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沒人吵鬧,是……小人帶大將軍吳宏來了。”
終歸是古文帝給聶公公解了圍,從吳宏的鋒芒逼人中抽出身來。
“是大將軍啊!快……咳咳……快帶大將軍……進來吧!”
斷斷續續的聲音是身體的反抗,就算再難受,也要物盡其用。到時候壞了,可就沒有機會了。
“是!”
“將軍?”
聶公公雖然有了些底氣,目光看向吳宏,還是小心翼翼,詢求回應。
這……
吳宏倒是迷糊了,莫不是自己太過小心了?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心神太緊張了?既然這皇帝都在里面,問題應該不大吧。
吳宏現在手里無寸兵,他曾經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沒有點抓的東西在手里面,多少有點缺乏底氣。當然沙包大的雙拳也不是花架子,可如果對方人多又手持兵器,他自然不會是其對手。
“走吧!”
吳宏終于作出了回應,眼眸中是揮散不去的疑慮。
已經到了這里,到了這個地步,不進去完全說不過去。但愿之前的猜想都是他多慮了。
“大將軍請!”
……
透過吳宏的眼睛能看到古文帝毫無血色的面容,眼神里也沒有光了。黑發里穿插的銀絲,是歲月與病魔留下的痕跡。它們很累了,若不是頭皮的挽留,它們早該退休了。
“大將軍……你再靠近一點……咳咳……讓朕……仔仔細細看看,曾經陪著先父出生入死的大將軍……是何般英勇的容貌……咳咳……”
古文帝支撐著想要起身,那顫抖個不止的手臂,硬生生承擔起了這一切。
吳宏其實還要比古文帝大上幾歲,但和古文王這病殃殃的模樣比起來,可就年輕太多了。
“皇上,你可要保重身體啊!這帝華的江山社稷還需要你親手來治理啊!皇上!”
吳宏緊緊握住古文帝只剩一張干皮包裹著的手,硬硬的地方,都是可見的骨頭。
“唉……這江山有你與丞相二人……咳咳……朕便放心……”
古文帝用手拍了拍吳宏的手背,似乎充滿了對他與丞相李師的信任,眼里有些淚花,稱得上是真情流露。
這樣真誠的模樣,吳宏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居然開始懷疑自己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哈哈哈!皇上與大將軍聊天也不叫上鄙人,真是將鄙人當作外人啊!”
“皇上,小臣不請自來,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聶公公推開門,穿著一身龍袍的李師緩步走進屋來。人還未至時,聲音總是要快上一些。
吳宏與古文帝的目光皆是被聲音吸引。當身穿金絲龍袍的李師出現在吳宏眼中時,瞳孔放到最大。
“李師!你好大的膽子!這身衣服豈是你能穿的嗎!還不速速脫下!李師!今此舉,難不成你想謀反!”
吳宏率先開口,雖然現在腦子里還有些混亂,但并不影響此時他對李師的怒意口伐。
“大將軍莫急啊!皇上,你瞧我這身衣服是否合身?”
李師笑意盈盈地看著古文帝。
“丞相……穿著……自然是合適……”
古文帝埋下頭,自顧自地說著。話語中的無奈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什么!這是什么情況?
吳宏面對古文帝的承認,他徹底震驚到了。
這屋子里似乎只有他一個人還不明情況,除了自己就是敵人。
“大將軍,以你的腦子懂了嗎?”
李師的笑容越發燦爛,對吳宏嘲諷之意一點也沒有遮掩。
“李師!你!”
吳宏憤然起身,指著李師那賤臉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我什么我?看來大將軍還沒搞清楚狀況啊?”
“進來吧!”
李師輕輕一拍手。
門口涌入一大群人,全都是裝備精良的禁軍。從李師背后分開,把整個屋子都圍完了。
“大將軍,還準備反抗嗎?啊?我問你!哈哈哈……”
李師的計謀已成,現在曾經不相伯仲的對手已經是砧板上的魚,任他宰割。吳宏被除掉,他的大業已然快成。
“帶下去吧!”
四五個士兵將吳宏束縛住。吳宏僅是冷哼一聲,好漢不吃眼前虧,也沒有怎么反抗,省些力氣,還免受點傷。
吳宏都不相信李師敢對他做什么,用不了幾日矛盾起來,他就能出來,他不急,只是很憋屈。勝利的天平在向李師那邊傾斜。吳宏的心中將李師幾人罵了上千遍,各種報仇計劃涌上心頭。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他直接率領大軍覆了這天。
……
“李師你想干嘛?”
古文帝看著持劍走來的李師,心里涌起了巨大的不安,眼睛看到那寒芒,就極為刺眼。
“皇上,你早晚都得死,不如讓臣送你一程吧!這樣也算死個痛快,對吧!”
李師手中的劍離古文帝越來越近。要不是古文帝行動不便,都不知道他現在得逃多遠去。
“李……師!你答應朕……只要朕配合……咳咳……就放過朕……”
古文帝雖然病重,可他一點都不想死,即便他這皇位已然被李師架空,他仍然能享常人不得之待遇,美人美食沒一樣是他舍得放棄的。
“不好意思啊!皇上,現在計劃有變,你不得不死了!皇上……乖喔!一下就好,不會痛苦很久的!哈哈哈!”
“李師!你這賊子……你不得好死!”
古文帝用手抓著劍刃,雙眼瞪得大大的,死也不能瞑目。過了一會手從劍上掉了下來,身軀也往后倒,沒倒下去,被穿膛而過的劍支撐著。
屋子里針落可聞,心跳聲瘋狂加速。特別是聶公公,自從少了那個東西以后,就膽小多了。現在見李師在面前弒君,差點沒把他活活嚇死。
“聶公公……你懂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嗎?”
李師緩緩走到聶公公身前。
“大人……大人!今日之事……小人……絕對……絕對不會向他人……說……半個字!”
李師在聶公公眼中已然成了魔鬼,隨時都能索他人之命。
“是嗎?”
不等聶公公再回答,李師一把抽出士兵的佩劍,行云流水,一劍封喉。聶公公仰頭倒在血泊中。
“不好意思啊!我只相信死人不會說話!”
“對吧?”
李師環顧四周的士兵,讓他們自己體會,有殺雞儆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