個男人一樣威風一次,所以他站了出來……
科本接過這男人帶來的族譜資料,以及一些只有金雀花之人才懂的秘密,確認他身份。
房內,科本伸出手來,撫摸男人的頭發。
“當金雀花開。”男人道。
“勢如飛雀,光明坦蕩!”科本回應后又問,“你是誰的孩子?”
“我的父親是胡安?哈根,兄長是佐拉?哈根,我叫埃克哈德?哈根。”
埃克哈德肚子一直打鼓,科本拿來食物后,他狼吞虎咽起來。
曾經的優雅貴族,現在餓的如狗一樣舔食餐盤。
“我抱過你,你兩歲時,我回過一次伊普倫郡。”
看著長兄這一脈的孫子血親,科本心情復雜,他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你怎么找到我的?”科本問。
“您每年都會寄信回來,都是我拆封的。祖父,我們在法蘭克的所有親人,都被殺了,我也受到拘捕,我又不想往東去丹麥,只能渡海而來。”
“我們家族到底發生什么?竟然是近來天主世界中,最出名的審判比武當事者,甚至還被滅門!”
科本問完,埃克哈德開始從頭說起。
“四年前(主歷861年),我們鄰近的‘布魯日郡’伯爵‘鮑德溫’,來找佐拉兄長,說要干一件大事,后來才知道,他要搶‘國王的女兒’。”
“這件事我知道,不是正常王室聯姻?”
“不是,是兄長跟鮑德溫聯手,誘騙王女殿下到領地,把人給……
成事之后,國王憤怒地發兵征討,可被我們打了回去。
隔年,‘鮑德溫’找‘尼閣宗座’出面,把這場婚姻,變成是受到神賜福的正統婚禮,并用一筆金銀讓國王消氣,所以才被人以為是王室聯姻……”
亨利又喝了杯酒,臉色漸紅,說話沒了顧忌。
“混蛋鮑德溫欺騙了所有人,成為國王女婿之后,就以極強烈的手段,攻打周邊領主,搖身一變成為國王支持者,還營造出‘正義騎士’的形象。
我勸過兄長,但他不聽,持續支持鮑德溫的行動,他認為這可以給衰敗的家族帶來機會。
去年1月(主歷864年1月),鮑德溫統治這一片‘低地四郡’,成為‘佛蘭德斯公爵’,便把頭銜改成姓氏,讓我們都叫他‘鮑德溫?佛蘭德斯’。
他成為公爵后,原本給我們的領地自主權也要收回,沖突越演越烈。
8月,我們戰敗,我們愿意重新效忠,保全家族,可鮑德溫卻說我們要謀反國王,收買所有人,從教士到貴族都指責我們,并引誘我們比武,說如果我們得勝,會寬恕我們。
兄長又信了這鬼話!
打開還可以堅守的城堡,派出家族騎士參加,最后這些參賽的人,全被斬去右臂……
鮑德溫強攻那天,兄長派人幫我逃出,說他葬送‘金雀花’,在他的領主大廳上,一把火燒了所有,也燒了自己……”
“騎士是忠勇的騎士,伯爵是無能的伯爵!”
“這是兄長最后的遺言”,埃克哈德語罷落淚,隨后擦干,語帶哽咽,繼續道,
“我在去年10月逃到肯特,卻還是受到鮑德溫手下追捕,我被逼的沒辦法,又從‘肯特地區’逃入‘東昂格利亞’,還成為盜匪……”
逃到英格蘭后,埃克哈德經歷精彩,還遇過以一手“刺劍劍術”聞名整個南英格蘭的劍術獵人西吉斯。
幾個月內,他身上產生無數傷痕。
科本聽完怒道,“鮑德溫他曾祖父,只是給你祖父打鐵的,看在他們當狗這么忠誠的份上,就賞給他們一塊村落作為騎士領。
沒想到他們走運,參與查理大帝(曼)的帝國統一戰爭,十幾年不到就成為男爵,最后還成為布魯日的主人……打鐵佬……狗東西!”
如今的“鮑德溫?佛蘭德斯”,成為君臨法蘭克西北的強者(近后世比利時地區)。
據有四郡,實力強大,以其殘忍軍事手段,被稱為“鐵臂”。
意指,只要他大手一揮,難以抵抗阻止。
最后兩祖孫決定報仇!
