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織碧縣一百多公里的溶清市,已經來到市里兩年的許杬像往常一樣去上課,這是他離開了織碧縣的第二年,當時他養母徐麗讓他一定要考到市里來讀高中,他沒有問為什么,只是照做,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被領養來的,所以養父母對他的好他都記在心里,時刻想報答。
因為養母不能生育,他們就去宏市的原錦孤兒園帶回了一名小男孩扶養,給他取名許杬,然后就一直住在織碧縣。
被領養的許杬含淚和那些小伙伴還有院長楚嬤嬤道別。
只是他沒想到,考入溶清市第九中后,在這里他遇見了一個從未想到的人,那就是同是孤兒院的小女孩月月,雖然分別了這么多年,他還是認出了她。
那是一個下午休息時,許杬正趴在二樓護墻上面盯著操場看時,看見一個從小賣部返回扎著馬尾的女生很像一個人,剛開始時他不敢確定,因為他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應該是在宏市的原錦孤兒院,怎么會出現在九中。
從那天起,他就留意起了她,沒第一時間相認,但記住了她是哪個班的。
某次放學的時候,天上的雷頃刻間轟隆轟隆的,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點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校園里。
許杬因為要搞衛生,所以走的遲了一些,他背起書包拿著傘往回走去。
發現她沒帶傘,就等在一樓冷冷的看著外面的雨。
他朝著她走去。“你住哪?我送你!”他輕聲的詢問。
穿著藍白色校服的許杬往她身邊一站,女孩比他低了半個頭。
看著這個幼時玩伴依稀間能看見幾分小時候的輪廓,十七歲的月月雖然穿著普通的校服,但是面容姣好,白皙的皮膚,輪廓姣好的小臉,一雙眼睛特別明亮。
女孩抬頭一看,映入眼前的是一張干凈的臉,透著幾分熟悉,她婉拒道:“不用了,謝謝。”
說完,她臉上微微紅了起來,因為有一個異性站在她身邊,她有點不適應。
他語氣詫異:“喔?沒認出我來?月月?”
后面的兩個月,他停頓了一下,似是重點強調。
聽見月月而字,她心頭一顫,很久沒人這么叫她了。
她鼓足勇氣,仔細的看了下身邊的男孩,似在辨別他是誰?
“你是小元?”她聲音很驚訝,認了出來,旁邊的他和幼時的小元有那么一點像。
“沒錯是我。”男孩肯定的回復。
記憶和現在交織在了一起,一起在原錦孤兒院生活的幾年。
那是她心里溫暖的回憶,還有溫暖的伙伴大錢,阿諾,青青,楚嬤嬤,這些人她怎么可能忘記,雖然樣貌記不太清楚了,忘是不能忘的。
她輕聲道:“好久不見。”
然后捶打了兩下他胸口,還是幼時的玩法。
“你沒第一時間認出我來,讓我很傷心啊。”
許杬有點失落。
女孩不自然了一下,很快解釋道:“這,我也不敢相信還能在遇見你,自從你被領養走后,隨后我也被領養到了這里來。
對了,你現在叫什么,我現在叫楊月。”
他細細讀了一番:“楊月嘛,這名字還不錯。我現在叫許杬。”
“許杬?這名字還好。”她輕輕讀道。
一時間兩人沉默了下來,只有無情的雨滴還在拍打著,兩人聽著雨落下的聲音,很安靜。
“對了,你有在見過他們嘛?”
一陣思緒,楊月出聲把兩人拉了回來。
許杬知道她說的是誰,屬于原錦孤兒院的那些人。
“沒有見過,我之前幾年是隨養父母住在織碧縣,讀高中才考上來的。”
許杬解釋了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織碧縣,原來是這樣,楊月心里默默思量了一下。
緊接著,她述說起了她這些年的經歷,在許杬被領走后兩個月,有一戶姓楊的夫妻來到原錦孤兒院,把她也領走了,而且養母在02年9月份的時候就去世了,這些年隨著養父生活。
“你呢。這些年過的怎樣,小元。”
“還好吧,和你一樣,我的養母在我初三畢業后,就跳樓自殺了。這兩年雖然養父還在,但是也很少見到他人,幾個月才見一次,常年在外跑。”
“啊?”楊月張大了嘴,“跳樓自殺,為什么?”
“不知道。”
許杬長嘆一聲,他只知道在初三的時候養母有一段時間人變的很沉默,臉色很陰沉,服了很多藥,過了一段時間人就跳樓了。
那天他出去買菜,回到小區樓下時,一群人在那里圍觀,出于好奇他圍了上去,然后就看見了至今還不想回憶的一幕。
鮮血淋漓的血泊中,鮮血染紅了那襲白色長裙,染成了一朵朵鮮艷的花,那個陪伴了他許多年的養母就冰冷的躺在地上,至今,許杬也不知道養母自殺的原因是什么…
楊月這時不知道說什么來安慰他,只好握住了他的手,給他傳遞一點溫暖。
時隔多年,見面的男孩女孩心里沒有隔闔,一件件,一樁樁的說了離別后的事情。
破天荒的,兩人在外面吃了一碗山城小面,最后許杬把楊月送回了家。
兩人都沒有住校,原來楊月住的地方離許杬也就三公里范圍內。
她住在川匯區落虹花園,許杬住在川匯區富城國際小區。
其實他回了家也就一個人,養父很少回來,他一個人習慣了孤獨,這時候和楊月的重逢又填滿了他心里缺失的溫暖。
那是同甘共苦,同命相憐,互為家人的感覺。
在原錦孤兒院時條件不是很好,楚嬤嬤是這家孤兒院的院長,很多年前在一場意外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她丈夫為了安撫她,提議讓她開一間孤兒院,為沒有親人的孤兒給他們一個家,主要是讓楚嬤嬤有事情做,不用每天東想西想的。
這些年來,楚嬤嬤一直把收留的孤兒當成自己的孩子,對他們每一個人都關愛有加,前幾年她丈夫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她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來孤兒院的這些孩子身上。
她就是所有孩子的頂梁柱,是他們唯一的家長,不可替代的親人。
在這個孤兒院生活時,大家都是相依為命的親人,楊月和許杬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