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民確實是不會呀。

　　很無奈，自己不是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

　　大叔得到回答之后只是靜靜看著懷民。

　　最后好似把這種情況歸功于懷民本身的奇異之上，擺了擺手，只是讓懷民多加練習，可以去多多詢問大賢者。

　　噗呲。

　　很不協調的聲音。

　　同學們不會那么蠢，去笑一個背后站著君主的人。

　　而聲音是從懷民的身后傳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顧飛蘭這廝。

　　“什么因為硬所以脆，你的硬就那么脆嗎？”

　　調笑聲繼續，但懷民不為所動，打不過。

　　“遲早讓你知道我有多硬。”

　　懷民倒是硬氣的回嗆。

　　一時間讓顧飛蘭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大叔看兩人的目光有點奇怪。

　　有了顧飛蘭的舉動，其他人看著懷民的目光也有些許變化。

　　君主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皇，調笑一尊君主的使臣，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辣個女人這么做了，似乎這哥布林的距離和他們拉近了。

　　顧飛蘭的雙頰微微泛紅，怒視了一眼懷民。

　　咬著貝齒，“我倒要看看你能多硬。”

　　這時懷民已經沒空回她了，低著頭看著碎渣。

　　為什么呢？應該不會那么易碎的呀。

　　百思不得其解，悔不當初呀。

　　只能用笨辦法了，多練。

　　用經驗去取代原理。

　　這也是這個世界的人常用的辦法，多練。

　　人類第一次使用火的時候也不知道火的本質是什么。

　　但是能用就行。

　　真是應了那句“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煩死了。

　　懷民有些苦惱。

　　因為后面的課程基本上都跟符文有關，但是自己總是發揮的不好。

　　難不成自己不合適？

　　這樣的念頭回蕩在腦海之中。

　　感覺就像自己深入寶山，卻只能空手而歸。

　　好氣呀。

　　回到居住的院子里，懷民將單肩包一扔，就癱坐在椅子上。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大賢者不在家。

　　好像說是邊境異動。

　　看著和早上相比起來，十分氣餒的懷民。

　　顧飛蘭倒是沒心沒肺道：“符文又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難不成你還當自己是天命之子了，只不過運氣好了一點點罷了。”

　　“是呀，可能我比較適合種地吧。”

　　雙目明顯有些放空。

　　“倒也不是，你原本世界的東西不是挺好的嘛~為啥要執著于這個時代的東西。”

　　顧飛蘭有些不理解。

　　“年少總會有點中二，額~就是幻想，而符文術士剛好很適合我的幻想呀。”

　　“你？年少？說不定是個老不修呢，只是你忘記了。”

　　搬了把椅子，坐在懷民旁邊，兩對目光都看向碧藍的天空。

　　許久之后，橘黃色漸漸代替碧藍。

　　“算了，不合適就不合適吧，本來就想著當咸魚算了，怎么就突然產生一些奮斗的想法呢~”

　　留下這句話，懷民起身準備吃飯。

　　坐在椅子上的顧飛蘭瞳孔中倒映著懷民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賢者的住處肯定是有傭人的。

　　已經準備好晚飯等待懷民食用，現在大賢者雖然不在，他們要將眼前這個人給服侍好咯。

　　沒有刀叉，傭人知道懷民的習慣，餐桌上預備好筷子，但是吃食也僅僅是燉煮烤。

　　庭院已經亮起了燈光，對于飯菜，懷民已經不想再吐槽了。

　　雖然也是美味，但吃多了，總會膩的。

　　自從吃過懷民做的飯菜，顧飛蘭十分懷念，在她心里，或許懷民更適合當個廚師，自己還能幫他收收帳什么的。

　　“或許你能當個廚子，開家酒樓什么的。”

　　心有所思，在飯桌上，顧飛蘭提了自己的建議，如果真這樣的話，那她不就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不行，我愛學習，學習讓我無法自拔，一天不學習我渾身難受。”

