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鹿？”白袍女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跟我進來吧。”

　　她站在門前，這玻璃門自動感應到來者信息，緩緩打開。女子直接走了進去，萬辛亦步亦趨，問道：“謝謝同學。請問我要去報名的話，應該去哪一個房間找負責人呢？”

　　外面的招牌豎的熱火朝天。

　　系樓里面倒是看不見什么公式信息和指路牌。

　　這一內一外的，讓萬辛摸不著頭腦。

　　白袍女子面無表情：“跟我來。”

　　過了入口的兩層通高大廳，就是一個橫著的連廊。連廊左前方是一部樓梯，右前方卻是一個直通屋頂的室內天井。陽光透過屋頂的玻璃灑下來，整個潔白的墻壁被打的金光燦燦。

　　這個天井干嘛的？雖然看起來沒啥用，但是，很帥啊。南星超凡學院位于市中心青木區和有錢人群聚的玄金區交接處，向來以寸土寸金著稱。

　　在室內搞一個這么浮夸的場景，很有浪費土地的嫌疑啊。

　　這個萬智樓有點酷的。

　　然后萬辛看見白衣女子走入天井。

　　直接飛了起來。

　　？

　　萬辛忽然覺得，是能力的不足限制了自己的想象。人家還真不是為了搞假大空的視覺效果，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有實際功能的。

　　但是，自己咋辦？同學，你也沒告訴過我到幾樓，哪個房間去找你啊。

　　似乎那白袍女子想起了什么，一道聲音傳下：“來508。”

　　哦，五樓，508室。

　　雖然對于這個同學不管不顧，自己先飛上去，再想起自己還在樓下不知道去哪這件事，讓萬辛覺得這個人多少有點不太講禮貌。

　　但是也許，這就是超凡者的不拘小節吧？

　　不了解，也不敢亂說，萬辛轉身上了隔壁的樓梯間，哼哧哼哧地來到五樓，找到標記著508的房間。門牌上分兩行，上一行就是標著508的門牌號，下一行標著房間主人的名字。

　　樓心怡。

　　這不就是新任的那個，那個項目負責人、萬智系的系副主任？

　　哪有直接報名就找系主任的啊，那個女同學是不是有點太莽撞了？說她不太懂禮貌，還真沒有委屈她。

　　不管了，萬辛推門走了進去。大不了被人趕出來就是了，沒啥大不了的。

　　然后他就見到了，剛剛帶自己進來的那個女同學，施施然坐在房間里唯一的辦公桌之后。

　　長發挽起，扎起一個簡單的發髻，身體緊繃著坐在辦公桌的后面，正在翻閱著桌上的文件。

　　額？

　　萬辛忽然意識到，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看上去和學生沒有太大區別的人，實際上，就是，南星超凡學院，萬智系的系副主任，人體超凡能力激發計劃的負責人樓心怡女士？

　　樓心怡老師。

　　萬辛打了一個激靈，問道：“樓……樓老師？”

　　樓心怡看了萬辛一眼，然后繼續低頭處理起了手頭的工作，說道：“來了？好，你先坐，不好意思，稍微等我一下。”

　　“沒有沒有。”萬辛局促地看了一眼辦公室，發現只有辦公桌前還有一個位置。他緊張地搓了搓衣角，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都沒敢完全坐瓷實了，大腿根以外的地方都懸空著。

　　誰能想到，自己上來就被項目負責人給遇到了，還把她當成了一個普通學生？這上哪說理去。

　　忽然之間，萬辛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女士不懂禮貌了。真不懂禮貌的那個人，可能是自己。

　　樓心怡放下手上的文件，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萬辛，問道：“你是來報名超凡激發計劃的社會志愿者？”

　　萬辛連連點頭：“嗯嗯。”

　　樓心怡說道：“你是聽一個姓鹿的老人說的這件事？”

　　萬辛繼續點頭：“嗯嗯，我是說，是的。”

　　樓心怡笑了，但表情依舊冷漠，笑起來給人的感覺是陰冷多過于溫暖。

　　“行，你知道吧，雖然這個計劃本身已經十分成熟了，但是，項目的危險性依然存在，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當然，就算你沒有通過項目，但項目也不會對你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我這里說的不可逆傷害，是人類公約規定的、不需要通過義肢改造來修復的人體損傷。”