由于埃克哈德這名字已經被鮑德溫的人傳開懸賞,科本讓他改名為“亨利”。
隔日,剃除臟亂胡渣,減去短發,換成精神小伙形象的亨利,跟隨祖父來到跟地區同名的諾森布里亞郡,準備接收人手,前往邊境。
這里是埃拉大本營,人口數是丹城的六倍,不是一眼就可以看盡的破爛城鎮。
但亨利也不是鄉下小子,他六歲就去巴黎王廷當人質,見過無數宏偉建物,對他來說,這里依然是鄉下。
科本打勝比武,目前的新職務是“王國治安官”,在王國沒有分裂南北之前,這屬于“欺男霸女”的肥缺,
在國王直領,有執法權,非直領,也有通行監察權。
看見年輕好看的新婚夫婦成婚,甚至還會動用一種名為“初夜權”的古老傳統。
可分裂之后,現在到處都是邊境線,盜賊跟叛軍時不時就來拜訪。
想成為騎士,就得有一副好的裝備,科本把準備死去時,用來買建墓園的錢財拿出,給亨利使用,讓他去打造一匹上好的甲跟劍,再整一匹戰馬,作為自己的騎士扈從跟自己巡視領地。
當亨利來到王城的鐵匠鋪,看了幾眼,正在打鐵的匠人看見他這身上有枚騎士肩章(扈從的證明),主動問道,
“尊貴的騎士,你配嗎?配個幾把(劍)?”
“我配個幾把?”亨利摸了摸錢袋,掏出九枚銀幣,還有一點碎金,“一把夠嗎?”
“還差點。”
“你這鐵石多少錢一斤?”
“兩磅銀幣一斤。”匠主比出超過亨利預算三倍的手勢。
“什么?你這劍鞘是寶石做的,還是劍柄是象牙制的。”
“現在哪還有鐵,王國的鐵大多都從‘威爾士’來,‘威塞克斯’正在攻打那里,威爾士那邊的部落首領,用來自保都不夠,你嫌貴那就沒法子了,沒剩多少鐵料了。”
“行,配一把。”
“甲要嗎?”
“你這甲保厚嗎?我要的是鐵甲,不是那種塞入布料的軟甲。”
“我有國王的經營文書,能賣給你破甲?”匠主讓學徒取來一件成型鐵甲,準備再加工一下。
“你這甲保厚嗎?”亨利再問一次。
匠主愣道,學徒放下這甲,四目盯著亨利。
“那你還要嗎?”
“薄了怎么辦?”
“你隨便找把劍來試試,要是砍穿,劍跟甲你都拿走。”
“輸了,我身上所有的錢幣都給你。”
“好。”匠主讓學徒把這甲披在鐵架上掛著。
亨利凝神靜氣,握緊腰間這把從城堡帶出來,一路斬人,已經傷痕壘累累的劍。
手起,劍揚,甲被劍光橫斬掃下,竟然割出一道碎痕來。
匠主驚住,一旁的學徒大喊,“你敢劈我甲!”
最后,匠主服輸,但亨利道,“我不占人便宜,我身上所有的子都給你,要是不夠,以后寬裕些,我再派人送來。”
這話說的匠主十分欣賞,馬上高看亨利,主動問道,“厲害的騎士,劍都有名字,劍身也有刻紋。”
“對,就像那個出名的‘科本騎士’一樣,閃電般刷出五劍,擊倒了來自白鷹領的人。”學徒兼匠主兒子的少年道。
年輕的學徒提議,眼珠一轉,接著又興奮道,“劍身上的刻紋就寫,‘我將如閃電般歸來’!”
“好。”亨利點頭,微笑離去。
隨后,啪!
匠主拍打學徒后腦,“少聽那些吟游詩人說的騎士戲劇,都是放屁,人被殺就會死,善使劍者,必亡于劍下。”
“你不懂,冒險是男人的浪漫。”
“當年‘老子’要是這樣想,就把你‘弄’在墻上,賣了你祖父的產業,去打維京人了,現在還能有你?”
吵鬧聲中,一位可愛的少女出現,“吃飯啦。”
少年學徒看見自己的童養媳未婚妻,不再跟父親吵鬧。
走過去對少女說,“今天來了個好厲害的騎士,我要給他打一把好劍,這樣他會用來保護我們。”
“嗯”,少女不嫌臟給少年擦汗。
兩小無猜,互相待在一起時,高熱的火爐也無法讓兩人感覺悶熱,而是清風拂面的舒服感。
匠主一家花了很長時間,還把店內本來要用來獻給領主的劍用來改造。
成功造出一把“夢幻逸品”!
“閃電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