　　夾了塊烤肉，可以看出是類似烤雞一樣的形狀，但是應該不是懷民所想的那種雞。

　　畢竟這個世界的生物和懷民所想的不一樣。

　　在這里，懷民是當真手無縛雞之力。

　　他知道當初自己好像發揮出什么能力，猜想中，應該是君主阿石給的，但是現在他就是展示不出來，試過很多次了。

　　離開了阿石，自己什么都不是，可能因為有些智慧，但最終也只能淪為奴隸，就和妖精一樣。

　　嘁~

　　顧飛蘭很不滿意懷民的回答，但他不想做的事情，不能強求。

　　吃完晚飯之后，懷民起身走向鍛造間。

　　身為大賢者，有一間鍛造器具的屋子，這就很合理。

　　鍛造間離主要居住區有段距離。

　　打開鐵門，就能看到小妖精們忙碌的場景。

　　在風箱上跳躍，可能是一個的重量不夠，就有三四個一起在上面蹦蹦跳跳。

　　而另一邊則是三五成群的拉著繩子，繩子連接著房梁，末端綁著像秤砣一樣的重物。

　　放開繩子之后，重物錘擊著目標那發紅的跟鐵塊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場景在鍛造間比比皆是。

　　之前懷民曾問過大賢者這個世界的獸族是什么樣子。

　　有沒有長著獸耳萌萌噠的獸娘。

　　只記得大賢者聽后就笑出聲來。

　　“一只哥布林，卻幻想著人族至上，你想想，為什么強者要向弱者的長相看齊呢？”

　　“若說有，那么豈不是小瞧了那獸族？”

　　懷民又用精靈族舉例。

　　“為什么你會認為精靈族長得像人族，而不是人族長得像精靈呢？”

　　“emm~可能你記憶中的世界那像人族一樣的生物至上，但這個世界不一樣。”

　　“不一樣啊！人族的帝國只是茍延殘喘在邊陲之地。”

　　“孩子，這個世界很大，但是要是抱著你這樣的思想，君主雖強，但絕世而獨立，早晚會丟掉你。”

　　對于大賢者神神叨叨的說辭，懷民早就習慣了。

　　不過，他也反思了自己那弱智的想法。

　　四十六億歲的地球，百萬分之一的概率誕生出生命。

　　而幾百萬年的選擇，“人類是萬物之靈長”這句話一直印在懷民腦海中。

　　現在想想，或許是一系列的巧合和偶然，其實，地球的人類只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

　　萬物之靈長不一定是人類。

　　但是讓他一下子拋棄人擇原理，這也是有點困難的。

　　想通之后，他覺得有點可笑，自己算不算哥奸？

　　果然還是太奇怪了。

　　看著妖精的忙碌，他們屬于奴隸。

　　一生都沒有自由，這就是種族戰爭。

　　某種意義上來說，戰爭一直持續著，只不過烈度降低了。

　　曠日持久的消耗，對于那些極強的物種也不是好事。

　　就像精靈，他們長壽，靈敏，但是生育率低下。

　　戰爭總是要消耗人口的。

　　舔舐傷口期間，就是低烈度的戰爭時期，也可以說是和平時期。

　　勝者可以趁現在享受一下戰利品；敗者，或是亡族滅種，或就成了戰利品。

　　憐憫嗎？

　　或許吧~

　　同種族之中，膚色都能區分。

　　更何況這些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異族呢？

　　不過妖精們還是很喜歡懷民這只哥布林的。

　　至少他不會欺負他們。

　　看到懷民進來，妖精們依舊不敢打招呼，只是埋著頭，時不時悄悄看一眼。

　　要是放開態度，那也太放肆了，這也很合理。

　　就如同哥布林身后的人族，她的眼中就只有冷漠。

　　看著妖精就像看物品一樣。

　　“小家伙們，我要做口鍋，你們幫忙一下。”

　　懷民經過今天上課，心中有點想法，雖然穩扎穩打的先在獸皮卷上練習比較好，但是試一試又沒什么損失。

　　“遵命，閣下。”

　　一個糯糯的聲音回應了懷民。

　　這個小不點有一頭金色的短發，尖尖的鼻子，所有都是小小的。

　　懷民低頭看到站在桌面上，埋著頭，雙手糾結的小不點之后微笑感謝了一下。

　　小不點明顯有些受寵若驚了，連忙揮揮手，腳步不停的逃遠了。

　　“怎么？想清楚要當個廚子了？”

　　顧飛蘭習慣了懷民的作風，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就像他不會要求自己善待妖精一樣，自己也不會強迫讓他跟自己一樣。

　　“膚淺，我這是要搞出一口驚天地泣鬼神的鍋。”

