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寬宏大量的我可以調解
或許在大多數人眼里,律師生活中遇到的大小事情,都喜歡用法律說話,但其實并非如此。
拋開職業不提,律師也是普通人,生活中一些雞毛蒜皮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全都以法律去解決的。
簡單閑扯幾句后,姜萌就和蘇安一起進了派出所的大廳。
“你確定準備調解,對吧?”
在踏入派出所大廳前,姜萌再次向蘇安確定。
點了點頭,蘇安道:“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要對方公開道歉,調解就調解唄。”
“好。”
詫異的看了蘇安一樣,姜萌點了點頭,其實昨天和蘇安簽協議的時候,她已經把蘇安當成有喜歡送人銀手鐲的特殊嗜好的人群對待了。
但既然愿意和對方進行調節,看來她昨天的看法是錯誤的。
“別管之前多囂張的,只要被抓,態度肯定會立馬好轉。”
姜萌笑瞇瞇的開口,聲音如同黃鸝一般:“所以,她肯定會答應你公開道歉這個要求的。”
東湖路派出所原本就沒多少個民警,而周光輝年紀略大,有經驗,絕對是所里的骨干民警,所以很多事情就全都堆在了他這。
包括今天的調解,也是他從中主持的。
“你們兩個先坐。”
周光輝領著蘇安和姜萌兩人進了調解室,笑著道:“對方家屬和律師已經到了,這會在和嫌疑人進行溝通。”
案子調解,不可能讓被抓的嫌疑人親自出面和對方當事人溝通的。
嫌疑人只能和他自己的家屬或是律師進行溝通,之后,由家屬或律師和對方當事人進行協商調解。
“你是怎么打算的,確定要調解么?”
坐下之后,周光輝滿臉含笑的和蘇安進行溝通,和他平日里的嚴肅形象完全不同。
作為基層民警,他知道很多群眾或許有法律意識,但對法律的了解很淡薄。
就像溫紅這樣的,直到最開始被抓,她都不知道她在群里造謠是屬于違法的,甚至,嚴重的話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而一旦判刑,有案底,對以后的工作包括子女等等都會有著很大的影響。
所以,很多案子,如果能進行調解,作為基層民警而言,更希望是從中進行調解。
“如果對方愿意進行公開道歉,并且態度誠懇,我方當事人愿意進行調解。”
雖然問的是蘇安,但開口的是姜萌。
律師的作用就是如此,提前了解當事人的意愿并溝通后,在派出所、法院等場所就會由他們代替當事人發言。
這樣也避免當事人會一時沖動等的情況下,答應對方一些內心本來不愿意答應的條件。
“道歉他們肯定是會的。”
周光輝笑著道:“而且,還應該對蘇先生進行一定的賠償。”
作為民警,周光輝雖然希望他們進行調解,但他的立場絕對是客觀且居中的。
大約有五分鐘左右,滿臉疲累的丁旭來了調解室。
這幾天,他也咨詢過不少律師,他媳婦這種案子,目前階段只要取得對方諒解就成,直接人就能放回家。
現階段根本不需要請律師,所以,今天他是自己一個人帶著十足的誠意來的。
“實在不好意思,讓您就等了。”
見到蘇安后,丁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十分客氣的沖著蘇安道歉:“原本是該我先到的,結果和我家那口子多說了幾句,讓您先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話的同時,丁旭心里十分苦澀,他平時在單位大小也算是個領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這么卑微的與其和一個年輕人說話。
但一想到剛才媳婦憔悴的模樣,短短幾天,臉上似乎都有皺紋了,而且頭發也白了些許,他心里就疼的和針扎了似得。
本來還想說她幾句,可見面后,心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行了,都坐吧。”
周光輝開口,先是沖著丁旭道:“咱們都直奔主題,你們這邊準備怎么樣?”
“我們愿意進行公開道歉并且愿意進行經濟賠償。”
丁旭開口,滿臉哀求,且誠意十足:“只要您愿意調解,不管提什么條件,我和我媳婦都答應。”
“你能替你媳婦做主么?”
姜萌小巧的瓜子臉上充滿了嚴肅,讓人下意識的忽略掉她的年輕。
研究生那幾年,她是跟著導師也輔助處理過不少案子,見的最多的就是嫌疑人家人態度好,但嫌疑人本人態度極差。
“我已經和我媳婦溝通過了。”
丁旭開口,滿臉認真的看向蘇安道:“我媳婦她本人也意識到了錯誤,除了向您本人道歉過,以后發信息的時候,也會確認真實性。”
“公開道歉的話,在小區群里進行就成,至于對我本人造成的困擾進行賠償,這個你和我律師商量。”
在這件事上,蘇安始終保持著寬容大量的心態。
“實在太感謝您了。”
丁旭沒想到蘇安會這么好說話,畢竟之前他通過物業聯系,對方可是不和他見面的,那個時候,他還想著在派出所調解的時候,對方會獅子大開口故意為難自己。
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對方的這些訴求,全都合情合理。
“回頭你告訴你媳婦,她朋友是故意占用我停車位,然后砸我車輛,才被警察帶走的。”
“做人最起碼心里有桿秤,知道對錯。”
“這次,我就當是她誤發了謠言,不是故意的,但如果在有下次,我絕對會依法追究到底的。”
這話,蘇安絕對不是故意說出來挑事的,他這么寬宏大量的人,只是不想溫紅在做出腦殘的事情而已。
“我媳婦她朋友打砸你車輛?”
丁旭有些不可置信,隨即趕緊解釋道:“我沒懷疑的意思,只是我媳婦她那幾個朋友看起來都挺柔弱的,真沒想到會這么暴脾氣。”
“柔弱?”
蘇安笑了:“你管帶著大金鏈子,挺著大肚子的老爺們叫柔弱?”
“當時我給他打電話隔了幾十分鐘才下來,還不挪車,我報警把他車拖走了,結果,第二天來咱們小區把我車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