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苗苗醒來正躺在一張病床上。說是一位好心的路人甲將她送往醫院。小俊和小天在110的幫助下安然已回到了家中。
躺在病床上的盧苗苗呆愣地望著天花板,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開心和驚險雜糅在一起。這段經歷在她以后的人生中將伴隨著她一生,沒齒難忘。盧苗苗猜不出今天的事故是意外還是他人的別有用心。
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誰不想要安安穩穩地生活,驚險刺激的場面只適合電影里的男女主角。畢竟她們才是打不死的小強。而現實中的她脆弱得不堪一擊。那張廣告牌重量一般,都能令盧苗苗的左肩肌肉撕拖傷。若是再重一些,只怕她的這只手就要廢了。
“叩叩。”病房外響起敲門聲,盧苗苗啞然道,“請進。”
推開房門的是蘇戴高大挺拔的身影。盧苗苗看著那抹身影,眼神復雜。隨后她垂下頭去,放任淚水滑落。
“貝,你還好嗎?”蘇戴難得叫得如此親昵。
盧苗苗不想說自己沒事,也不想承認自己有事,她默然垂首無聲地搖了搖頭。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一滴落在被面上。盧苗苗不想蘇戴看見如此脆弱的自己,遂將頭壓得更低。
蘇戴坐到床邊,將盧苗苗低垂的頭壓向自己的一側肩膀處。避免碰到她左肩的傷,蘇戴的動作可謂小心翼翼,呵護備至。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蘇戴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盧苗苗靠在他的肩頭,淚水更加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蘇戴輕柔地摟著她的腰,沉重的心情不比盧苗苗好受多少。
盧苗苗感覺自己哭了好久,直到蘇戴的肩膀濕透了,才離開他的肩頭,她抬起紅腫的眼皮看向蘇戴,此刻蘇戴的面容憔悴,眼里承滿了擔心和愛憐。
頃刻間,盧苗苗眼神卻異常堅定起來,她轉而漠然凝視著蘇戴說道,“你走吧。往后的我們就當是那從不相識的陌路人。”她語氣決然,不留半點情面。
“為什么?”蘇戴一時難以接受滿眼震驚,不可置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任誰也沒辦法泰然自若。
“道不同不相為謀。”盧苗苗意有所指。就算這次的事故是巧合,難保那個摩托車手不會再次出現。誰不想安貧樂道,蘇戴可以對那些刀光劍影視若無睹,可她盧苗苗能嗎?她不是什么退伍士兵,連只蒼蠅都不敢捏死,真刀真槍更是根本連想都不敢想。這次更是差點連累了小俊,若是小俊有事,她萬死難辭其咎。小天本就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自然有他萬全的保護,自己又何必操心。
蘇戴眼里盡是受傷,盧苗苗干脆側過頭,故意將視線挪開不去看他,以免心軟。
病房內沉寂了許久,才聽見蘇戴苦笑一聲徐徐出聲道:“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尊重你便是。”蘇戴深深地注視了盧苗苗一會,方不舍離去。
直到房門被關上,盧苗苗再次不受控制地大哭起來。心里的痛如受萬蟻啃食,她多想沖出房門叫他回來。可是她不能,為了自己,為了小俊,甚至于為了哥哥一家。她都不能這么做。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不算自私。
盧苗苗住的是單人間病房,正因如此她才可以如此放肆大哭。或則此刻她連哭的權利都沒有。生活中處處充滿了無奈,有的時候即便你不愿意,它也有辦法讓你如困獸之斗般身處逆境之中,難以掙脫。
蘇戴離開醫院,一張臉陰沉得可怕。上天再次跟他開起玩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難道又一次落空。
正在他處于暴怒的氣頭上,一通電話打了進來,蘇戴面無表情地接了起來,嗓音比地獄的修羅還要深冷幾分,“說。”只一個字就能令對方膽寒。
“老…老大。”電話那頭的聲音顫抖了起來,“查…到了。”
“好的,我馬上到。”盧苗苗出事后第一時間,蘇戴就著手抓出幕后之人。巧合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說法。一切的巧合都有它根本的原因。即便真的是巧合,那也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這就是他蘇戴的底線。碰了他的人,即便無心也難辭其咎。
一個漆黑的倉庫前,蘇戴的路虎絕塵而至。汽車的引擎打破了這片天空的沉寂,立時從倉庫內趕來一名黑衣男子恭敬地站在車外。蘇戴打開車門,黑衣男人只覺一股壓迫感迎面襲來,黑衣人遂恭敬地垂下頭去。
來到倉庫內,里面早已站滿了人,全是清一色五大三粗的男人。期間一名男子灰頭土臉地跪坐在地上,鼻青臉腫,臉上明顯有被打的痕跡。若不是被逼,蘇戴不會輕易動用這層關系。
“老大,就是他趁嫂子不備,將吊掛著廣告牌的繩索剪斷,導致嫂子受傷。”之前出門迎接蘇戴的黑衣男人沉聲道,說著他又毫不客氣踹了地上男人一腳,“說啊,把你干的好事重復一遍。”
被打男人膽怯地瑟縮了下,才承認道,“繩索是我剪斷的。”
“可不就是你干的。”黑衣男人又是一拳毫不留情砸了過來。地上的男人結結實實挨了一拳,身體不受控制歪向一邊。