　　夸張的動作，配上愚蠢的臺詞。

　　看來沒被打擊到。

　　懷民在涂涂畫畫的時候，高爐中的鐵水已經流出。

　　妖精們在里面撒入骨粉，讓成品可以更加堅韌。

　　礦物雖然是主要材料，但是明顯這個世界有更多的選擇。

　　一身都是寶的魔獸就很適合當原材料。

　　類似銅皮鐵骨這樣的魔獸就更有價值了，制造者會充分利用這種魔獸身上的每一處部位。

　　添加了骨粉的鐵水所鍛造出來的更像某種合金。

　　而懷民之前收集的鐵砂，最多只能煉出指甲蓋大小的鐵疙瘩。

　　按照懷民的圖紙，妖精們熟能生巧地將模具做了出來。

　　有著類似符文一樣的技術，讓一切都變得更加簡單。

　　澆筑之后是打磨。

　　小妖精們拿著小鐵錘，還有一些奇怪的石頭沖向已經冷卻的鐵鍋里開始了精加工。

　　眼前的景象一直讓懷民有些疑惑，妖精為什么會敗？

　　呼~

　　擦著額頭的汗水，那貼合在額頭的劉海被撩到一邊，小不點糯糯的說道：“好了，閣下。”

　　一口精致的鐵鍋就放在懷民面前。

　　全程他都不用動手，只需要提供相應圖紙，并指揮著小妖精們要注意哪些地方就行。

　　“很好，要是成功的話，我請你們吃大餐。”

　　懷民很滿意，想犒勞一下小妖精們。

　　“不行的，我們有飼料的。”

　　小不點有些誠惶誠恐。

　　那些飼料就是一些豆子。

　　就像飼養家畜一樣。

　　這讓懷民想起農家喂雞的時候，將米糠和飯粒拌在一起的樣子。

　　“沒事的，不要拒絕，被可愛的小不點拒絕會讓我很受傷的。”

　　懷民彎下腰，靠近小不點說道。

　　“可是…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我說的！”

　　拿起鐵鍋，懷民只留下了一句不能拒絕的話。

　　看著兩者離去，小不點的目光有些黯淡，似乎覺得相處的時光太過短暫。

　　“他可真是個好人。”

　　“不是，是好哥布林。”

　　旁邊的妖精糾正了一下小不點。

　　陪著懷民走出鍛造間，顧飛蘭有些感慨道：“曾經也有人跟你一樣，覺得和平共處才是真理。”

　　懷民背著鍋，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顧飛蘭，“想必下場不會很好吧。”

　　“嗯，在害死一座城市的人之后自殺了，死前還哀嚎著這個世界就該被毀滅。”

　　抬頭看向夜空，話語中沒夾雜著什么情感。

　　“他是一個很有道德的人吧？”

　　“是的，也不是，至少那一座城市的死者不會這么想。”

　　“是在提醒我嗎？”

　　“嗯，我怕你和他一樣的下場。”

　　“不會的，我很怕死的。”

　　懷民否認之后，決定不讓這種對話繼續下去。

　　“你知不知道‘熱’的符文？”懷民問道。

　　被這么突然一問，顧飛蘭揚了下眉，“你是說‘火’嗎？”

　　“不是的，是‘熱’或者‘燙’。”

　　皺著眉，想了一下，繼續道：“就是你摩擦雙手的時候，手心不也是會發熱嗎？”

　　說著就搓了搓手，溫熱的手掌拉住顧飛蘭，想讓她體會一下。

　　這個舉動讓顧飛蘭渾身僵硬了起來。

　　腦子有點嗡嗡作響，只聽到，“喜歡的人跟你表白時，你會不會感覺臉頰也有點發燙，渾身會有股燥熱。”

　　“這…這是什么歪理，兩…這兩者能一樣嗎？”

　　顧飛蘭飛快將手縮了回來，隨即一想，“這不會就是你說的又硬又脆的原因吧？”

　　發現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合適的懷民，尷尬地撓了撓頭皮，抹了下鼻子說道：“應該吧，可是我不知道，畢竟我以前只是個普通人。”

　　噗呲~

　　掩著嘴，顧飛蘭眉眼彎著，微笑面對懷民，說道：“我只知道‘火’會熱，沒有研究過這類符文，畢竟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這樣啊~”

　　懷民感覺有點遺憾呀。

　　“不過，你為什么不從簡單的開始學起呢，循序漸進，貪多嚼不爛的。”顧飛蘭告誡道。

　　懷民點點頭，是他有些想當然了。

　　“那你擅長的領域是什么？”

　　他有些好奇。

　　“我啊？”

　　看著好奇的哥布林，顧飛蘭略微停頓之后說道：“我擅長‘光’符文，畢竟我要藏在陰影處刺殺。”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把匕首出現在她指尖，很順滑的轉動。

　　光？為什么不是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