　　“最后，項目本身雖然沒有實際損傷，但依然會給你帶來極大的痛苦。”

　　“這些，那個姓鹿的老人，都給你說明過了吧？如果沒有問題，你就先去三樓的305簽個合同，帶合同來見我。我帶你去做實驗前測試，確定你本身確實可以參加實驗。”

　　萬辛聽著一陣頭大。

　　這都啥和啥啊。

　　學校辦事這么麻煩嗎，放在自家店里，或者喬吉那兒，說好了就辦事唄，還這么繞來繞去的。

　　可能這就是他們說的“走程序”吧。

　　萬辛說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現在下去簽合同，馬上回來找您。”

　　見樓心怡副主任沒有反對后，萬辛推開椅子，馬上從不舒服的坐姿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樓心怡看著萬辛離開的背影，歪頭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哪邊派來的人？怎么這么不專業，還是說，這個探子故意表現的不專業的樣子，來打消我的懷疑？”

　　樓心怡身上閃過一道光華，一個淡淡的白色淺影從她身上浮現，化作一個和她差不多身材的人形，站在了她的身后。

　　如果鹿青云在這里的話，會一眼認出，這就是自己的二哥身邊得力助手樓心怡，作為D級雙子系超凡者的化身能力。

　　化身面目一開始模糊，看不清五官。漸漸的，身體逐漸成形，和本體一模一樣了：“不清楚……但他竟然能知道你來萬智樓的時間，這一點就暴露了，如果不是對學院生活十分熟悉，是不可能知道你會避開人多的時間，來萬智樓的規律的。”

　　樓心怡擺了擺手：“這也可能是趕巧了。”

　　化身說道：“你知道我的，作為理性的化身，我不相信巧合。”

　　樓心怡說道：“我知道。但我認為另一點比較重要，鹿主任剛走不到一周，學院那邊給出反應、強迫我們必須對外招聘，也只是昨天上午的事情。”

　　“換句話說，我們自己還沒有對外公開這個消息。我剛剛看了看，審批對外招聘志愿者的批準，我才剛簽的字。”

　　“這個小家伙，消息可真靈通啊。”

　　化身說道：“他說是通過一個姓鹿的老先生知道的。”

　　樓心怡反問道：“你信？他憑什么認識鹿家的老怪物？鹿家人能快速知道這個消息的，除了家主，也就是家主身邊那個叫鹿錦的老管家了。你覺得是鹿錦告訴這個小孩的消息？”

　　更不可能是鹿家家主了，鹿家家主近十年來深居簡出，從未露面過了。分出理性的化身后，剩下的樓心怡本體不是沒有理性，而是感性和直覺會更強。

　　憑一個超凡者的直覺，樓心怡壓根沒有想過，鹿炳麒老爺子會和這件事有關。

　　理性的化身更不會往這方面想了，把一個隨便什么人，和鹿家家主聯系在一起，太不理性了。

　　“會不會和鹿青云有關？”化身說道，“聽說她要來萬智系入職了。”

　　“哼，哥哥走了，妹妹就來撿便宜了？想的美。這些大家族，不要太把家族什么的看得太重了。不入超凡，不過眾生而已。”

　　樓心怡不屑地哼了一聲。

　　而化身則保持了一如既往的理智：“鹿青云是光系E級超凡者。”

　　“那又如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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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校園內就能看見的、遠方的那座雨林大廈內部。

　　鹿炳麒剛結束了一個家庭內部會議，走出會議室，打了個噴嚏。

　　“啊切，唉，老了老了，昨天喝杯酒，今天就打噴嚏了。”

　　“欸？我是不是忘了和小二子身邊的人打個招呼？叫樓心怡的還是什么？”

　　“哦，沒事，沒說也不礙事。以萬辛小子的天賦，不可能會被為難的。”

　　“啊，怎么還有下一個會議，麻煩死了麻煩死了，我真該馬上退休。”

　　老爺子抱怨幾句，又匆匆趕去了下一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